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何雨柱也是听的哭笑不得,
这玩意,一般来说,抢生意的是同行,但何雨柱没想到,零配件制造商,也会抢生意。
按照老牛说的,像是下面陕省的一家玻璃厂,已经对解决25寸的电视玻璃,有了一些预想跟研究。
决定尝试用高张力钢化玻璃,解决爆裂问题。
但下面天津卫一家玻璃厂,却是绕过了电视机厂,直接跟四九城市府这边提出,他们已经解决了25寸彩电玻璃的问题。
也没别的,就是加厚。
市府工业口有领导找到了电视机厂,让老牛他们尝试一下。
哪怕电视机厂的技术员跟电气研究中心的技术员集体反对,也是没用。
关键那厚玻璃装上去以后,的确是暂时可以放出图像,也没爆裂啥的。
这才有了这次会议。
至于这种“合格”的厚玻璃,合格率有多少,没人在乎,
能放多少小时不出问题,也没人在乎,
人家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
至于能不能用,能不能推向市场,那就是别人的问题了。
这玩法,不是玻璃厂一家如此。
也不是现在才如此。
就算老牛再解释里面的道理,市府领导也不会把他们说的话收回去。
所以这次成绩,是“真实”的,
至于什么时候能量产,那就看陕省的玻璃厂,什么时候能按照“防爆环”技术,生产出真正能用的玻璃了。
也别说咱们,就是洋鬼子跟小日子,这样的玩法也不是没有过。
就像阿迈瑞卡,后世提出了太多的科技标准,把世人震的一愣一愣的。
等到咱们傻乎乎的信了,
我们的专家呕心沥血的研发出来。
然后阿迈瑞卡官方来一句,它们搞错了,根本就达不到那个标准。
这玩意你说是阿迈瑞卡全为了忽悠咱们,为了倒逼咱们前进,才想出来的标准,估计也不太实际,
更大可能,当初就是他们被承包商用假数据给忽悠了。
何雨柱抬手拍了拍老牛的肩膀,轻笑道:“也就您了,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就吃了这个闷亏了。”
“哼,我可没那个习惯。
我刚才就跟他们说,反正这个成绩我不认。
如果他们一定要把这成绩算到我们电视机厂的头上,
我会跟上面提出辞职。
别人拉屎,我可没有帮着擦屁股的习惯。”
何雨柱点头认可,这个肯定不能认。要是认了,那以后的麻烦就无穷无尽了,
不过从老牛说的话语里,何雨柱也隐约听懂了一些问题,他好奇问道:“这么说,除了玻璃问题,其他问题都解决了。”
老牛白了何雨柱一眼,带着点幽怨说道:“何主任,你的工资还是在电视机厂领的。”
何雨柱闻言,老脸刹那羞红。
连前面开车的老莫,都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老牛这话很明确,何雨柱做为电视机质检部主任。
上一次研发的时候,每个零配件的质量跟误差原因,他都要追踪。
可以说当时的何雨柱,是电视厂除了研发设计员们,最了解咱们17寸电视机上面技术攻关的那个人了。
结果现在的何雨柱,还是质检主任。
却是连电视机厂现在的研发进度都不知道了。
何雨柱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忙着技校的事么。”
“唉……细节上还是比不过人家。
不过大部分问题,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或者是替代方案。
只要能论证高张力钢化玻璃咱们能量产,合格率能到六七成,咱们也算实现了25寸彩电的完全国产化。
老何,您还是要经常回厂里看看。
……”
最后一句话,老牛说的没头没尾。
说完这话,他就拉开车帘,望向外面的世界。
何雨柱看向老牛的侧脸,却是突然觉得,老牛同志大概也是要走了。
不然他不至于像是托孤一样的,跟何雨柱说这些话语。
第1608章 小钱老师回来了
老牛的话语没头没尾,但跟上面的事联系起来,就解释的通了。
改开的那位,早几年就已经恢复工作了。
但今年,怹老人家是开始主持工作,对恢复工农业生产,经济建设,这两年动静不小。
所以像是国内为数不多的经济类人才,老牛的前途,肯定不会再局限于一个电视机厂。
何雨柱并没有回答老牛的话语。
别说他现在没机会,就算是有机会,有大佬会扶持他上去。
何雨柱也不打算答应。
如果说把经济增长比喻成一条抛物线的话,那么这两年肯定就是咱们经济下坡的时候。
前些年大规模的建设红利,已经享尽。
但整个市场,却还是这么大。
各个行业的固化,也是让大多数人没有了以往的激情。
所以各种偷奸耍滑,在这两年,出现了普遍性。
别的地方不说,就是老雷同志现在掌管的轧钢厂,他就感觉根本管不过来了。
以前,老雷也当过轧钢厂的副主任,那个时候,他只要把任务交给下面的车间主任。
不管交代下去的任务到底是不是额外的,车间主任都不会推卸。
老雷那个时候,根本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情。
而现在,说句不好听的。
从下到上都是懒惰的不得了。
工人完成了自己的生产任务,车间主任哪怕让他去工作岗位以外,捡一片树叶,那个工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立马去干。
而是先考虑一下,这个是不是在他的本职工作范围之内。
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该拒绝领导的安排。
有些脾气暴躁的人,说不定当场就会跟车间主任吵起来。
明明只要走几步路,弯一下腰,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们偏偏要想那么多。
但你说把所有责任全部归到工人身上?
凡事有果必有因。
就像老院子的马三。
他从进厂后,就考了两次工级,一次是转正,一次是升到了三级工。
然后到现在也是十多小二十年了,他还是三级工。
以前的徒孙,现在都跟他拿一样的工资了。
你让他怎么还能有各种激情?
还有郭大撇子那些人。
当年他改名叫做郭红旗,也曾经雄心万丈,想着在工作组的领导下,干出一番事业。
但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消磨。
还比不上那些从学校出来,分配进轧钢厂的小年轻。
你让他怎么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大家没什么心性,能劲往一处使了。
每个人想着最多的,还是自己的那点小利益。
这样的厂子,就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一样。
看着还是比一般的年轻人能干,但他们的心里,却是不再有梦想。
更关键的是,现在轧钢厂加上老雷一共八个副主任,在老李安排老雷回来担任‘常务’副主任的那一刻。
其他七人就知道了老李的安排。
没人想着努力工作,以期能顶上老李的位置。
而是所有的人,都想着外调出去。
可以说,轧钢厂上万人,除了老雷一系的人。
所有的人都不再抱有梦想。
有门路的想着调走,没门路的想着混日子。
就是这么简单。
老雷同志也是找过何雨柱诉苦。
每当那个时候,何雨柱就会选择把嘴巴锁在他书房抽屉里,只带着耳朵跟老雷聊天。
经过三四次,老雷也算明白了何雨柱的想法。
最近个把月,他都没找过何雨柱了。
其实老雷同志不知道的是,连许大茂每次过来,何雨柱都会在书房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