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
你觉得凭什么曹璋会因为几句话,就相信你了?
哦,你以为你老子我得罪过他,然后你在他面前露个脸儿,冲你老子我几句,他就能高看你一眼,方中信,把我平时教你的那些都吃到狗肚子了吧?
他要是这么肤浅,能搭上两淮巡盐御史衙门的林大人,还能成为人家的徒弟,我看你这个蛆了心的狗东西,是想瞎了心吧。
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要不是你老子我,他认识你是谁啊,你和你弟弟但凡是有一个读书上进的,我还用舔着脸来巴结他曹璋。
求人不如求己,懂不懂?
我也带着你见过不少人,想被那些大人物收下当狗,那你也得有点能耐啊,你跟我说说,你能干啥?”
“爹,我知道我没有二弟聪明,但我是。。。”
“你住嘴,早知道你是这般心思,我就不带你来了,你是家里老大,凡事都要多担待一点,你弟弟他还小。”
一句弟弟他还小,把方中信干沉默了,哪小了,只不过比自己小了四岁而已,跟曹璋一个岁数,老东西的心呐,都偏到脚底板子上了吧。
“嗯,我知道了,爹。”
“接下来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来,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儿子,遵命。”
声音听着很是恭顺,但是弯下腰身的脸上,冰冷无情。
十月初八,扬州城东门外的听涛轩热闹非凡,光是官轿都停了不少,随着一声声的唱名声,宾客该来的都来了。
拜师仪式本身不复杂,就是曹和平给林如海磕头敬茶,送上束脩大礼,礼就算是成了,关键是酒宴上的交际。
这种大喜的日子,没有谁不开眼的惹事,毕竟扬州各个衙门的主官都在,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做为曹和平唯一至亲的方树泉,也被安排在主桌之上,他看着桌上坐着的扬州知府等人,腿肚子都在打颤。
然后又看到曹和平娴熟的和各个官员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时候,心中不禁暗忖,自己这个便宜外甥真的生发了啊。
待宾客散去之后,林如海又跟方树泉说了一会话,这让他感到自己受宠若惊,曹和平的份量在他心里是越来越重了。
晚上,曹和平在小院叫了一桌好菜,方树泉说什么也不肯坐在主位上,最后方家父子一左一右陪在两边。
“和平,今个舅舅算是开了眼了,不怕你笑话,能跟这么多大官在一个桌上吃饭,估计是舅舅这辈子最荣光的时候了。”
“舅舅,你别看他们跟我客气,那也不是冲着我来的,都是冲着我老师林大人去的,就凭我,可没有这么大面子。
这次劳你奔波这么远来,外甥真是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能帮我一定帮。”
“家里一切都好,也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现在你最关紧的是学业,听说明年是乡试之年,你是不是要去考一考啊?”
“是要去的,所以在明年八月份考试之前,我打算在扬州跟着老师读书,争取明天能中个举人,这样也不负舅舅期望,和老师重托。”
“以你的才学,一定能考上的,要是有什么需要舅舅办的,您尽管言语一声,舅舅别的本事没有,跑跑腿儿什么的,还是能做的。”
“舅舅放心,外甥但凡有所求,一定会开口的,咱们是一家人,外甥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对,咱们是一家人,不需要客气的,对了,之前我想着给你租赁一套院子,现在一想有点不妥。
既然你打算在扬州长住,那就不租了,直接给你买一个院子落脚,也算是舅舅给你的贺礼。”
“舅舅,你这可就破费了。”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咱们是一家人嘛,你大表哥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想着让他跟在你身边跑跑腿儿,你用着也放心一点。”
听到方树泉这话,曹和平扭头看了大表哥方中信一眼,这玩的是什么套路,方中信在家里不受方树泉待见,这曹和平知道。
但他毕竟是方家长子啊,这就送出来给自己当个帮闲,看来没娘的孩子,在大宅门里都不好混。
“啊,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他是家里老大,出来给和平你见见世面,是他的福气,中信,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过你表弟。”
方中信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冲着曹和平弯腰鞠躬,“中信,见过表弟,以后任凭表弟吩咐。”
“哎呀,大表哥,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既然舅舅舍得让你出来跟着我,那我肯定得接着。
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这不养闲人,而且嘴巴一定要牢,要不然我可不敢用你,就算你是我大表哥,这个也得遵守。”
“表弟,不,少爷,你放心,中信都懂。”
“叫什么少爷,你可是我大表哥,咱们之间可不兴这个,舅舅,以后大表哥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他的。”
“那舅舅就谢谢你了,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中信啊,以后好好跟着和平,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多谢少爷,多谢父亲。”
方树泉在扬州停留了三天,走之前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处三进院子,方中信充当管家,将院子收拾得亭亭当当的。
看着院子收拾得这么好,曹和平看着方中信。
“大表哥,以后可就辛苦你了,我有点想不明白,方家家大业大的,舅舅为什么让你留在扬州,跟着我。”
“少爷,您叫我名字就好,不敢瞒少爷,我娘去世后第三年,父亲就续了弦,然后就有了二弟,我这个老大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
父亲把我放出来,让我跟着少爷,将来少爷功成名就的时候,我也跟着水涨船高,他也是为了我好。
今后我一定对少爷忠心耿耿,若有三心二意,定受那天打五雷轰,叫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何至于此啊,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不过毕竟是方家的家事,我也不便插手,中信啊,求人不如求己,凡事都要靠自己。
既然你留在了曹家,上进的机会我肯定会给你,但是如何去做,那就要靠你自己了,这个我帮你做不了主。”
“中信明白。”
“对了,我记得你新婚不久吧,嫂子一个人在老家也不好,这样吧,等你在这边适应之后,我帮你写一封信,你可以把嫂子接到扬州住。”
“多谢少爷,中信以后一定死心塌地为少爷办事。”
“大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跪我岂不是要折了我的寿啊。”
“多谢少爷。”
“好了,这个院子里里外外都交给你了,以后咱们日子长着呢。”
又过了两天,到了曹和平去林如海那里进学,也是他最后一次为贾敏祛毒的日子,林如海点评完文章之后,又布置了新的课业,便去处理公务了。
曹和平则是去了治病的小院,经过前两次的祛毒,和曹和平开的药方子调养,贾敏现在恢复得很好,就是颜色也盛往日三分。
他看着坐在药浴桶内的贾敏,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下针,而是蹲在边上将她的手拉起来把脉。
两人的视线几乎齐平,又近在咫尺,贾敏被浴汤的热气熏得两腮发红,看了曹和平一眼之后,便将头扭到一边。
曹和平切完了左手,又切右手,并且他在切脉的时候,运着内力在她体内流转了几圈。
被九阳神功疏通过经络的人都知道,这就九阳神功至刚至阳,可谓是撩拨女人的利器,不一会的功夫,贾敏感到身上浑身发热,心尖尖就像是被捏住了一般。
心跳得就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尤其是丹田向下三指的地方莫名多了几分难耐瘙痒。
就好像是孕育了几十年的欲望,就要破壳而出似的,曹和平一看便知她的气血开始翻涌了。
“师母,还请静心,学生已经探查过了,您身上的毒素已经祛除了六七分了,现在学生开始给您施针,这次之后,便不需要这般施针了,靠着方剂调养即可。”
说着话,曹和平松开她的手,但是贾敏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睁眼,只是努力的平抑着自己的呼吸。
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曹和平已经施针完毕,贾敏不用他说就起身出了浴桶,然后扶着浴桶面朝下,两个腰窝汇聚着身上带出来的浴汤,格外的好看。
曹和平按照往常一样,开始在后背上来回的推拿,晶莹的皮肤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红色,然后运掌一压,她的口中又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些红色。
“师母,可以了,学生为您更衣。”
贾敏只是闭眼双手抱胸背对着曹和平,任由他将衣服为她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紧张。
嘴角残存的血滴挂在下巴之上,随着身形晃动,滴落在身上,黑中带红的颜色,被那雪白衬着,竟然有了几分神圣,叫人挪不开眼睛。
可能是贾敏感到他动作停了的缘故,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四分清冷压着三分狂热,还有三分混杂着惊讶与嗔怒,好像要把曹和平看穿一般。
足足停留了好几个呼吸,贾敏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直射,猛的从他手中拽过衣襟将自己裹住。
“和平,你还年轻,不能胡来,我是你师母,你还不出去。”
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曹和平,但就是这一转身功夫,恰似那胡姬跳胡炫舞的身姿,端庄之中透着妖娆,就像是挠在了曹和平的心底平湖,产生了圈圈涟漪。
师母,老师还在,师妹也很甜,自己又姓曹,满分+满分+满分+满分,曹和平直接爆了。
“师母,学生再帮帮你。”
说罢,一伸手将贾敏揽在怀里,她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但是这栋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将封印挑开,身子阮得跟面条一般。
“和平,不要。”
“师母,我是如海。”
。。。。。。(略省三千字。)
风平浪静之后,贾敏将自己蜷缩在床榻内侧,看都不看曹和平一眼,这是努力的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手,有些有气无力。
“你,你走吧。”
“师母,那我先走了,今次之后,您身上的毒已经祛除了八九分,再悉心调养上一年半载的,身体会更胜从前。”
“嗯,你,你还不走。”
“那学生告退。”
说罢,曹和平运转内力将衣服蒸干后,便推门而出,听到关门声音的贾敏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其实从第一次祛毒开始,她心里就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会毁在他的手里,第二次的时候感觉更胜,还以为他能忍住,也觉得自己能忍住。
没想到到头来,所有积攒的情绪全被鸡发了出来,想着那场面,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不,那绝对不是自己,自己绝对不可能那么骚。
越想脸越热,身上虽然稀软,但是依旧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余韵,不禁又走了神,打心底多了几分渴望。
曹和平出了小院之后,本要到书房去找林如海,但是被告知他正在前衙忙着公务,索性也没再想着打招呼,就自行出门而去。
算算日子,扬州盐务的折子已经到了神京,只有飘荡在大运河上的银子,还未抵达。
趁着这个功夫,林如海一直在联络各种能说上话的关系,帮他说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再留在扬州了,毕竟神京才是官场的终点。
神京皇宫御书房之内,宣德帝看着送上来的奏折,又看着下面站着的内阁首辅大臣高拱。
这老东西已经七十有三了,还不想着致仕荣退,非要把持着朝局,跟太安宫一起为难自己,真是该死啊。
“高阁老,两淮的税银今年上缴六百万两呐,呵呵,朕记得去年是三百五十万两,看来林爱卿真是用了心呢。”
“林大人蒙陛下钦点坐镇扬州四年来,两淮的盐税银子是连年增长,他没有辜负陛下的恩德。
不过老臣听说这六百万两银子来得可是不太容易,扬州八大盐商一下就被换掉了四家,老臣以为税银固然重要,但是地方平靖更重要。”
“那依你的意思,这林如海无功不说,还有过了?”
“臣不敢,林大人乃是陛下钦点,又使得税银连年递增,这样的干臣是大周之福,自然是有功的。”
“有功就要赏,他在扬州已经经历了四年,也该是回京的时候了,高阁老,你觉得这个当年的探花郎,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啊?”
“回禀陛下,林大人本属于督察院,但目前督察院适合他品序的职位,并未有空缺,有些不好安置。
不过户部右侍郎王伟忠年老力衰,曾经跟老臣提过想要告老还乡,但是因为其能力超群,被老臣劝留了下来。
既然陛下要诏林大人回京,故而老臣以为,不若把他调任户部右侍郎的位置,补了王伟忠的空缺。”
大周体制仿若明清,但立国之初为显得国之正,在官制上又直追汉唐之风,户部设尚书一人,为正二品,又设左右侍郎分别为正三、从三品。
“从三品,是不是高了点?”
“老臣以为很合适,林大人本身属于督察院,按制调任的时候加品序一级,如今他在两淮巡盐御史任上为朝廷立了大功,便是破格赏赐,也是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