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因此他对我生了一点怨怼的情绪,也无所谓的,每一笔交易都是合规合法,我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至于帮他的忙,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钱放在银行赚利息,跟借给他赚利息没有区别,至于你说李行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曹先生还真是谨慎得很呢,哪有什么录音笔。”
“一开始我也觉得没有,不过听沈总这么一说,应该是真有,想必沈总也听过我在深茂行有个诨号叫曹阎王,表情心理学方面略懂一点。”
沈婧见此,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手腕上挂着的小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茶几上,然后微笑着看着曹和平。
“真是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曹先生真是心思缜密之人,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和曹先生交个朋友。”
“沈总真是女中豪杰,谢总好福气啊,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这么好看的展,我得多看几眼才行。
别的,沈总随便就是了,无关紧要。”
等曹和平走到房门的时候,沈婧站起身。
“曹先生,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帮忙?”
“沈总,我一个审计没有能力介入审批环节,即便是有问题,也是到了出问题的时候才介入,是真帮不上。
再说了,谢总和沈总都不是一般人,另外我相信赵行为人,只要项目说得过去,他不会卡着不批,商业银行也是要赚钱的嘛。”
说罢,就从包间里走了出去,沈婧也没有跟上去,只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谢致远拨了过去。
“老谢,没成。”
“没成就没成呗,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跟赵辉混到一起的人,不都是那个德性嘛,钱这东西谁不喜欢啊。
这事从长计议吧,周琳来了,我得去安排安排,不说了。”
“嗯。”
沈婧看着桌上的录音笔,想了又想,把曹和平放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不一样。
就是有点瞧不起自己,既如此,那就走着瞧。
把录音笔塞进包里之后,起身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是一副雍容华贵的表情,应付着来看展的宾客。
当赵辉看到周琳的时候,并未上前打招呼,他太清楚周琳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谢致远走到了他跟前。
“老赵,我这个展如何,展品件件精品,只有我的大客户和朋友才能受邀参观,你别光顾着看啊,今天请你过来是有大事相商。”
“哦,展品确实不错,可惜我不懂这些东西。”
“不懂这个没事,懂她不就行了吗?”
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休息区端着香槟的周琳,赵辉瞥了一眼,双眉微微一簇,表情上带着一丝不虞,但转瞬即逝。
“还得是谢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人计先行。”
“赵行,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是贴身为领导服务,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大家都是朋友,什么计策不计策的,都把我弄糊涂了。”
“我要感谢谢总关心,没有你的邀请我见不到这么多好东西,你今天的场面搞这么大,就忙去吧,不用管我。”
“别啊,没有你赵行,就没有我今天,嫌我烦了是吧,这样,我给你介绍两个美女艺术家,陪你聊聊诗词歌赋。
杰西卡、杨,你们来一下。”
“真的不用,谢总,我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你要这样,我就先走了。”
“那行,咱们聊点正事,总行了吧。”
谢致远说着话,接过赵辉手里的红酒杯放在桌子上,揽着他肩膀就朝着一个包厢而去,一到包厢里就很谨慎的关上门。
“老赵,那个案子到底怎么说,资料已经按你的要求补齐,庞行也跟我说申请递交到你这儿了,你赶紧给我批了啊,我这可是大项目。”
“谢总,我电话里给你说的很清楚,前两个产品一个八千万,一个一点三亿,我都给你批了,虽然有些灰色地带,但是基本上在红线内,风险可控。
但你这个艺术品信托产品,要募资三个亿,风险大不说,而且这类信托不是深茂行的主要导向,所以我不能批。”
“不是,老赵,不是主要导向,又不是不能做,再说了,我这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跟我说不能做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谢总,我只是负责深茂行的一些审批工作,但是深茂行也不是我家的开的,更何况你远舟信托呢,你做什么业务和不能做什么业务,不需要我指导吧。
当然咱们是老同学,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艺术品这种东西,风险很大,弄不好就是一地鸡毛。”
“对,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也不着急下结论,来,你看看我这个方案,这是我们二期的项目,里面一共有二十八件国宝级藏品,今天现场放了九件。
每一件都经过专业的评估机构评估,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找了担保公司,要不,我带你见见这家公司的老总。”
“不用,见了说什么,我能说的都说了。”
“赵行,你必须见,我跟你说,这个穆总在艺术品界市绝对的大玩家,随便一件东西到了他手上,都能翻个十几二十倍的。
咱们蕊蕊不是画了很多作品嘛,我跟你说,只要你把这些作品交给他来操作,长远的影响力咱先不说,短期目标让你把借别人钱先还上,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呵,既然这个项目的前景这么好,你还愁什么代销渠道,谢总又不是只认识我一个行长,完全可以找别人啊。”
“那不是因为咱们是老同学、老朋友,有好事我肯定想着你啊,咱们是共赢,艺术品公司、远舟信托、担保公司、你和我。”
“还是算了吧,这事不妥当,我不能陪你冒这个险。”
听到赵辉这么干脆的拒绝,谢致远当即就有些急了,‘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赵辉面前,有些激动,都带上了手势。
“老赵,咱们是老同学,我肯定不能坑你,就算是着了火,有担保公司兜着,你怕什么啊,这样,只要是你的客户,我保证百分百刚兑,如何?”
“致远,刚才我说的很清楚,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我这人如何办事、如何说话,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啊。”
“对,就是太清楚了,我才找你啊,事情到了这个裉节上,你给我撂挑子,之前我是这么帮你的,周琳的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你帮过我,是,有那么一点作用,但是我也没有让你白忙活吧,还有,那什么周琳跟我有什么关系,充其量就是个前邻居,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老赵,我亲爱的赵行,自己人不是这么当的。”
“我跟你从来不是自己人。”
谢致远的肺都要炸了,脸上冷若冰霜,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的蹦出来。
“好,那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项目你做,还是不做。”
赵辉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与他四目相对,就在这火山即将爆发爆发的一刻,门被敲响了,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
“谁?”
戴斌推门而入。
“赵行,谢总,穆总到了,正在找您呢。”
谢致远狠狠的瞪了一样赵辉,然后又挂上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老赵,你等我一会,等会咱们接着聊。”
说罢,就出门而去,戴斌在出门的时候看了赵辉一眼,二人目光相交的时候,彼此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辉带着冷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谢致远到了另外一个包厢,那穆总听他说了一遍之后,直接把方案摔在他的身上。
“谢总,这就是你努力的结果,一期项目马上就要兑付,现在你跟我说银行不干了,钱呢,钱从哪里来?”
“没有说不干,就是要晚一点,你发火也没有用对吧?”
“有用没用我不管,钱,我要看到钱。
晚一点,晚一点是多长时间?
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搞不定银行,我就搞定你,懂吗?”
“好,我知道了。”
“不是你知道了,是一定要办到,二期项目不能上马,一期项目就兑付不了,到时候担保公全赔,懂吗?
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清远担保公司的大股东,做为远舟信托的总裁,你拼命压低信托公司的管理费,死劲提高担保公司的担保费。
这叫吃里扒外,要是我把这个事情捅到远舟信托,你就等着吃牢饭吧你,所以老谢,帮我就是帮你,我不管你搞定什么行,一周内我要看到钱。
要不然,你就看着办吧。”
谢致远此刻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被堵着,是又惊又怕,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穆总,他只能微微的弯腰点头。
等穆总走后,他把手里的项目书狠狠的摔在地上,不行,这事赵辉必须帮忙,现在只有他了。
等谢致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琳在打电话,他直接走了过去。
“周琳。”
周琳看到谢致远,只是招了招手。
“麻烦您了,帮忙再找找校长,我知道我的积分不够,但是我可以给一笔赞助费用,请您务必帮帮我,拜托了,谢谢。”
等她挂了电话。
“谢总。”
“周琳,有件事你得帮我办了,我有个项目卡在赵辉这里,他若是不签的话,对你、对他都不好,你替我转告他。”
“谢总,你跟赵行大学同学、室友,不至于吧?”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硬着来,你不要忘记了,我之前是怎么帮你的,对吧,这话你说比我说好,懂吗?”
“谢总,这事我不能做,而且以后我也不想做了。”
“呵,呵呵,周琳,你搞搞清楚好不好,要不是我,你能像今天一样穿着礼服、喝着香槟、站在这个场子里吗?
你也想像赵辉一样,过河拆桥?”
“可是我已经把桥搭上了啊?”
“你要这么说,可就矫情了,周琳啊,你想想是谁把你从老家带出来的,又是谁让你有了新的开始,是我,明白吗?
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什么,交易对象啊?
轩轩上学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快了。”
“快了就是没办成呗。
沪上附小的校长我很熟,知道你儿子要去上学,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下个礼拜你就可以带着他去面试。
不过他们的免试很难,录取通过率只有五分之一,好在是我跟他关系不错,轩轩这么好的孩子,留在老家上学可惜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啊,你这当妈妈的为了孩子,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干。”
说完,谢致远拍了一下周琳的胳膊,转身就走了,而在另一侧的赵辉看到这一幕,心里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就在纠结过去不过去的时候。
“赵行。”
他转身一看是曹和平,面上稍微有些惊讶,然后又挂上微笑。
“小曹,你也来了?”
“可不是嘛,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来学学。”
“场面确实不小,你这是要走?”
“看过了,也就那么回事,这里面赝品不少,还是博物馆靠谱一点,所以我打算先撤了,赵行,你走不走?”
赵辉看了一眼周琳,发现周琳也在看他,但还是点了点头。
“走,我也走。”
就在俩人快到电梯口的时候,周琳追了上来。
“赵行,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