“我只要点点头，就能与你这位天道真正的合为一体，这个过程里，我还占据着主导地位。”
她微笑起来：“如果你不放心，你甚至可以将我的自我抹除。”
“……”
他神色复杂的笑了笑。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
只是随意走到了一个书架面前，随便抽出两卷古书。
这两卷古书非常普通。
在这个知识还没有普及的古代世界，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可能都能买得起。
但也非常的不普通。
因为这里的所有书籍，都是天道执笔写的故事。
只有这两卷除外！
那是两卷春秋时期的经典，乃圣人手书。
一卷名道，记载天地自然，万象规则。
一卷名德，记载人间命数，德运休咎。
“轰！！”
当陈昊拿起那卷《道经》的刹那，高天之上，炸响了恐怖的雷霆！
宛如开天神雷似的雷鸣。
从天穹传到了人间，久久不肯散去，似乎悲伤，又似乎雀跃。
陈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握着那卷道经，静静看着上面的文字。
“道可道，非恒道……”
他轻声念诵。
人间的雷声渐渐低沉。
好似呜咽，仿佛世界本身，在祈求新主的怜惜。
“你是客观规则，与人类主观信仰的集合体。”
陈昊笑起来，伸手一指。
道经中那些由圣人书写的文字，居然活了过来，一个个飘浮起来，随他心意化为一条黑色的锁链。
然后套在了语嫣的脖子上。
而后者并不感到屈辱，只是好奇：“你想让我做你的狗狗吗？可以哦。”
平静的琅嬛内。
平地而起一阵凉爽的清风。
无数书页翻动起来，陈昊站在风中，黑发微微飘舞。
即便是他。
此刻也有些微微失神。
遍数他见过的天道，除了那些无意识的，哪个不是与他同位格的存在？
红楼世界的天道，甚至把他直接踢了出去！
现在都还在黑名单上。
关系最好的，也就是永夜世界的昊天，但那也只是合作关系。
虽然早就计划好，将来有一天他要把昊天化身的狼耳萝莉压在身下爆炒，但陈昊也知道，那种事任重而道远。
急不得的。
毕竟天道这东西，凡是觉醒了自我的，都不会弱！
体量再小，那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的野望，可能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但陈昊没有想到。
居然会有天道白给！！
任他为其套上了象征归属的项圈！！
这等至尊至贵的存在，居然会因为如此扯淡的理由，真的雌伏在身下？
他缓缓呼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可以这么说，我想要拥有你，不过这条锁链，只是用来制衡你的手段。”
制衡天道的手段，他在昊天永夜的世界就学过了。
无数年前，创建道门的那位赌鬼，唤醒了昊天，将整个世界交给昊天来守护，他也留下了后手。
那就是知守观里的七卷天书。
那是道门，对那个世界真正的控制手段。
而其中的原理和步骤，只有历代知守观主，只有历代昊天道门之主，才能够掌握。
但是那种手段，也只能用在刚觉醒自我的天道身上。
对付眼前这位。
她只要不愿意，就根本不可能成功！
然而偏偏就成功了！
“制衡我？”
既然要合为一体，又何需制衡？
除非……
天道沉默了。
她知道了陈昊的意思。
他想要的是奴役她，控制她，而非与她融合为一！
他不要她！
“为什么？”
“或许你无法理解。”
陈昊放下了那卷道经。
再不放下，自己的【法理：天启圣道】将会迈进一大步。
甚至直入第七境也有可能。
这对别人来说是好事，不过对于圣魔同修的陈昊来讲，他的力量到时候将会彻底失衡，得不偿失。
还是等平衡之后，再来看这一卷道经吧。
“人不可能完全去理解其他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让另一个人去了解自己的一切，哪怕关系再亲密，所谓他人即是地狱，就是这个原因。”
迄今为止。
能真正让他完全信任，完全理解的人，唯有他【自己】而已。
“所以，你不相信我？哪怕你可以随时抹去我的自我？”
“是的，我不相信你，我无法百分之百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给我挖坑，我不知道，与你彻底融合之后，我的道路是不是会出现什么隐患。”
“……”
“至于抹除你的自我……我现在好像没有这样的能力，到时候，我也看不来你是不是真的抹除了自我。”
陈昊叹了口气。
“未知，对你来说是最美味的珍馐，但对于我，却是机遇与危机。”
“你是如此的不正常！”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正常得，让我甚至有点害怕……”
语嫣没有说话。
她的天心深处，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滋生了，并且正在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由委屈，渐生愤怒。
她明明什么坏心眼都没有！
她只是想把自己变成他的东西，然后跟着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为什么不肯接纳自己？为什么不肯信任自己？
自己为什么这么委屈？这么愤怒？
为什么呢？
因为……
因为……
她忽然察觉到。
那个虚拟世界发生的一切，自己居然是那样的在意！
在那个谁都没有醒来的虚假世界里，他每一次欢爱时，都会咬着自己的403脖子，像狼那样宣誓着主权。
“语嫣，你是我的！”
那为什么，现在他不要自己了？
天道愤怒了起来。
太阳忽然开始剧烈的燃烧！
无穷光热，伴随着自太阳上流淌下来的恐怖浆体，猛然落于人间！
人们看到了那熊熊燃烧的太阳，看到了恐怖好似要灭世的天火！
然后便是一片光明。
再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大片大片的海洋，已被蒸发一空。
无数生灵，短短一瞬间，就被这天怒烧成了灰烬。
整个人间。
明亮得无法直视。
“哥哥。”
语嫣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