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包括一柄血色小幡,一面裂纹盾牌,还有几枚气息各异的珠子,他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握住同归于尽的筹码,一股脑地全部抓了出来,紧紧攥在掌心!
温润却带着灼热感的磅礴药力瞬间在近乎枯竭的体内化开,如同久旱逢甘霖,强行滋养着他那布满裂纹、近乎崩溃的经脉和受损严重的肉身。
暂时以霸道的方式压制住了部分撕心裂肺的剧痛和青龙逆血术凶猛的反噬,让他那如同灌铅般沉重的身躯,恢复了一丝微弱却至关重要的行动力。
但楚云心中一片冰冷的清明。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回光返照。再好的丹药,也救不了他此刻本源重创、根基动摇的根本伤势,只会让后续的反噬更加猛烈。
他的目光,落在左手中那几件灵光急促闪烁、因被他强行灌注了逆转灵力而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爆开的法宝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避免的肉痛——
这些都是资源,是他未来修行路上的资粮。但这一丝肉痛,瞬间便被更汹涌的疯狂与一种毁灭性的快意所淹没!
这是他之前研读《天工造物》残卷时,结合自身混沌灵力那独特的、兼具“衍化”与“破灭”的特性,于某个灵光乍现的瞬间,所领悟到的一种极其凶险、近乎自毁、从未在他人面前施展过的禁忌法门——
并非简单地引爆,而是以自身混沌灵力为引,强行侵入、逆转、搅乱法宝内部固有的、相对稳定的灵力结构与能量核心,使其在瞬间失控,并引发连锁性的、威力远超寻常自爆的惊天动地大爆炸!
“想要老子的命?觊觎老子的秘密?”
楚云躺在冰冷的、硌人的废墟瓦砾之中,仰头望着上空那两道如同乌云盖顶、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问道境身影,发出了嘶哑而癫狂的笑声,这笑声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口,带来更剧烈的疼痛,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那就一起来吧!看看你们能不能从这漫天飞灰里,把老子一块块拼出来!”
他眼中闪过最后一丝如同陨星划破夜空般的决绝光芒,将体内刚刚恢复的那一丝、如同游丝般的混沌灵力,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狂暴到极致的逆转方式,不顾一切地、疯狂注入到手中那些已然开始发烫、表面灵光紊乱扭曲、甚至浮现出细密裂纹的法宝和震雷子之中!
“不好!这小子要强行引爆所有法宝!快阻止他!”
幽泉长老见识广博,经验老辣,瞬间便察觉到了楚云手中传来的那股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毁灭与混乱、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周围一切都拖入深渊的恐怖能量波动!
他脸色骤变,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从容,失声惊呼!
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周天境的小辈,在油尽灯枯、濒临死亡之际,竟然还能施展出如此疯狂、如此不计后果、如此同归于尽的禁忌手段!这简直超出了他对修士搏命方式的认知!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幽泉长老惊呼出声的同一刹那,楚云用尽了他生命最后的力量,凝聚了所有的意志,将手中那些已经变得滚烫灼手、灵光狂闪乱颤、表面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散发出毁灭气息的法宝和震雷子,猛地向着前方、向着幽泉和血屠两位长老所在的大致空域,狠狠地、决绝地抛了出去!
“都——给——老——子——爆!!!!!!”
随着楚云一声蕴含了他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疯狂与最后骄傲的、如同濒死凶兽般的怒吼,那被他强行注入逆转混沌灵力、已然达到临界点的数件法宝和所有震雷子,在空中飞行了不到一丈的距离,便轰然达到了那个毁灭的极致!
“轰隆隆隆隆——!!!!!!!!”
震耳欲聋、仿佛九天雷神暴怒、要将整个望古城东区都从地图上抹去的恐怖爆炸声,猛地炸响,席卷四野!
这一次的爆炸,其威势、其范围、其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远远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战斗的余波,甚至远超之前震雷子爆炸的千百倍!
数件品质不一的法宝,连同那些特制的震雷子,其内部蕴含的所有灵力、所有结构、所有能量,在楚云那诡异而霸道的禁忌法门引动下,被瞬间彻底点燃、失控、崩溃,并产生了连锁反应般的、毁天灭地的恐怖大爆炸!
一团无法用颜色准确形容的、混杂着混沌的灰蒙、血腥的暗红、暴烈的雷光、以及各种属性灵力崩溃时产生的斑斓色彩的、巨大无比的能量光球,如同末日降临的毁灭之眼,在青衣巷上空急速膨胀开来!
光芒之盛,瞬间将整个雨夜照得亮如白昼!
毁灭性的冲击波,不再是单向或环形,而是如同实质的死亡之环,呈完美的球形,以爆炸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如同海啸般疯狂扩散、碾压而去!
冲击波所过之处,一切存在,无论是之前就已经是一片狼藉的残垣断壁,还是更远处尚且完好的房屋、地面、乃至空气中飘落的雨滴,都在瞬间被夷为平地、气化、湮灭!
连一丝尘埃都未能留下!
之前还可以称之为巷战的青衣巷,连同其周边数十丈的区域,此刻彻底地从望古城的地面上被凭空抹去!
只留下一个深达数十丈、直径超过百丈、边缘光滑如同琉璃烧灼过的、散发着袅袅青烟和焦糊气息的巨型焦黑坑洞!
仿佛被天外陨星狠狠撞击过一般!
而首当其冲的幽泉和血屠两位问道境长老,虽然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灵觉和反应速度,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全力催动了自身最强大的护身罡气,甚至各自祭出了一面幽暗盾牌和一道血色骨符进行防御!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被这近在咫尺、威力完全超乎他们想象、蕴含着多种属性能量以及一丝诡异混沌气息的恐怖爆炸,震得气血剧烈翻腾,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
那看似坚固的护身光罩如同被重锤敲击的蛋壳,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其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险些当场破碎!
两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又像是被无形巨浪狠狠拍中的礁石,身形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数百丈之远,才勉强凭借深厚的修为稳住身形。
落在地上时,两人脚步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显得颇为狼狈。原本整洁威严的衣袍上沾染了灰尘与焦黑的痕迹,气息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虽然凭借问道境的强大修为和及时防御,他们并未受到足以影响根基的实质性的重创,但两人心中的震撼、憋屈与滔天怒火,却如同被点燃的火山,轰然喷发,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他们堂堂两位问道境大能,跺一跺脚一方震动的人物,竟然被一个他们视若蝼蚁的周天境小辈,以这种近乎无赖、却又惨烈决绝到极点的自毁方式,逼得如此狼狈,甚至需要全力防御!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传扬出去,他们将成为整个杀手界的笑柄!
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逐渐平息,漫天弥漫的、混杂着尘土与灵力残渣的烟尘缓缓散开,显露出那个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巨大焦黑坑洞。
他们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坑洞最底部,那个几乎与周围焦土融为一体、渺小得如同黑点般的身影。
楚云躺在坑底最深处,浑身一片焦黑,如同被雷火反复灼烧过,原本破碎的衣衫早已化为飞灰,大部分身体都被爆炸后落下的、尚带着余温的尘土和碎渣掩埋,只有头颅和一只焦黑的手臂还顽强地露在外面。
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若有若无,周身缭绕着法宝自爆后残留的、极其混乱驳杂的能量气息,以及一丝丝微弱却依旧顽强流转的混沌气流,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他紧闭着双眼,脸上那焦黑的皮肤使得表情难以辨认,但嘴角却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疯狂的、甚至是对上空那两位狼狈长老无声的、极致嘲讽般的笑意。
两大问道境长老,联手布下杀局,动用数十名精锐,最终……竟然真的被一个周天境的小辈,以这种焚尽一切、不惜己身的决绝方式,逼到了如此难堪的境地!
“小杂种!我撕了你!!”
血屠长老刚刚稳住身形,看到楚云那副奄奄一息却仿佛带着嘲讽的模样,尤其是感受到幽泉长老那边投来的、哪怕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的复杂目光,胸中那积压的暴怒、羞愤与戾气再也无法抑制,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他周身血光如同实质般冲天而起,将周围的雨水都染成了血色,怒吼一声,就要如同炮弹般冲下深坑,将那坑底的身影连同其神魂,都彻底撕成碎片,碾成齑粉,以泄这滔天的心头之恨!
“且慢!血屠!”
幽泉长老虽然同样胸腔内怒火翻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他终究比血屠多了一丝冷静与权衡。
他强忍着立刻将楚云挫骨扬灰的冲动,一把拦住了如同暴怒公牛般的血屠,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他还没死!只是神魂与肉身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昏迷了过去!此子身上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诡异的自爆法宝之法,那强横的炼体术,还有那瞳术、魂攻……必须生擒回去,交由总部阁主亲自出手,搜魂炼魄,才能将其价值最大化!现在杀了他,才是真正的损失!”
血屠长老闻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凶光如同实质般闪烁,死死盯着坑底的楚云,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立刻将其撕碎的强烈冲动,重重地、不甘地从鼻腔里哼出一股灼热的白气,点了点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形一动,便欲如同苍鹰搏兔般,落下那巨大的焦黑坑洞,亲手擒拿那已然彻底失去任何反抗能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楚云。
然而,就在幽泉与血屠两位长老气息勃发,杀机如同实质的冰山,即将降临坑底;
周围残存的、侥幸未在爆炸中心区域的八名返虚境执事,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四面八方向下扑来,形成天罗地网,要将楚云这最后的生机彻底扼杀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轻微的、带着明显不满和慵懒意味的咂嘴声,突兀地在寂静肃杀、唯有雨水滴落焦土的细微声响的战场边缘响起。
“大晚上的,又是打雷下雨,又是拆房子放炮仗,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安生喝酒了?”
这声音并不如何洪亮,甚至有些含糊,仿佛刚睡醒之人的嘟囔。
但它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法则韵律,清晰地、不受任何阻碍地穿透了淅沥的雨声、弥漫的肃杀之意,甚至那已经破碎的锁空大阵残存的空间涟漪,精准无比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直接响彻在他们的心神深处!
所有人,包括那即将扑下的两位问道境长老,动作都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
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骇然转头,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位于爆炸边缘、尚且残存着半堵破墙的阴影处!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竟懒洋洋地倚着一个人影。
那人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年纪,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下颌留着些许未曾精心打理的胡茬,带着几分历经风霜的沧桑与落魄。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磨损的青灰色布袍,样式古朴,毫不起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挂着的一个硕大无比、油光锃亮、仿佛被摩挲了千万次的朱红色酒葫芦。
此刻,他正仰着头,旁若无人地举起那朱红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酒,随即随意地用那略显宽大的袖袍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渍。
然后他才眯起那双似乎因常年醉酒而显得朦胧涣散、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场中这剑拔弩张、杀气冲霄的局势。
他就那么随意地倚靠着断墙,周身没有散发出丝毫的灵力波动,没有迫人的气势,没有凌厉的锋芒,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吵闹声惊扰、误入此地的落魄醉汉。
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两位已然踏入问道境、灵觉敏锐远超常人的长老,心头都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平静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无边的寒意从脊椎骨直窜而上!
此人……是何时出现的?如何出现的?为何他们之前毫无察觉?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一丝气息流转都未曾感应到!
他就好像……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与那半堵破墙、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幽泉长老面具下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骇浪,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阁下……是何方高人?此乃我等与这小儿之间的私人恩怨,还请阁下行个方便,莫要插手此事。”
他的语气,在不自觉间,已经带上了几分谨慎与试探。
那中年男子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又仿佛听到了却懒得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晃了晃手中那硕大的朱红葫芦,听着里面酒液晃荡的声音,这才懒洋洋地、带着几分讥诮地开口道:
“私人恩怨?啧啧啧……”他摇了摇头,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两位长老,又扫过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返虚境执事,最后落在深坑中奄奄一息的楚云身上,“两个问道境,带着一群返虚境,在这犄角旮旯里,布下锁空大阵,围攻一个周天境、还受了重伤的小娃娃……呵呵,你们这‘私人恩怨’……可真够‘私人’,真够‘公平’的啊。”
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如同冰冷的针尖,毫不留情地刺向幽泉和血屠。
血屠长老脾气本就暴躁易怒,之前积累的怒火尚未平息,此刻又被这看似落魄的醉汉如此讥讽,他如何能忍?
他顿时再也按捺不住,怒喝道:“藏头露尾之辈!装神弄鬼!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收拾了,正好让你去陪那坑里的小杂种!”
“收拾我?”
那中年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可笑的事情,竟嘿嘿地低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然后用那双朦胧的醉眼,斜睨着暴怒的血屠,语气带着一种仿佛看待井底之蛙般的怜悯:
“就凭你们暗影阁和血刃楼派来的这几条小杂鱼?连老子站在这里都看不透,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所谓。”
他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在场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那中年男子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残影,没有风声,没有空间波动,就仿佛他从未在那里出现过一般!
下一刹那,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瞳孔骤缩的目光注视下,他已然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那巨大焦黑坑洞的底部,正好站在了昏迷的楚云身前!
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仿佛没睡醒的姿态,甚至……是背对着坑洞上方的幽泉、血屠两位长老以及那八名如临大敌、气息瞬间绷紧到极致的返虚境执事!
仿佛将他们视若无物,将背后所有的空门,都毫不设防地暴露在了这漫天杀机之下!
他微微侧过头,用那双朦胧的、仿佛永远带着醉意的眼睛,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脚下焦黑昏迷的楚云,目光尤其是在楚云那即便昏迷、也尚未完全敛去、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灰芒的混沌道瞳之上,若有深意地停留了一瞬,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与玩味。
随即,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与那落魄外表不太相符的、异常洁白的牙齿,用带着浓浓酒气的、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对楚云说话的语气嘟囔道:
“嘿,小子,骨头倒是硬得出奇嘛。被这么多‘了不得的大人物’围着揍,居然还没散架,也没吓尿裤子?有点意思。”
楚云此刻正处于深度昏迷的边缘,对外界感知模糊,自然无法回应。
而那中年男子,仿佛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群人,慢悠悠地、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坑洞上方脸色铁青、惊疑不定、杀意与忌惮交织的幽泉和血屠二人,以及那八名如同雕塑般僵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返虚境执事。
他懒散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几声清脆的“噼啪”响动,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好了,被你们这一闹,酒倒是醒了几分。”他拍了拍腰间的朱红葫芦,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仿佛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威严,“听着,老子懒得管你们什么狗屁恩怨。”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给你们三息时间。”
“带着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滚出老子的视线。”
他直接开始倒数,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幽泉和血屠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能修炼到问道境,历经无数生死搏杀,自然不是愚笨莽撞之辈。
此人神出鬼没,深浅不知,言谈举止间透出的那种漠视与自信,绝非伪装!这绝对是一个他们招惹不起的硬茬子!
为了一个身负秘密但已半死不活的楚云,与这种来历不明、修为深不可测的强者死磕,甚至可能陨落在此,绝非明智之举!任务失败固然会受罚,但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强!
“二……”中年男子又仰头灌了一口酒,眼神似乎因此而清醒了一丝,那朦胧的目光随意扫过坑洞上方那些幸存的黑衣杀手。
凡是被他目光扫中之人,无论修为高低,竟都如同被无形的寒意笼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紧兵器的手心满是冷汗。
幽泉与血屠再次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退意与果断。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