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何雨柱后面那些小车上司机下来,这个事情也进入了尾声。
这个天气,开着小车出行的,必然是有公务。
那些司机虽然也看不上秦淮茹这样的,但也不能让领导坐在后座等待。
所以就有人建议,要么挪到边上去,要么谁去喊一下所里同志,让双方去所里解决。
这话没吓到秦淮茹,却是把自行车主吓了一跳。
为了几毛钱的补漆,让他去所里走一趟,他肯定不愿意。
事情结局,也如秦淮茹所想那样,那个自行车主指着她鼻子骂了几句狠的,然后心疼的拍拍车座,跨上自行车,骑行而去。
何雨柱随着人流往前而行,路过秦淮茹身边时,何雨柱并没有细看,只是眼角斜瞥了一眼。
眼见着秦淮茹正给小当抹着眼泪,嘴角却是隐约往上翘,却已然隐现了笑容。
何雨柱不由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很正常。
穷人也分好几种,有一种是硬骨头,也就是穷归穷,但腰板是挺直的。
自己挣一个窝头,全家老小就分那个窝头。
哪怕邻居家丢了几十斤白面在门口,也不会想着把那白面捡回家。
像是马华老子,在何雨柱印象里,就该是这样的人。
别的不说,就是马华妹妹,要不是何雨柱知道了帮忙安排到了毛纺厂,说不定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着了。
马家当时能求上何雨柱呢,只要马华开口,何雨柱也一定会答应。
但马华老子却是认定了何家不欠马家的,不让马华为了弟弟妹妹跟何雨柱开口。
马华的妹妹,上半年结婚。
嫁给了毛纺厂一个机修工,何雨柱作为马华的师父,客气点随份礼。要是不去,马华也怪不上他。
但马华老子是亲自上门把何雨柱请去了,单独置办了一桌,让马华小妹给何雨柱磕了三个头。
老马一句话让何雨柱很舒服,就是对着他闺女说,她现在的幸福,都是何雨柱给的……
何雨柱认为做人就该是如此,不是说付出与回报的不平等,至少别人付出了,你得感恩。
像是马华小妹,自从何雨柱给她安排到毛纺厂后,这两年逢年过节,马华过来,她就单独置办一份礼物跟着过来。
虽然那些糖食何家不缺,但对那份心意却是很看重。
这就是知道感恩的。
而像是秦淮茹这种,就是另一种比较极端的“穷人”了。
何雨柱都不用细看,就刚才偶尔瞥见秦淮茹嘴角的那抹浅笑,何雨柱就知道秦淮茹的想法。
毕竟上辈子拉扯大半辈子的人,秦淮茹每次从傻柱身上占了便宜,都是这种偷笑。
可能在她认为,面子什么的,不能当饭吃,远不如省到几毛钱更实际。
这也是人心。
何雨柱过了,也就忘了。
他到了供销社,找到郭磊,把郭书苗离开的事说了一遍,没有什么愧疚的神情,也没有说什么伤感担心的话语。
虽然这些情绪,何雨柱心里全都有。
但那是他给郭书苗的,对上郭磊,或者直接对上郭家老两口,他都是一点愧疚没有。
但凡郭家老两口多心疼一点小丫头,郭书苗都不可能就这样远去。
“……书苗她们单位领导跟我说了下,太匆忙了,早知道我该置办一桌,大家一起给书苗送行一下。……”何雨柱语气平缓的描述着事情经过。
郭磊也是沉默,这两年郭家的事,也让他消磨了不少。
刚结婚时,脸上增的那点肉,如今也是消瘦的不行。
所以说,情感这玩意,最消磨人呢。
郭磊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热什么的。
再看向何雨柱时,眼眶总有点发红,他张嘴,却是迟疑不定。
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说道:“只要她好好的吧!”
何雨柱拍拍郭磊肩膀,他能感到郭磊的无奈,很多事,像是何雨柱这样重活一次的人,都不能断个干净。
何况郭磊这样的。
他在半岛那边的时候,肯定是英雄。
但在家庭生活里,作为郭家条件最好的一个,吃亏已然是他的习惯。
关键这种习惯的养成,就不可避免的伴随着妥协。
情感都是双向奔赴的。
他对郭书苗好,从他自半岛回来后,就是郭磊负责郭书苗的生活开销。
每个月都给郭书苗生活费。
所以郭书苗也是觉得在郭家,二哥最亲,当她亲哥对待。
但碰到他老大那样的,再配上一对拎不清的偏心父母,也是让人头疼的事。
只能一退再退,完全被亲情给绑架了。
“……我爹妈现在也后悔了,知道我不让老大进城的事,也没跟我扯什么皮。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个后悔能坚持多久。
艹蛋,本来过得好好的日子,偏要整得这么稀碎。”郭磊跟何雨柱解释着家里的变化,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说了句脏话。
也不知道是骂他老大,还是骂他自己。
估计是都有点。
95号院前院角落,秦淮茹把煤块散落一地,拿着个小锤子,就是对着大煤块进行着粉碎。
边上围观的人不少,却是没一个上前帮忙的。
像是这种手搓煤球,院里十来岁的孩子,都不一定见过。
都是看个稀奇。
至于秦淮茹,其实也不懂。
她自然见过人家筛煤球的,也见过摇煤球的。
但那个钱,她舍不得花。
她住的倒座房,到了冬天就像冰窖一样,冷得要死。
也别说老人孩子了,就是她自己,现在手上也不可避免的生满了冻疮。
秦淮茹觉得自己命太苦了,她也不清楚,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第1093章 别的厂子给不起的福利
秦淮茹眼见着七八个老爷们小伙子都站在边上指手画脚,却是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一开始都是院里邻居看热闹,现在却是胡同里那些闲汉了。
没人帮忙,连指点她怎么干的人都是没有。
冷眼旁观,这在别人家有点什么活是不可能的。
院子里因为风气不好,是一直是各家顾各家。
但其他院子,但凡谁家有点什么废时间废体力的活,歇在家里的邻居,都是主动上前帮忙。
别的不说,秦淮茹记得自己刚进这个院子的时候,那时还有贾张氏嚣张跋扈,但每次她洗被单的时候,也是有着邻居上前帮她拧干水。
那个时候的院子,没有这么冷漠。
她也不清楚这个院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没温度的。
秦淮茹紧咬着嘴唇,她努力不让自己往深处想。
因为她很清楚院里的变化是怎么来的,她们婆媳自己作死就是最大的原因。
坏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坏人?
这是个奇葩的问题。
按理来说,大部分坏人应该是不觉得自己是坏人的。
如果还有伦理道德的分辨力,那也不会干那些恶心人的事情。
但当一个坏人曾经使坏,现在却是受到反噬。那么,她就会想着以前那些不该干的事了。
也就是后悔。
像是秦淮茹就是这个阶段。
秦淮茹是茫然的,像是马上要过年了,但她现在买完煤块,口袋里还剩十多块钱。
家里的年货还没置办,棒梗她到现在也是没有东西去看一下。
学校里已然给她下了最后通知了,如果她再不把两个闺女的学费补交上去,那么明年小当她们就不用去上学了。
秦淮茹想过很多办法,跟厂里借支,跑到街道诉苦,跟街坊邻居借钱。
但都是没结果。
轧钢厂就跟她明摆着说,要是别的工人家里遇到难处,跟着厂里借支个半年一年工资,那只要车间领导签字,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可不是集体企业的常态,像是南锣鼓巷,敢说出家里有难处就可以借支的言语,也就那么一两家厂子外加几家单位。
轧钢厂还有玩具厂,粮站供销社这些单位,也是小金库富裕的单位。
轧钢厂是老李在撑着,他“不懂”管理,所以必须要在这些事上面收买人心。
之所以说老李不懂,是他知道管的再好,他也没有寸进。
其他厂子跟单位都不敢开这个口子。
玩具厂是真有钱,别的不说,除了个别新进员工,其他工人都是居有其屋,转正后上个两三年,就能置办一个小家出来。
没奈何,玩具厂是整个南锣鼓巷流水生产线执行最好的厂子,像是新员工进厂经过职业培训,一年时间就基本可以转正。
转正后就是三十往上近四十的工资。
像是这种待遇,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肯定是有人提意见的。
但玩具厂却是具有其特殊性。
一个是外贸口直辖,在何雨柱手里的时候,顶头上司就换成了外贸口。
再就是其实玩具厂工资还是按照正常走的,但玩具厂各种奖金福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