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之后,整个华山附近都是大地震。华山派先是封山三日,无数弟子出动,在整个华阴县内四处搜寻,同时白垣身死的消息也迅速传了出去,引得各方震动。
第50章 当众喊冤,方寸大乱
华山长老白垣出事之后,新任掌门鲜于通上下奔走,照顾其家眷,一手为其操持后事,哪怕是一个外人了解到这些,都得竖起大拇指,感慨这一对师兄弟的情深义重。
华阴县的客栈最近很热闹,白垣长老意外身死,新任掌门鲜于通亲自操办其后事,发了很多拜帖,华山附近有名有姓的江湖势力,白垣在各地的亲朋故旧,都是来到了华阴准备上山祭拜。
明日便是白垣长老去世的第五日,也是葬礼开始的时间。
就在华阴县的某处小院内,一个头戴白巾,脸上表情焦虑忧伤的身影同时到了小院之外。
“蔡长老,别客气了,请进吧!”
小院内传来了一个声音,在门外徘徊不前的蔡岳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推门进入其中,脸上戴有面具的徐信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不要这么紧张!”
“白垣死了,他当晚就死了,鲜于通封山三天,说是要找出害了白垣的凶手,我差点就在他面前露馅了。”
蔡岳接过徐信递来的茶杯,声音都还带着颤抖,这些天鲜于通为处理白垣后事上下奔走,每天都会和各位长老碰面,他每次去见鲜于通都要扇自己几巴掌冷静一下。
这些天他是日夜忧心,时刻煎熬,每晚都是寻着自己的弟子一起睡下,还被误会他改了兴趣什么的。
但他一个老同志不怕丢脸,就怕自己如白垣那般死的不明不白。就这样心惊胆战了几天,终于他找到机会连忙下山,寻找了一路到了这处小院。
“白垣的死状是不是很惨,面目狰狞,身上抓痕无数……那不是一般的毒,是来自苗疆的金蚕蛊毒!”
徐信的这话一出,蔡岳手上的茶杯一松,若非徐信眼疾手快接住,就已经掉在地上碎了。
“真,真的是金蚕蛊毒……”
蔡岳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
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可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得,大多数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
“我给了白垣一份鲜于通的黑料,他只是去对质就被鲜于通杀害。你却真实知晓他的一些暗地勾当,其他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过你!”
徐信笑着又是递上一杯茶,继续说道:“中了金蚕蛊毒,会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伱想试试白垣的那种绝望吗!”
“你,你要我做什么!”
蔡岳脑海中一次次闪过白垣的凄惨死状,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崩溃,只能选择和徐信合作。
“明日便是白垣的葬礼,我要你带一批人上山,暗中纠集白
垣的弟子哭灵,让鲜于通身败名裂,为白垣报仇雪恨。鲜于通死了,你就不会再有危险,今后你就听命于我,成为我的耳目!”
徐信开出了条件,他并不仅仅是要谋算胡青牛,还准备在华山派留下一个棋子,关键的时候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好!”
蔡岳为了自保,其实已没了别的选择,自然只能答应徐信。
等他离开之后,徐信去了另外一个小院,见了早已等待在此的胡青牛几人,告知他们明日的安排。
第二日一早,佯装打扮后的胡青牛混入上山的队伍,而徐信则是以自己面目,与丐帮华阴分舵的弟子一同上山吊唁白垣。
徐信这次入华山,乃是走的正常渠道,很早就通知了华山这边的丐帮弟子,华山派也是早早得到消息,并未生出什么疑心。
“丐帮徐清风舵主到!”
伴着华山弟子的呼唤,徐信和一众丐帮弟子来到灵堂前,对着白垣的棺材恭敬一拜。
徐信拜的格外认真,主要是他确实有点小心虚,真要论起来,白垣之死有他一份。不过他也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反正白垣原本的命运就是如此,死于鲜于通手中的金蚕蛊毒。
“白夫人!鲜于掌门!节哀!”
徐信向着鲜于通和白垣的遗孀见礼,今日是办正事的时候,他自然没有在未亡人的身上多停留目光,而是更多观察了鲜于通。
“徐大侠,多谢了!”
鲜于通回礼,这位新任华山掌门眉目清秀,俊雅潇洒,端的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确实是有当渣男的资本。
白垣的葬礼很是隆重,待得众人都是拜祭过之后,就有弟子上前嚎哭。
“师伯,你安心去吧!我们华山上下弟子,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华山派掌门神机子鲜于通的弟子薛公远披麻戴孝,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令得整个华山派都对魔教深恨。
“师父啊,你死的好冤啊……”
就当鲜于通准备站出来再讲一些话盖棺定论的时候,忽然间旁侧跑出一个小童大声喊冤,冲到白垣的棺材前不断磕头。众人都是认出,这是白垣身边的书童,也算他的弟子。
“童儿,休要胡……”
鲜于通上前呵斥,正准备骂这童儿胡说八道的时候,忽然间一件东西朝着他劈头盖面砸了过去,他下意识的接住却又大惊失色的丢弃在地,整个人踉跄的直往后退。
“鲜于掌门,你这是心虚了吗!但你害死白垣之后,有没有日夜难宁,心中惊惧……”
一个声音在场中响起,不断回荡并不能分辨出方位,众人环顾四周却都毫无发现,只知这人肯定是精通高深的内功与秘技,绝非寻常人物。
鲜于通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是何人,有胆子站出来与我当面对质,为何在暗地里用这等阴私手段,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大家问问跪地的那个童儿就知道了,要是没有冤情,人家犯得着当众喊冤!”
“童儿,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暗地里这人威胁你了。”
鲜于通的目光看向白垣的书童,后者此时正抱着白垣的灵位,看向他的目光那叫一个恐惧。
“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鲜于掌门你倒是有很多难言之隐,比如为何会在苗疆中过非死不可的剧毒?又是怎么害死过金兰之交的妹子?”
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隐约觉得自己应当是陷入了一个局。
他和胡青羊之事一直被遮掩得密不通风,不料前几日先是被白垣知晓,深夜对质时,他狠心辣手杀了白垣。现在却又被这样子当众揭露出此事,这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
第51章 金蚕蛊毒,鲜于通自曝
“你到底是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华山派长老白垣的灵堂之上,新任掌门鲜于通勃然大怒的厉吼,然而先前那个声音的主人,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是没有。
“鲜于掌门,不用这么大喊大叫,我听得到,你想对质是吗!但我可害怕遭了你的暗算,那夜白垣不就是去找伱对质,然后中了你的手段凄惨而死!”
先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回荡在灵堂四周,偏偏又找寻不到说话的人,“今日在场这么多人,很多都是白垣的亲朋故旧,有些事情倒是可以辩个清楚。
不过你们华山派这些人,可没几个能信的,还得找几个中人。我看看啊,在场有几位,那什么陕西大侠,川中五义,丐帮号称义薄云天的徐清风舵主,你们几位可愿出面保那小童儿啊!”
“这……”
被点名的几人互相对视,似乎是在商量。
“哈哈哈哈,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武林大侠……”
“我来吧!童儿,你且来我身边,将一切讲说清楚。在下非是川陕之地的人,大家应该都信得过吧!”
徐信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站出来了,做戏要做全套。他布了这样一个局,最后收获名声的肯定得是自己才行啊!
“哟!这还真有一个愣头青啊!我还以为,今天到场的全都是和华山沆瀣一气的蝇营狗苟之徒呢!”
“小童儿,你且将知道的都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好知晓,咱们这位鲜于掌门的真面目!”
先前的声音再度响起,而那抱着白垣灵位的书童则是胆怯的看了眼鲜于通,小心的挪步走向徐信。
“童儿,你可不能受人威胁,就胡言乱语啊!”
鲜于通看着那小书童,心中已经起了歹念,手中的折扇轻摇,就好像是无意的将某个位置对准了那书童。
他不愿自己的阴私被当场披露,尤其是这种场合,欲下辣手杀人灭口,决不能容那书童多活一时三刻。
“小心他的折扇,有剧毒!”
凌厉的声音在场中响起提醒,徐信早有准备的一掌紧接而出,一刹那间就和鲜于通打在了一起。
鲜于通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面对徐信打来的一掌,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抓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
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不过力分则弱,这路武功用以对付常人,自能使人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但徐信内外兼修,神力天生,鲜于通对上他来说,那就是招数虽精,但劲力不足,根本没有威胁。
“鲜于掌门,虽
不知那人话语真假,但还请你先交出折扇!”
徐信的话音落下,整个厅堂内都好似一震。
“徐……”
鲜于通被徐信滔滔不绝的掌力打的难以招架,刚准备开口狡辩一二,突然间一股沉重之极的掌力压将过来,逼在他的胸口,他喉头气息一沉,霎时之间,只觉肺中的气息便要被对方掌力挤逼出来,急忙潜运内功。
“好!”
鲜于通只觉窒闷难当,呼吸便要断绝。最后徐信掌力一松,鲜于通只感胸口轻了,忙吸了口长气回应一声。
“徐舵主,我这折扇,你且接着!”
徐信罢手之后,鲜于通将折扇对向徐信的面门一点,手中折扇接着就抛向了徐信,他本人则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吼!”
徐信早有准备,内力盈冠面门,只觉一股甜香来袭,他猛地张口一吼,强悍的内劲直冲而出,将那折扇和被放出的东西全部弹射回了鲜于通那里。
“不!”
鲜于通刚刚落地,就见折扇向自己飞落回来,陡然又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就是一声不甘、惊恐的呐喊。
“我原以为华山乃是名门正派,没想到居然出了你鲜于通这等卑劣小人,居然真在折扇当中藏了剧毒!”
徐信缓缓收功大喝一声,接着挥手一扬,啪嗒落地的折扇凌空飞起到了他的手上,这等控鹤擒龙的神功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徐信打开折扇,只见扇上一面绘的是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翻将过来,另一面写着郭璞的六句“太华赞”:“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爱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
“诸位且看,并非徐某人含血喷人!”
他说着走到一棵花树之前,以扇柄对着鲜花挥了几下,片刻之间,花瓣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淡黄。
这一下子,原本想要动手的华山众人无不骇然,均在暗中猜测,鲜于通藏的是什么毒药,竟这么厉害?
“啊……啊……”
鲜于通伏在地下,一声声长呼,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他只觉浑身剧痛不休,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
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绝不至于当众大呼小叫。现在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
他呼叫了几声后,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鲜于通,你用金蚕蛊毒害了白垣,现在自作自受,滋味如何!”
先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纷纷远离徐信和鲜于通。
鲜于通已经痛到疯狂,前言不搭后语的乱叫道:“金蚕……金蚕蛊毒……快……
快打死我……啊……啊……快……杀了我……杀了我……”
他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又是尖声大叫道:“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
鲜于通伸出双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尽。但中了这金蚕蛊毒之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拚命将额头在地下碰撞,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