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仙尊 第333节

  见他如此模样,叶薇心中暗定,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还将自己所猜测的坦然相告。

  “妾身如今不得,要带领船队绕路而行,只是脱离了安全航线,怕会遇上海兽侵袭,届时坐镇的观中仙师大概率会袖手旁观,只护住货物而不驱赶,所以到时还请道长出手相助……”

  陈沐缓缓点头,思忖着叶薇所说话语。

  却是她与人赌约在先,若能够将此番货物按时送到玄渊盟,她便仍有自由身,且依旧是船队主家。

  可若是耽误了时辰,她便只能委身于清尘观的观主,再无脱身之日。

  所以何管事才会伙同观中仙师刁难与她,只因得了观主示意。

  至于其中缘由,叶薇却是没有说出……

  陈沐沉吟片刻,单从他自身考虑,也不愿让船队绕行,平白浪费时间。

  再者说,他乘人船队,其以礼相待,怎能挥手不助?

  其实若是他运转法力,将这船队带上云层飞渡过去也是不难,只不过此举太过惊世骇俗,于他此时处境不符,所以还需低调一些。

  他心中一定,微微笑道:“贫道在此叨扰多日,也欠了你一份情谊,这样,你也不必绕路,贫道自有法子让你原路前行。”

  听得他有法子可不必绕路而走,叶薇心中一喜,也不追问是何种法门,连忙万福一礼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

  听闻船队中的那道人要施法,可让船只横渡暗流,船队一众人等皆是好奇不已,纷纷凑到甲板之上围观。

  后方何管事与吴道长听到这消息后,何管事立时乱了阵脚,慌乱道:“若真被这道人施法带了船队过去,我等岂不是白辛苦一场,坏了观主吩咐之事?”

  吴道长倒是一点也不慌乱,冷笑连连道:“你慌什么,莫非他还能带我们飞过去不成?”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些飞天遁地、乘风驾云之人,皆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

  就连他们清尘观中,也只有观主与大长老二人有这等本事,单凭自身修为便可凭虚御空。

  但若让他们携船队飞渡,却也是远远不行的,因此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

  何管事闻言也好了许多,呼哧呼哧喘过粗气过后,又突然担心道:“可若是此人有些道行,破了观主引动的暗流怎么办?”

  此言一出,吴道士皱眉看向前方陈沐,可任凭他如何探查,皆只能从陈沐身上感觉到些许灵气,还远远比不上他。

  “应该不会,观主乃是筑基上人,要想破掉观主的术法,至少也需筑基修士出手,此人……不像!”

  陈沐与叶薇一起来到甲板最前,抬眼瞧了片刻后,他心中冷笑一声,随后在众人注视之下起手往下一点,立时飞出一道灵光,眨眼间沉入海中。

  “呼呼呼……”

  下一刻,海水翻涌不停,激荡起的浪花几乎冲到甲板之上,可就当众人脸上生惧之时,海面却猛然平息下去,暗流退去,再无波澜……

  “这,这……”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这道人不过是伸手点了一下,暗流便如此听话的尽皆退去。

  此等手段,怎么与他们平常所见的那些舞剑耍符的道士不同?

  何管事同样看的目瞪口呆,他擦了擦眼睛,仿佛还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忽然间,他浑身一抖,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吴道士苦涩道:“这可如何是好,观主若是责怪下来,老朽一家性命难保啊!”

  吴道长心中也满是震惊,看上去这般年轻的道士,竟然有着筑基修为?

  如此说来,岂不是自己的所行所为都在此人的神识之下?

  一想到这,他便生出满身冷汗,连忙取出了一枚符令,狠狠将其捏碎……

  清尘观中,一个手挽拂尘的中年道士正摇头晃脑的品着灵茶韵味,突然间心有所感,反手一抚,一枚碎掉的符令便出现在了案几之上。

  他微微一愣,但转瞬便心生怒意,死死盯着符令传来的数枚字符:“有人干预……”

  “区区小事也办不好,真是废物!”

  他拍桌而起,陷入思量之中:“有人干预,谁会阻我?莫非是大长老……”

  “不可能,大长老与我已达成共识,以赌约说话,他一向古板固执,岂会私下里再行阻我?”

  “可不是大长老,又会是何人……”

  他恨恨一握拳,双目中凶光毕露。

  他谋求叶薇,并不只是为了其美色,真正意图是希望得到大长老的支持。

  盖因叶薇是大长老的亲侄女,唯一在世的血脉后辈了。

  就算其犯下大错,和野男人珠胎暗结,未婚诞子,可血脉情谊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大长老明面上断绝关系,可私下里还不是百般护佑。

  只要他忍着非议将叶薇纳入房中,已无金丹希望的大长老定会倾斜资源与他。

  奈何叶薇不同意,以死相逼,逼出了个赌约……

  “事关金丹道途,我连这等弃妇都能接受,岂能被人轻易阻了去……”

  这道人阴沉着脸,眸光闪动之间,出得房门,纵起遁光往船队方向飞去。

  筑基修士的遁速要远远比船队行进速度快,不出五日时间,这道人便已经赶到暗流涌动之处。

  望着已然平息的海面,他眸光一冷,心中杀意并未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能够破除他的术法,那人境界大概率也是筑基之境。

  不过他已打定主意,就算是同阶修士,他也要将其斩杀,方泄心头之怒……

  道人正欲动身继续追击,这时忽见海面之上漂浮着一艘小船,其上正有一人招手示意,看那模样,似是吴道士麾下弟子。

  他降下遁光,近前冷着脸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留在此处?吴重呢?”

  弟子见了道人连忙跪下,急切回道:“回观主,船队怕是已经到了玄渊盟境内!”

  道人怔了一怔,转瞬怒斥道:“胡说八道,尔等五日之前方才到此,沿途再顺也要半个月才能抵达,怎么可能这就到了玄渊盟?你想骗我不成?”

  这弟子身子一颤,见观主怒火不小,却是不敢再多言,连忙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封书信,高高举于头顶献上,说道:“这是家师给观主留下的书信。”

  道人接过一看,这才知晓其中缘故,气的眼角乱跳,大骂废物不止。

  原来陈沐点退暗流之后,又“做法”画了数张“神行符”,贴与船只上,速度大涨,只一日便渡过了所剩路途的五分之一。

  吴道士不敢阻拦,只能留下弟子在此等候。

  按照这等速度来看,船队如今到了玄渊盟境内,确实不是随意之语……

第510章 豹儿幻作道人形

  微风吹过,海面之上升起一层淡淡雾气,在明亮的光芒映照下,如梦如幻。

  道人脸色阴沉,心中烦躁万分。

  若此时船队真正到达了玄渊盟境内,按时将货物资源上供给玄渊盟,那此番赌约便是他输了。

  白忙一场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金丹道途会因此受挫!

  大长老执拗固执,此次过后定会护住叶薇,届时他再想以其换取道途,怕是不太可能了……

  想到这,他已是怒火盈胸,沉声问道:“那横插一脚的野道士是什么人,吴重可瞧的出来?”

  此时他已经怀疑是大长老私下里派人助叶薇成事的,毕竟这样其就有理由,出面护住这个败坏家风的侄女了。

  弟子如实回答:“那道士是半路加入的,看上去普普通通,也不怎么在船上露面,可当遇事之后,他又极为爽快的出手,将那暗流给驱了去。”

  “半路加入的?”

  道人双眉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弟子见状连忙再取出一物,低声道:“家师在察觉到不对之时,已经暗中将此人面貌拓影下来。”

  “既有拓影,怎的不早拿出来!”

  道人怒斥一声,连忙接过拓影玉简,忍住将此人一拳打死的冲动,凝神探入玉简。

  待瞧见陈沐清雅明朗的面容之后,他心神猛的一震,脱口而出道:“是他!”

  “观主认识此人?”弟子此时已不敢大声,只能垂眸轻声询问。

  道人没有回答,而是眸光闪烁不停,显然正在思量此事。

  如若他没有认错的话,玉简上的此人便是与叶薇苟且的野男人,他曾经见过一面……

  “怪不得半路加入,爽快出手,原来是正主回来了……”

  道人冷笑连连,心中有一股被戏耍的感觉,杀意顿时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那野男人的身份,也可以说,无人知道那野男人是从何而来,但却偏偏勾搭上了叶薇,还生下了孽种。

  “好好好,尔就此隐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回转,杀了你,大长老或许还会感谢与我……”

  道人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何人,坏了我的好事,我便让你身死道消!”

  他把袍袖一挥,也不管船上弟子,怒气冲冲的追向海域中部。

  ……

  暮色渐浓,残阳将落之际,漫天红霞映与海面之上,越显海天一色,玫红柔和。

  三十余艘船只速度逐渐放缓,一点一点的接近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硕大岛屿。

  陈沐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前方岛屿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忽然回头说道:“承蒙叶夫人关照,即已到了终地,那贫道也要告辞了。”

  正在出神望着陈沐背影的叶薇猛然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诺诺问道:“道长如此着急吗,何不随妾身入岛一聚,也好让妾身好好感谢一番。”

  陈沐微微一笑,没有应下。

  他虽然同样好奇叶薇的不对劲之处,但有要事在身,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为好。

  “同行万里,终有一别,叶夫人,告辞了。”

  眼看陈沐神色一整,就要纵光遁去之时,叶薇贝齿轻咬红唇,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悸动,出声问道:“道长……可否认识花眉眉?”

  此言一出,陈沐动作一停,双眉微微皱起,有些意外的看向叶薇。

  花眉眉他自然认识,不就是在长公主宴席上自称“妖族诗仙”的金丹妖修么,令他记忆极为深刻。

  若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花眉眉还曾帮过他一次……

  便是在他遁逃东海之时,其曾出面替他拦下了追杀而来的金元同,虽然不知其为何与金元同过不去,但确实间接帮了他。

  不过叶薇一个凡俗女子,怎会认识这么一位金丹妖修?

  陈沐心中升起疑惑,朝着叶薇点了点头。

  叶薇紧张的神情顿时一缓,激动道:“那道长可能联系到他?”

  陈沐没有出声,而是深深看了一眼叶薇后,轻声道:“叶夫人莫非是与……”

  此时他也反应了过来,叶薇如此表现,再加上孩子是半妖之体,种种说明,其怕是与花眉眉……

  叶薇脸上泛红,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她不只是与花眉眉私结连理,还是与变幻成陈沐模样的花眉眉做了一年夫妻……

  若不是最后花眉眉无意之下现了原貌,她还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为此她恼怒非常,与花眉眉一刀两断,任凭其百般讨好也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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