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事实来说，王福荣在何雨柱走后，也是收了两个徒弟的。
不过那是已经公私合营以后了，是看在公方经理的面子上收的。
在王福荣心里，从来没承认过那两个人。
人跟人就是这样，并不是说那两个徒弟多差，人家也是老老实实在厨房干活，这些年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而是那两个人不是王福荣亲自考查的，没有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所以王福荣总感觉缺了层关系。
王福荣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特别想见何雨柱。
王家到现在这个样子，其实王福荣挺满意了。
没在他这一代把香火绝了，并且小二的日子还过的不错。
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却是相当富裕。
一家人一年开支，其实就开销了他的养老金，而小二跟秦京茹两口子挣的钱，都可以存起来。
小二老实，秦京茹抠门，夫妻俩虽然这辈子不可能有大出息，但也不可能惹什么麻烦。
有几个徒弟在边上守着，两代无忧。
这还不满意，还想怎滴？
何雨柱抱着小老四，拎着一个蛇皮袋走进了王家院子。
眼见王福荣迎在门口，何雨柱慌忙上前，也不顾地上的雪花泥泞，直接抱着孩子往地上一跪就笑道:“师父，还让您出来迎接我。
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嘛！徒弟给您请安了！
祝您老吉祥如意，寿比南山……”
何雨柱一番胡扯，把老头逗的相当开心，眼睛都笑眯了。
王福荣轻拍了何雨柱肩膀一下，又虚扶了一把，笑眯眯的说道:“越大越不着调！
现在是满嘴跑火车了。
还没媛媛乖！”
何雨柱顺势起身笑道：“师父，我还不乖啊？
我这么多年都没打过架了。”
王福荣笑的更厉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何雨柱都是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着这些事，就是感觉这个小徒弟在逗他。
想不笑都难。
何雨柱一手抱着小老四，一手搀扶着王福荣往屋里走去，王福荣轻推何雨柱，往边上躲开了两三步，伸手捂住嘴巴，闷咳两三声，这才说道：“让孩子离我远点，这几天我咳嗽不停，别传给孩子了。”
何雨柱总归是有点唏嘘的，看着王福荣一步一挪，步履蹒跚，很明显就是衰老的表现，想起当年这个师父的风风火火，总有一点时光不饶人的感慨。
分主宾坐下，王福荣推推桌上的烟，对着何雨柱说道：“想抽自己拿，不过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少抽点。
萧医生说我这个嗓子，跟抽烟太多也有一定的关系。
特么的，年轻时抽不起，等现在有你们这些小崽子孝顺我了，不能抽了。
特么的。”
现在王福荣说话，很是随意，这老头也差不多七十了。
也到了随心所欲的时候了。
何雨柱摆摆手，还是笑道：“师父，一代比一代强，这点徒弟我可是能在您面前吹牛的。
我要是想抽，人家能给我拉一车来。”
“咳咳···呵···小猴崽子，说归说，不能那么做，你们是享了时代的福。
说句你听着不高兴的话，要在解放前，你就算再有本事，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所以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谦虚一点。
别觉得是自己有多大本事，到哪也能做人上人。
柱子，没有那样的好事。”
老头说完后，瞥了一眼何雨柱，就是想看看这个徒弟听了他这个话，会不会有不耐烦的神色。
但何雨柱本来就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实际上，他对自己的认知，就是一个庸碌之才。
要不是重生，就算他上辈子十几岁能明白谁好谁坏，到今天也就是个厨子。
所以何雨柱听完王福荣这番话，反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并且诚心诚意的回道：“师父，还是您老看的清楚。
不瞒您说，有时候我也会飘，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今天要不是路口那块有人碰车了，我是准备开车过来的。
后来还是刘婷说，还是骑车过来比较好。
····”
何雨柱说的这个事，今天还真是碰巧。
早上他出门买早餐的时候，是看到了小车碰到了人。
这并没有什么，像是早上积雪清理不干净，小车刹不住车，碰到人很正常。
这年头车速慢，也不会撞的多厉害。
最多磕到了碰到了，该赔钱赔钱，该送医院也别耽搁。
但今天那个小车司机，也不知道宿醉未醒还是当大爷当惯了，却是跟着对碰的人，人五人六了起来。
道理是小车的没错，也就是行人逆行。
但小车司机说话太难听，被边上围观的群众，揪出来就是一通打，并且有那个热心群众，直接根据车子找到了所属的单位。
据说是给那个单位打了电话。
要按照事情发展的话，不论那个小车司机多牛逼，都会倒霉。
这就是这个年头老百姓的力量。
只要占理，谁都不怕。
何雨柱回家一说，刘婷就让他非公务别用车。
这也是何雨柱父女骑车来王家的原因。
这个年头不管多大的领导，只要敢跟老百姓咋呼，引起众怒，那都没好果子吃。
“柱子，你娶了个好媳妇，也给你生了几个好孩子。”王福荣感慨道。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的？”何雨柱看王福荣今天比较亢奋，动不动悲春伤秋，不由试探着问道。
王福荣摆摆手，微眯着眼神说道：“做好事，行正道，其他的，我没什么可交代你的了。”
第1301章 老路不敢赌
王福荣并没有想着拜托何雨柱在他走后照顾王家。
两家的关系说这个，也是有点见外。
这些年何雨柱没亏着王家，有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出面帮助王家。
哪怕上回何家被秦京茹闹腾的不愉快，却是不耽搁何雨柱对他的孝顺。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王福荣知道，他这个小徒弟已经不是一般人了，要是他今天说让何雨柱照顾王家的话语，何雨柱肯定会一口答应。
但那以后呢？
王福荣担心的也不是何雨柱这边。
他怕有了他这个话，等他不在了，秦京茹两口子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找上何家。
到那个时候，何雨柱就算再记着跟王家的师徒情谊，也总会有厌烦的一天。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恩，而是仇了。
像何家这种人情得用到关键时候。
就是晚上的时候，王福荣躺在床上，也是跟老伴叮嘱道:“以后，我要不在了，柱子那边，你轻易别跟他开口。
柱子现在不一样了，像是上回自行车票的事，就闹得柱子不是很高兴。
这些事，我在的时候，他都会看我的面子算了。
但要是咱俩哪天不在了，说不准就因为小事得罪人。
儿媳妇不坏，就是太小家子气，眼皮子浅了点。
这个上面，你要多叮嘱她几遍，以后正常来往，该走动就走动。
但能花钱办的事情，就别求我那几个徒弟。
特别老三跟柱子那边。
人家给你是人情，
人家没想着给，你去强要，就有点让人看不上眼了。
咳咳……”
王师娘给王福荣垫了个枕头，不无埋怨的回道:“你少想一点，多活两年，比啥都有用。
天天操心这些事，你累不累啊？”
虽然抱怨，但老太太说的也是实情。
要王福荣能活到一百岁，就他在外面那些徒弟，小二跟秦京茹能再享他三十年福。
王福荣轻笑两声，又跟着咳嗽了两声，这才带着喘息说道:“能活谁会想着这些事。
我这身子，
小二他们虽然瞒着我，不跟我说。
但我自己知道，不行啦。
年轻时，天天提心吊胆的，伤了根本。
要不是小三柱子十多年前带我去找了萧医生，说不定那时就没了。
能活到现在，那是上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功德。
看着小二成家立业，还能守到大孙子上小学，老天已经够厚待我了。”
“少说两句，马上过年了，哪那么多丧气话？”老太太没什么好脾气，虽然她也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但听到王福荣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话语，她还是心里不得劲。
“嘿嘿……也是风里雨里过来的了，哪有那么矫情？
我趁现在能说不说，偏要等我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时候，才跟你交代这些？
你不是折腾人嘛！咳咳……”王福荣倒是看淡生死，相当洒脱。
“行，行，行，你爱说就说。
要不要我把儿子儿媳全部叫过来，听你说个痛快？”老太太仍旧是没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