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莫方圆百丈、高度亦有数十丈的、稳定而完整、充满了生机的小型空间,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视野”之中!
空间中央,有一洼不过尺许见方、却清澈见底、散发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生机与灵气的神秘泉眼,泉水无声无息地汩汩流淌着,滋润着四周那片黝黑肥沃、仿佛随意撒下种子就能长出天地奇珍的广袤灵土。
灵土之上,虽然目前看起来空荡荡,只有寥寥几株不知名的顽强杂草点缀其间,但却给人一种充满了无限可能、孕育着蓬勃生机的强烈感觉。
空间的边缘,是朦胧而稳固的青色雾气壁垒,坚韧地抵御着外界的虚无,维持着这片小天地的独立与稳定。
整个空间内,灵气之充沛精纯,比之外界大多数所谓的洞天福地,还要浓郁数倍不止!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储物法器的范畴,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可以让人在其中生存、修炼、培育灵药的、自成体系的洞天世界!
这洞天之中虽然初始面积不算极大,但其战略价值与对修行者未来的助益,无可估量!
“吾……已尽力……为你初步破开其核心封印……并……以最后魂力……稳固……并稍作拓展了其内空间根基……望你……善用之……莫负……此宝……” 老祖的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湮灭于虚无。
又一道更加凝练、如同实质的、内部蕴含着无数闪烁光影画面与浩瀚信息片段的青色流光,如同传承的文明火种,跨越了最后的距离,直接没入了楚云的眉心识海深处!
海量的、晦涩而古老的知识、经验、感悟、画面……瞬间如同决堤的洪荒江河,汹涌澎湃地涌入他的灵魂深处!
其中大部分,是关于如何精确识别不同属性、不同表现形式、不同潜伏程度的魔气;如何更有效地运用自身力量、尤其是那万法源流的混沌之力去净化、抵御、封印、乃至在某种特殊条件下,巧妙地引导、利用部分低级魔气的独特法门、技巧与心得体会。
以及一些针对被魔气侵蚀的生灵或魂体,进行安抚、镇压、乃至尝试进行艰难净化的秘术与禁忌手段;甚至,还有少许对《混沌道经》玄奥运转的启发、对力量本质认知的、直指大道本源的零碎感悟与指引!
这些知识,庞大、精深、且体系繁杂,是这位远古强者毕生与魔物征战、守护此界所积累下的心血结晶,是应对当前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魔物威胁的、无价的经验宝库!
“守护……此界苍生……希望……在汝等……身上……”
最终,青木狼族老祖的残魂,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了那一声微弱得几乎如同叹息、却又重若万古山岳的最终嘱托。
那巍峨的青色巨狼虚影,再也无法维持其形态,彻底消散开来,化作了无数闪烁着温柔而悲伤青光的细小光粒,如同无数只寄托着未竟之志与殷切希望的萤火虫,在空中缓缓升腾,恋恋不舍地盘旋着。
最终,虚影无声无息地、彻底融入了墓室的穹顶与四周那冰冷的墙壁之中,仿佛彻底回归了这片他生前誓死征战、死后亦要魂灵相守的……圣地。
而那枚重新焕发出灼灼光彩的火焰纹玉佩、那半截战意不休仿佛仍在嗡鸣的青铜戈头、那几块魂能内蕴闪烁着幽光的鬼族骨片、以及被解除了万年封印、此刻正焕发着勃勃生机与浩瀚灵气的青木灵戒,则静静地、仿佛拥有生命般,悬浮在楚云的面前,散发着各自独特而古老的韵味与波动,沉默地等待着他去探索、去继承、去书写新的传奇。
墓室另一边,随着老祖残魂的彻底消散与最终馈赠的完成,那隔绝内外、守护着他们的青色光罩,也如同泡影般,悄然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些原本在疯狂围攻血爪和影月狼族的魔化战魂,仿佛瞬间失去了某种最主要的压制力量与核心目标,它们狂暴的动作齐刷刷地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混乱,猩红眼眸中的疯狂之色被一丝茫然所取代。
但它们眼中那幽绿的魂火与周身的浓密魔气却并未因此消退,反而因为彻底失去了老祖意志的最后一丝安抚与束缚,变得更加狂躁、更加暴虐、更加充满了毁灭一切生者的恶意!
它们纷纷扭转过头,将那充斥着纯粹毁灭与杀戮欲望的、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目光,如同无数柄实质的死亡刀锋,齐刷刷地投向了场中所有散发着诱人生机气息的存在——
自然,也包括了刚刚获得了先祖馈赠、尚未来得及消化那庞大信息与力量的楚云一行人!
楚云眼神骤然一凛,寒光乍现!
他心念电转间,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将悬浮在面前的几件远古遗宝,依序收入怀中或是储物戒内。
最后,他才郑重地、几乎是带着一种仪式感地,将那枚温润如玉、触手生温的青木灵戒,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之上。
戒指完美贴合皮肤的瞬间,一股温润而充满盎然生机的精纯灵气,便自发地、欢快地流转全身,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甘霖滋润,因接受庞大传承而略感疲惫刺痛的精神为之一振,先前消耗不少的灵力,也似乎随之恢复了一丝,带来了新的力量。
他目光凝重如万年寒铁,锐利地扫向那些再次发出低沉嗜血咆哮、利爪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蠢蠢欲动的魔化战魂。
随后,他的视线又越过了这些疯狂的傀儡,投向了墓室更深处——那里,魔气最为浓郁粘稠,仿佛隐藏着此地最终的秘密与一切危机源头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先祖那沉甸甸的馈赠,与那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重如山岳的嘱托,依旧如同炽热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带来压力,也催生着力量。
第94章 魔种惑心局,问道魔影临深渊
就在楚云刚刚将青木狼族老祖馈赠的几件远古遗宝妥善收起,那隔绝内外、保护着他们的青色光罩也随之如水纹般消散的刹那——
墓室另一角,刚刚才从魔化战魂疯狂围攻中挣脱出来、个个身上带伤、气息粗重、狼狈不堪的血爪狼族与影月狼族众人,甚至连一口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他们那如同饿狼般贪婪而警惕的目光,便已齐刷刷地、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死死聚焦在了楚云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那刚刚戴上左手食指、此刻正氤氲着柔和而充满生机灵光的青木灵戒之上,以及他周身因强行接收并初步容纳那庞大传承信息、而尚未完全平息的、隐隐波动的玄奥气息。
贪婪、嫉妒、以及赤裸裸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们猩红的眼眸中疯狂地交织、窜动。
“那小子……他刚才被光罩隔绝,到底从老祖残魂那里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一名脸上带着新鲜爪痕、气喘吁吁的血爪狼族战士,死死盯着楚云的手指,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起皮、还带着血沫的嘴唇,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那枚戒指……刚才还没见他戴着!好强烈的空间波动!绝对不是凡物!”
“不止是戒指!” 影月狼族那名面色苍白的瘦高青年,阴冷得如同毒蛇般的眸子,更是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寸寸地刮过楚云周身,最终落在那枚青翠欲滴的戒指上,他手中那两柄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匕首,无意识地在指间飞速转动,带起细微的破空声,“还有他身上的气息……虽然紊乱,却透着一股古老晦涩的韵味……恐怕是得到了老祖的某种核心传承!这等机缘,岂能落在一个外人手里!”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大狼族的残兵败将之间蔓延,唯有粗重的喘息和眼神中疯狂闪烁的凶光在无声地交流。
终于,一名脸上带着一道皮肉翻卷、还在渗血的新鲜爪痕,性情显然更为急躁暴烈的血爪狼族小头目,猛地转过头,对着他们队伍中此刻气息最强、脸上有着蜈蚣般狰狞疤痕的壮硕领头者,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嗜血与兴奋,嘶声问道:
“头儿!你看那小子,气息浮动,脸色发白,显然是接受传承消耗巨大!他们青木狼族那边,连苍烈在内也就剩下五六个人,还个个带伤,正是虚弱的时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不要……” 他眼中凶光毕露,右手并掌如刀,在空中狠狠虚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抹脖子手势,“……趁他病,要他命!杀人……夺宝!”
这个充满诱惑与血腥气的提议,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周围所有血爪和影月狼族心底最原始的贪婪与凶性!
他们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一双双狼眸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楚云撕成碎片,瓜分他身上的一切!
“闭嘴!蠢货!”
“目光短浅的东西!”
血爪狼族那名脸上带着蜈蚣疤痕、气息凶悍的领头者,与影月狼族那位瘦高青年首领,几乎是异口同声,语气急促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斥,瞬间将那刚刚升腾起来的贪婪火焰强行压了下去!
血爪领头者猛地转过头,铜铃般的狼眼狠狠瞪了那名提议的小头目一眼,低沉的吼声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你他娘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吗?!忘了离开部族前,三王子赤岩殿下的特使是怎么千叮万嘱的?!头等大事!是先去深处的‘葬魂渊’,不惜一切代价,取得那件关系到殿下未来大计的‘秘宝’!这是三王子亲自下达的死命令,关乎我血爪狼族未来能否称霸草原、甚至更进一步!这小子身上的东西再好,能比得上殿下许诺的荣华富贵和族群未来吗?!”
影月首领也阴恻恻地接口,声音如同毒蛇爬过冰面,让人不寒而栗:“没错,正事要紧。三王子殿下的任务若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以那位殿下的手段……你我有几个脑袋够砍?族中又有几人能承受其怒火?”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楚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至于这小子……不过是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肉,暂且让他多活片刻。待我们顺利取得秘宝,实力大增,回过头来,再顺手碾死他,将他身上的一切,连皮带骨,统统夺过来,岂不更加稳妥,更加万无一失?”
“三王子……赤岩?!”
正准备凝神应对可能爆发的袭击的楚云,敏锐无比的神识,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脑海的称呼!
他心中猛地一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这个名字,他绝不陌生!
一年多前,在火云宗那风云汇聚、天才云集之地,那个来自强大皇朝行事更是跋扈嚣张的三皇子赤岩,曾给他留下过极其深刻的印象!
两人之间,甚至在落凤谷、登云梯有过短暂却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人!没想到……没想到他的手,竟然伸得如此之长!连远在草原、内部事务错综复杂的兽族狼族内部,都能插手布局?
而且,听其语气,血爪和影月两族的高层,似乎已经暗中投靠了他?一年多不见,不知这位三皇子的实力和势力,已经膨胀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竟能驱使两大狼族精英,为他深入此等险地办事?”
就在楚云心念电转、飞速分析着这突如其来情报背后所蕴含的惊人信息量与潜在危机之际——
血爪和影月两族的领头人,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们甚至顾不上理会身旁那些因为失去主要目标而依旧有些狂躁、低声咆哮的魔化战魂,几乎是同时,各自从贴身的储物袋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枚材质特殊、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空间波动的奇异骨片。
骨片呈现出一种古老的灰白色,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刻画着简陋却线条清晰、指向极为明确的路线图。
而地图的最终标记点,无一例外,都清晰地指向了位于这先祖魂塚更深处、一个在地图上被特意标注为“葬魂渊”的猩红区域!
“走!按图索骥,全速前进!务必抢在所有人前面,拿到殿下所需之物!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血爪领头者低吼一声,不再看楚云等人一眼,体内血气轰然爆发,毫不犹豫地带着麾下残余的眼中依旧带着不甘却不敢违令的部下,化作数道凌厉的血色光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墓室一侧那条更加幽暗深邃、魔气几乎凝成粘稠液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狭窄通道,疾冲而去!
“跟上,注意隐匿行踪,收敛气息。” 影月首领也冷冷地下达命令,他身后那两名如同影子般的刺客默默点头。
下一瞬,三人的身形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滴,迅速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彻底融入了通道入口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也走!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先!那秘宝,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一个楚云和苍烈都无比熟悉、此刻却充满了急切与贪婪嫉恨的声音,猛地从墓室入口附近响起。
只见铁战和铁狂两兄弟,不知何时竟也摆脱了纠缠,出现在了那里。
他们显然也清晰地听到了刚才血爪与影月领头人的对话,此刻,两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贪婪火焰与孤注一掷的疯狂,脸上因激动而微微扭曲。
铁战更是猛地转过头,用那双充满了血丝与嫉恨的狼眸,狠狠剐了楚云和苍烈一眼。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不再废话,带着仅剩的三名身上同样带伤、眼神却同样狂热的追随者,体内妖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如同扑食的恶狼,也一头扎进了那条通往“葬魂渊”的、不祥的通道之中!
转眼之间,原本还颇为“热闹”的墓室,除了那些依旧在漫无目的游荡、发出低沉嘶吼、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魔化战魂之外,就只剩下了楚云、白璞、苍烈以及他麾下那四名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心腹战士。
“苍烈兄!” 楚云立刻转向苍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语速极快,“刚刚那几人提到的三王子赤岩,交代他们去取的,究竟是什么宝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来自人族强大皇朝的三王子,为何会插手你们狼族内部圣地之事?而且听其言辞,似乎……还与铁爪长老有所关联?”
他感觉一张无形而巨大的阴谋之网,似乎正在这魂塚深处悄然收紧,而网的中心,很可能就是那所谓的“葬魂渊”!
苍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
他咬牙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一丝难以置信:“此事……我此前在族中也隐隐有所耳闻,但一直只当是某些不安分家伙故意散播、用来挑拨离间的谣言!
据说,就在此次圣地试炼开始前不久,铁爪长老曾在他那戒备森严的狼堡中,秘密接待过一位自称来自‘赤岩王子’麾下的神秘特使。随后不久,血爪和影月两族的高层长老,似乎也分别与那位特使有过秘密接触!”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道:“传闻中,那位三王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幅关于我族先祖魂塚的、极其古老的秘图。他声称,在我族魂塚的最深处,名为‘葬魂渊’的核心禁地,封印着一件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拥有着足以改变一族命运、甚至颠覆草原格局的惊天秘宝!
他承诺,若血爪和影月两族能倾力助他取得此宝,待他将来登临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必许他们两族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修炼资源,甚至……甚至会出动皇朝力量,助他们彻底吞并……我青木狼族!”
说到这里,苍烈的眼中已满是忧虑、愤怒与一种被背叛的痛楚:“我原以为……这不过是敌人动摇我族军心的拙劣伎俩,父亲也严令禁止流传……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信了这鬼话!而且,看他们手中那奇异骨片地图,显然是早有准备!
更可恨的是,铁战铁狂这两个被权力蒙蔽了心智的蠢货!他们身为青木狼族之人,竟然也利令智昏,甘为外人走狗,参与其中!他们难道不明白,这是在与虎谋皮,是在将我族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楚云听完苍烈这带着愤怒与悲凉的叙述,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变得愈发强烈!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几乎是本能驱使,他的混沌道瞳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致!
灰白色的视野瞬间穿透了墓室的重重阻隔,沿着那条魔气森森的狭窄通道,全力向着那所谓的“葬魂渊”区域,进行更深层次、更竭尽全力的推演与洞察!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
楚云瞬间如遭雷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极致寒意,从脚底板沿着脊椎骨,如同电流般直冲天灵盖!
这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了起来!
“不好!大事不好!!” 他猛地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急切而带着明显的颤抖,一把死死抓住身旁苍烈那肌肉虬结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入其皮肉之中,“苍烈兄!快!我们必须立刻阻止他们!此事绝对有诈!天大的阴谋!”
他急促地喘息着,试图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我以瞳术全力观之,他们所去的所谓‘葬魂渊’,根本不是什么上古秘宝的藏匿之地!那里……那里魔气之浓郁、之精纯、之邪恶,远超此地任何一处!几乎……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如同黑色太阳般的魔气漩涡!
那根本就是这整座狼魂峰魔气渗透的最终源头,是那‘寂灭之主’的魔气侵蚀此方天地的核心节点所在!那里存在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带来力量的秘宝,只可能是……只可能是极度危险、孕育着毁灭的恐怖魔物,或者是……一个引诱无数生灵飞蛾扑火、前去打开某个绝对不该打开的、通往地狱之门的可怕陷阱!他们手中的那份地图,恐怕……恐怕就是引他们去送死,或者……是借他们之手,去打开某个封印,释放出里面真正恐怖存在的……催命符!”
苍烈对楚云的判断与瞳术之能,早已在之前的生死同行中建立了毫无保留的信赖。此刻听闻此言,更是惊得虎目圆睁,瞳孔骤缩,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什么?!竟……竟有此事!!” 他失声吼道,声音都因惊怒而变了调,“若真如楚云兄弟你所言,让他们按照地图指引,贸然打开了那里的封印,释放出被镇压的恐怖魔物……那岂不是……岂不是我青木狼族,乃至整个草原所有生灵的弥天大祸?!甚至可能波及更广袤的区域!快!我们赶紧跟上!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阻止他们!”
情况之危急,已然到了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地步!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小白,跟上!全力爆发!” 楚云不再有丝毫迟疑,对着身旁低伏身体、已然进入战斗状态的白璞低喝一声。
与苍烈迅速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两人同时将体内灵力催动到极致,身形如同两道撕裂空气的闪电,暴射而出!
白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周身庚金白光炽烈如阳,化作一道白色惊雷,紧随其后。苍烈那四名心腹战士,亦是面露决然之色,没有任何犹豫,咬牙将速度提升到极限,紧紧跟上主公的步伐。
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冲入了那条魔气森森、仿佛直通九幽的狭窄通道!
一进入通道,环境骤变!
通道的内壁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浓郁腐烂与硫磺混合恶臭的黑色物质,仿佛某种巨大生物尚在搏动的腐烂内脏。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的魔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不断试图钻入众人的毛孔,侵蚀他们的肉身,蛊惑他们的心神。
耳边,更是持续不断地回荡着低沉而充满诱惑与疯狂的魔音呓语,如同无数冤魂在耳边嘶鸣,疯狂地干扰着他们的理智与判断。
楚云不得不持续高速运转体内那新得的、蕴含着净化之意的混沌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看似稀薄、却坚韧无比的灰白色灵力护罩,才勉强抵御住这无孔不入、歹毒异常的魔气侵蚀,但灵力的消耗速度,却也快得惊人。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的角度极大,陡峭得令人心惊,仿佛真的直通地心幽冥。
沿途,可以看到许多新鲜且凌乱的血迹、破碎的衣甲碎片、以及魔化战魂被斩杀后留下的黑色灰烬,显然是前面几波人为了争抢时间,不惜代价强行突破时留下的痕迹。
不知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奔行了多久,前方那永恒的黑暗深处,终于隐约传来了嘈杂而急促的人声呼喝、兵刃猛烈交击的刺耳脆响、以及更加狂暴混乱的能量波动——似乎,通道的尽头,那所谓的“葬魂渊”,已经到了!
当楚云一行人如同旋风般冲出通道出口的瞬间——
一个巨大得超乎所有人想象、仿佛将整座山脉都彻底掏空了的、广阔无垠的地下空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磅礴与死寂,猛地撞入了他们的视野!
这里的光线极其黯淡,唯有空间最中心处,散发着一圈令人不安的、如同地狱之眼的幽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