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剑光如电,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
他的剑法凌厉无匹,专攻要害,或是咽喉,或是心口,力求一击毙命。
初时,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行侠仗义的快意,但随着第一个匪徒瞪大着惊恐、不甘的双眼在他面前倒下,温热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时,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滞。
那浓重的血腥气,那生命在剑下迅速流逝的感觉……与他想象中“惩奸除恶”的豪迈截然不同,带来一种冰冷的、粘稠的不适感。
不过,不适归不适。
终究实力差距太大,令狐冲就算是放水,这些山贼也摸不到他的衣角。
另一头,李忠仁手持铁锏,仿佛魔神降世一般。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般人看到这一幕,估计直接会吐的昏天黑地。
但李忠仁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没有兴奋,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以至于,剩余的劫匪终于崩溃了,四散奔跑。
却见李忠仁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石子,用力一甩,宛如天女散花一般,逃跑的劫匪,一个一个都被打穿了身躯,倒在了地上。
唯独一个壮汉,躲过了这一击,很明显,他有点功夫,但也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后山逃窜。
令狐冲下意识想追,脚步却因刚才的不适感慢了半拍。
李忠仁看也没看那逃窜的背影,脚尖随意一踢,地上一柄遗落的短刀如劲弩般激射而出!
“噗嗤!”
短刀精准无比地没入那匪首的后心,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向前扑倒,钉在了一根木柱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战斗很快结束。
整个黑风寨,除了几个被掳来、吓得瑟瑟发抖的妇孺,再无一个活着的匪徒。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令狐冲拄着剑,脸色有些发白,看着眼前修罗场般的景象,胸口剧烈起伏。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结束这么多生命,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山贼,那直观的死亡冲击也远非思过崖上的切磋可比。
李忠仁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水囊。
“漱漱口。”
令狐冲接过水囊,狠狠灌了几口,又吐掉,喘息着问。
“师弟…你…你没事吧?”
他看着李忠仁平静无波的脸,心中既佩服又有些难以理解。
“没事。”
李忠仁语气平淡,开始检查那些尸体,确认没有装死的漏网之鱼,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干这事。
“师弟,你真厉害”
“其实,师兄只要知道一个道理,便不会如此了。”
“什么?”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第547章 四方云动
不远处,山崖阴影中。
一道灰影如同融入岩石般静立,正是暗中跟随的风清扬。
他将寨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令狐冲那苍白的脸色和强忍不适的模样,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轻轻捋了捋长须,眼中满是欣慰。
“冲儿天性跳脱不羁,却最是重情重义,初次染血,有此反应方是正常。”
“能强忍不适,未曾退缩,已是难得。”
“这份仁心,正是我华山气宗正道的根基所在,好,好。”
他的目光又转向正在安抚妇孺、清理现场的李忠仁。
看着他那份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冷静,乃至对杀戮近乎漠然的态度,风清扬的眼神更加深邃,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了然。
“忠仁此子…心志之坚,实乃罕见。”
风清扬心中暗叹。
他并非嗜杀,而是看得太透,太明白这江湖弱肉强食的本质。
在他眼中,这些山贼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行走的‘祸害’,清除他们如同清除路障,无关善恶情绪,只论结果必要。
这份近乎冷酷的坚定,非天生凉薄,而是他心中自有一杆秤,只衡量‘该做’与‘不该做’。
有此心性,方能在这诡谲江湖中护住自身,走得更远
“有此二人,是我华山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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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镜月斋。
劳德诺低眉顺眼地侍立在岳不群身侧,汇报着无关紧要的派中杂务。
他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尺子,丈量着岳不群的一举一动。
紫霞氤氲中的岳不群,气度沉凝如渊,处理事务有条不紊,没有丝毫要下山的迹象。
“掌门,后山药圃的几株老参长势喜人”
劳德诺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岳不群捻须微笑。
“嗯,这也要感谢那些外门弟子的照料得当,给他们的月利加三分之一。”
“是,师傅。”
“冲儿他们下山历练,山中倒是清静不少,德诺,你也多留意山下传来的消息,若有他二人的音讯,及时报我。”
劳德诺恭敬应下,转身离去。
是夜,一只信鸽悄无声息的飞起,飞向了黑暗之中
嵩山,静堂。
烛光下,左冷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如同他此刻盘算不休的心跳。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劳德诺的情报。
“果然.”
左冷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份情报印证了他的猜测,风清扬,或者某个未知的护道人,一定在暗中跟随。
“岳不群这老狐狸,稳坐钓鱼台,等着我上钩呢。”
他推开静堂侧窗,望向华山方向,目光阴鸷。
“既然你布下陷阱,我便将计就计,这第一刀,先砍向你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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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令狐冲与李忠仁一路前行,连续清缴了数个为祸乡里的匪患。
一时之间,华山双骄的名号也逐渐在明州大地上传播了起来,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别看武林高手高来高去,动辄飞檐走壁,但是,绝大多数的江湖中人,更擅长的是小规模的遭遇战。
清缴匪患,说起来就四个字而已。
可坐起来,你要面对的,是一个武装到了牙齿的武力集团。
也因此,连续清缴数个山匪的寨子,自己却没有受伤,这已经证明,二人的功夫,早已经超越绝大多数的江湖中人。
已经可以说是在这个江湖排的上号的那种。
当然,对于这些名号,令狐冲还是有些窃喜,但李忠仁是毫不在意的,虐菜局,没什么含金量。
但好处也有,丰富了钱包,两人这一路不能说是花天酒地,也是没亏待着自己的嘴,尤其是令狐冲,好酒也算是喝了一个够,同时,他对于杀戮的态度也在逐渐的改变,面对该死之人,他不会手软的同时,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师弟,这次怨我了。”
黄昏时分,令狐冲看着前路,一脸的尴尬,如果不是他贪杯,按照脚程,他们应该能到下一个镇子,可眼下,天色渐晚,估计今天晚上只能露宿荒野了。
“呵呵。”
李忠仁瞥了令狐冲一眼。
经过自己改造的令狐冲,虽然不再是原著那个能把自己师傅逼的恶坠的令狐冲,但他的某些本性还是很欠揍。
比如说好酒这一块。
就这么说吧,俄罗斯人面对令狐冲,都得跪下叫大哥,估计也就是乔峰这个级别的人,才能把令狐冲给喝服。
不过,左右也是下山游历,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所以,李忠仁也没有扫兴。
“这条岔路,山下有一座猎户的木屋,我们就在那对付一晚上吧。”
“师弟,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
李忠仁再次翻白眼,自然是问的,看令狐冲那酒蒙子的模样,他就打听好了下一站的一些情报。
不过,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在远处的隐藏角落里,有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人,默默的注视着两人,不时的记录着一些什么.——
黑木崖
总管,这是我们获得的情报。
一名魔教教众,将一封信递给了杨莲亭。
此刻,距离任我行被东方不败篡位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早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了半个女人,一心只沉浸在葵花宝典的至高境界,天生化人,以及魔教第一帅哥杨莲亭的身上。
其他的事情,他已经不怎么管了。
也因此,整个魔教,可以说是杨莲亭一个人说了算。
“令狐冲,李忠仁”
“华山派的两个天才徒弟下山行走..”
看着这封信,杨莲亭不由冷笑了几声。
他们神教与华山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曾经魔教十大长老就是被困死华山的。
所以,如果有机会能对华山派落井下石,他们神教自然是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