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搞笑的是,上面对四九城电视机厂的彩电生产能限制。
但对外面走货进来的那些彩电却是限制不了。
市面上,来自小日子以及其他地方的彩电,反而成了主流。
这特么的都找不到人说理。
限制了四九城跟沪上的彩电产量。
没有足够的产量和销售,就没有足够的利润进行科技研发。
四九城电视机厂,还可以通过贴牌那种玩法,替港岛‘友谊’彩电代工。
而沪上电视机厂,也挣钱,但挣的钱,大多也就够厂里建几栋宿舍楼,以及給工人发点福利。
其他的技术研发之类的投入,比往年并没有多少增加。
估计还是指望着四九城这边研发出来,他们跟着吃现成的。
不过这次估计某些人都要失望了。
四九城电视机厂的核心技术,都是在港岛那边。
某润公司,四九城电视机厂,娄晓娥那边,三方成立的那家新公司,可是完全遵守各种商业规则的。
四九城手里的股权,还全部由某润公司代管。
就算四九城这边想着拉兄弟单位一把,也是无能为力。
与之相比,反而录音机的发展更顺利一些。
四九城跟沪上生产的都是‘板砖’录音机。
也就是后世的便携式单卡或者双卡收录机。
这个上面,一开始几家老厂子生产的是台式磁带录音机,以及更老式的盘式录音机。
那两种的消费主体是集体单位,用作广播上面。
但‘板砖’录音机,消费主体,却是年轻人为主。
也就是八十年代前后,拎着个录音机,在大街上跳迪斯科的那帮人。
所以录音机市场,跟上辈子不同,完全就把外面走进来的水货給拦住了。
这就是目前电器市场的现状。
这个不是何雨柱了解的。
而是在南方做水货的老李了解到的情况。
老李既然跳出了职场,选择了跟尤凤霞做水货生意。
那么对市场进行一个摸排,是肯定需要的。
原来做的确良挣得那点小钱,老李还真看不上眼。
完全没法比,整一百匹的确良的布,能挣到的钱,也就是一万多。
关键这一百匹布,老李联系的那些单位,一家肯定是吃不下的。
闹出来的动静,也是大的不得了。
也别说他,就是关口管罚没的那些人,都是不敢一次性搞那么大的量。
而一台十七寸彩电,现在外面的进价是二千不到,市场上批发出去,国外牌子能到两千五至三千。
如果自己零卖的话,能到三千五~四千的样子。
关键是人家电视买回家,就是放在家里,除了左右邻居,知道的人并不多。
更关键的是,这个年头,能花三五千,买台电视的人家,基本上放在哪个城市,都是相当有排面的。
一般人,根本不敢惹。
而那些的确良总归是要做成衣服穿出去的。
想想看,一个小城,本来一个月就放了一百匹的确良布出去。
结果市面上却是多出了百匹的确良新衣服。
那会不会有人找到市场管理反应这个事情?
所以这个生意,老李只是做了几笔,就发现了里面的问题。
他能放心安排成下家的单位,也不多。
就那么几家,关键是那些单位,不可能是大单位。
都是以前老李在四九城职场认识的酒肉朋友。
所以人家从他这边拿货,到当地去销售,完全靠内部消化,那是不可能的。
必然的需要投向当地鸽子市市场。
只要有利润,那么矛盾就来了。
老李拿着手上的电报,面色严肃的对着給他按肩膀的尤凤霞说道:“咱们那个生意停一停。
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得换个地方住。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第1761章 一个讲情,一个算利
尤凤霞一个大波浪头,身上一身粉色真丝睡衣,脸上两抹嫣红,眼神里都能拉丝了。
这一看就是吃饱了的样子。
她把头搁在了老李肩膀上,也是瞅了一眼老李手里的电报。
电报上面就几个字。
~孩子肚疼已治疗勿忧。
这要是一般人看到,还以为是家里人給在外工作的老公,发电报解释孩子的情况呢。
虽然孩子生病,特意发封电报,好像是比较奢侈的事情。
但现在发电报是三分钱一个字,这封电报也不过两毛七,一般能出差的家庭,还是负担的起。
“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尤凤霞看着电报上的内容,顺势脸颊跟老李的下巴蹭了蹭,却是带着点撒娇问道。
她们二人,分工明确。
销售方面,都是老李的关系。
而拿货方面,一开始是老李跑了一趟。
请着几个某关主管罚没的领导,吃了个饭。
在酒桌上就把生意谈好了。
每个月分两次,每次吃进二十匹的确良。
发往的都是湘赣两地。
在走水货的群体里,她们两口子钱挣得不算多,但安稳却是谁都比不上。
一个月四十匹的确良,一匹除去各种开销,老李能挣一百二三的样子。
也就是两口子五千多块钱一个月。
这比做什么都潇洒。
更关键的是,老李找的合作伙伴,特意叮嘱过,让他们以计划外交换处理这些货物。
所以在风险上,可以约等于无。
但人心肯定是不知足的。
原来没有的时候,从老李这边能搞到布,大家都高兴。
但时间一长,每个人都是计算着自己的利益。
走计划外交换,利润上面是单位拿大头。
经手的领导,也就混点吃吃喝喝,混点烟酒的好处。
哪怕就是能变现,也是很少的一部分。
鸽子市就在那,把布匹放到鸽子市上,那就是一百多一匹的利润,这特么谁不想?
“那边出事了!估计是有人私下放货,被公家查到了。
虽然咱们都是从正规渠道拿的货。
但价格上面就是咱们最大的漏洞。
要是人家通知这边市管或者街道,找到咱们,咱们俩解释不清,都要倒霉。”老李很冷静,把事情剥开揉碎,給尤凤霞解释了一遍。
在这个上面,两人的利益是一体的。
尤凤霞听到价格差距的问题,也不由警醒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细想了一下,神色严肃的说道:“老李你说过,某关罚没那边,报上去的出货价格,最多六七十块一匹。
那边放货出去价格多少?”
“不低于四百!”老李咬着牙齿说道。
他也恨啊!
他想着做点稳妥生意,累积一点资金。
以后要是社会变化,他可以再造一个轧钢厂。
如果他下面散货的那些人,只是进行公对公之间的计划外物资交换。
那么就一点问题没有。
可是现在那边招了公家的注意,从四百多到六七十,中间的利润去向,没人能解释清楚。
那掺和在里面的人,就会都倒霉。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情。
只有他这一个环节消失于人海。
那么上下游才可以置身事外。
某关罚没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是按照规矩放货出去。
至于人家怎么安排的,他们不知道,不关心.
反正从他们手里放出去的货,的确是全部泡过水的,只值六七十。
而那些散货的下家也可以把问题推到他头上。
当然,那些散货去鸽子市上扰乱市场的人,肯定要倒霉的。
那个就是下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