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走出山神庙，他看到牛莽在不远处的田里耕地，笑着点头，“白天耕地，晚上抓鬼，难怪附近的百姓为它建庙。”
……
落霞峰。
张伏龙喝完粥，刚走到道观外就听到破空声响起，他转头看到御剑而来的唐瑶，还以为她来找麻烦，不由紧张起来。
唐瑶落在张伏龙面前，她眼里带着敬畏，神情恭敬道：“前辈，春耕结束后，圣上准备在王都举行论道大会，公主殿下希望龙虎观能参加这次的论道大会。”
“圣上？”
“公主殿下？”
张伏龙感觉头皮发麻。
龙虎观虽然在金阳城附近小有名气，但怎么会引起大夏皇族的注意？
唐瑶低着头，“公主殿下说，您若是抽不出身，可以派遣弟子前往王都。”
唐瑶紧接着说道：“前辈，这次论道的主题是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
“天人之争……”
张伏龙听着就感觉头大。
“公主殿下说，龙虎观的代表什么时候到王都，论道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
张伏龙抹着额头的汗水，王都那么多大佬，他可没胆量去，但是若不去，就是不给大夏王朝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前辈，我先告辞了！”
唐瑶御剑离开。
……
傍晚。
张伏龙在院子里踱步。
秦洛回到龙虎观，他看到张伏龙眉头紧锁，“师尊，你在想什么？”
张伏龙看到秦洛，他神情凝重道：“公主殿下邀请我们龙虎观到王都论道，为师不想去，但是不知道如何拒绝。”
闻言，秦洛笑着说道：“师尊，不如让弟子替您前往王都论道。”
张伏龙皱着眉头，“王都是很危险的地方，你真的想去王都论道？”
“嗯。”
秦洛点头，他想去远方走走，想见大夏皇帝，还有那神秘的大夏国师。
张伏龙想了想，最后点头，“好吧，好徒儿，就辛苦你跑一趟。”
“论道大会的主题是天人之争，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
“你支持那个观点？”
“弟子需要思考。”
“去往王都的路上，你有很长的时间思考。”张伏龙拍了拍秦洛的肩膀。
“师尊，论道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春耕以后，咱们龙虎观不去他们都不敢论道。”张伏龙挑着眉头。
秦洛感觉时间还挺充裕，“师尊，弟子过两天再前往王都。”
张伏龙看着秦洛，沉声道：“到王都以后你要低调，若是遇到麻烦，就去王都张家，告诉他们你是张临的徒弟，他们应该会看在为师的面子上帮你。”
“好。”
秦洛笑着点头。
第82章 镜湖书院
道观后院，桃花飘落。
金焱注视着师兄，秦洛盘坐在道台上冥想，他披散着长发，霞光落在身上，和光同尘，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秦洛的意识在内景，他在思考人和天为何要争斗，他不喜欢争斗，既不支持人定胜天，也不支持天定胜人。
小团子抓着比身体大很多倍的大鱼回到道观，金焱却对它做出噤声的手势，不想它打扰师兄冥想。
看到秦洛在冥想，小团子识趣的离开，它把大鱼扔在道观外。
金角喜出望外。
它抱着鱼大块朵颐。
深夜。
道观出奇的安静。
天上的圆月倒映在水缸里。
秦洛独自盘坐在道台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思考很久都没有答案。
张伏龙来到后院，他背着手，眼神深邃，神情凝重道：“秦洛，这场论道大会你要是去了，大概率有去无回。”
秦洛笑着问道：“师尊，我若是不去王都论道，他们会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
“但你们可以离开龙虎观。”
“这里因果太大！”
张伏龙无奈摇头。
秦洛眼神坚定道：“弟子不会在龙虎观有麻烦的时候离开。”
张伏龙笑了笑，他望着老桃树，眼里无限感伤，“大劫将至，无论是天上宫阙，还是人间王朝，都将不复存在。”
秦洛站起身来，他神情恭敬道：“师尊，是什么大劫？”
张伏龙轻叹一声，“每隔万年，天地间就会出现一次大劫，会夺去无数的生命，会改变世间的秩序。”
“这是天人之争的源头？”
“没错。”
张伏龙点头，神情凝重道：“天道不允许有秩序威胁到祂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这片天地，如同你们打扫道观，在祂眼里不过是地上的垃圾多了。”
秦洛恍然大悟，“师尊，所以天庭的衰败也跟大劫有关？”
“有关，但天庭的衰败主要原因是内部矛盾。”张伏龙摇头轻叹，“天庭败在自身不够团结。”
秦洛觉得师尊说的很有道理，当年地府选择旁观，现在混的最差。
“师尊，咱们的祖师爷为何被道祖逐出师门。”这是困扰秦洛许久的问题。
张伏龙苦笑道：“这就要回到最初的天人之争，道祖想要维持天庭建立的秩序，他却劝道祖不要逆天而行。”
“我明白了！”
秦洛看向张伏龙，“师尊，我想祖师爷还是支持道祖的吧。”
龙虎观的祖师爷虽然被道祖逐出师门，但依旧供奉着道祖。
张伏龙嘴角含笑，“那是自然，只是他不相信人定胜天，你信吗？”
秦洛笑着回答，“师尊，人不一定不能胜天，但弟子觉得天跟人能共存。”
张伏龙欣慰的点头，“是啊，其实当年道祖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选择和天讲道理。”
“结果如何？”
秦洛眼里很是好奇。
张伏龙望着浩瀚星空，“最后啊，天道崩塌，道祖身死道消，他为天庭挡住大劫，但天庭依旧土崩瓦解！”
秦洛抬起头，他看着明亮的月光，难怪他感觉天地缺少什么，原来是道祖将天道打崩，导致很多规则不完整。
“师尊，既然天道崩塌，那为何大劫将近？”
“天道崩塌不意味着祂死了，不能杀死祂的都会让祂变得更强，祂会拿回属于祂的力量，只有超越道祖的存在才能阻止祂！”
“或许我能劝劝祂。”
秦洛感觉他和这片天地亲近。
张伏龙看着秦洛，“你若能得到道祖留下的道藏，或许能跟祂讲讲道理。”
“道藏？”
秦洛轻声呢喃。
张伏龙背着手，他看着南方，“道祖留下的传承，或许在无上观。”
秦洛觉得他有必要前往王都一趟，他神情认真道：“师尊，即便王都是龙潭虎穴，弟子也想去看看。”
“你比我勇敢。”
“这是弟子的直觉。”
张伏龙忽然好奇道：“秦洛，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是谁？”
秦洛摇了摇头。
难道师尊还有其他身份？
张伏龙笑着转身，他走向道观深处，呢喃道：“我才是张伏龙。”
秦洛不再想这些复杂的事，他回到房间，又看了一遍花影写在墙上的留言，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听着自己的呼吸。
翌日，清晨。
秦洛来到落霞峰山脚。
现在还早，赵清儿在粥铺里熬粥，秦洛来到粥铺里。
“赵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仙师，什么事啊？”
赵清儿挑眉。
“我看你平时在粥铺教山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我想在山里建个书院。”
“好啊。”
赵清儿俏脸含笑，“我很早就想过这件事，赵家可以出钱。”
秦洛微微摇头，“这钱龙虎观出，我是想请赵小姐当教书先生。”
赵清儿感觉自己不够资格，但秦洛主动邀请，她决定试试，“好。”
秦洛离开粥铺，他在山里选址，发现镜湖旁边有平坦的荒地，离陈家沟很近，“这里倒是不错的地方。”
镜湖土地公看到秦洛，立刻现身，“大仙，您来这里是有事吗？”
“前辈，这块地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