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立即上报国内!将水原大捷、歼灭美军187空降团的详细战报,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报回去!”
“重点强调,伍万里部已攻克水原,成功瘫痪敌核心补给基地,完全达成了苏联设定的交换条件!”
“恳请中央即刻与苏联交涉,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我们的巡洋舰、驱逐舰,一艘不少地接收过来!”
“时不我待,这是我们应得的战果!”
“二、通电全军嘉奖!”
“以志司名义,向志愿军所有部队通报钢七总队在水原、平泽、水南的辉煌战果,嘉奖伍万里同志极其英勇顽强、战功彪炳的钢七总队全体指战员!”
“号召全军向钢七总队学习,学习他们不畏强敌、连续作战、敢于穿插、敢于打硬仗恶仗的战斗精神!”
“给前线将士鼓足这口气,让敌人彻底胆寒!”
“三、倾尽全力支援撤离!”
“钢七总队的胜利是辉煌的,但他们现在处境是凶险的!”
“伍万里部身处龙潭虎穴,十万联合国军正像疯狗一样要撕碎他们,为水原之失报复!”
“我们必须全力确保这支英雄部队安全归来!”
“命令李云龙带领西线第27军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在汉江南岸发起最强有力的佯攻,要打出主攻的气势!”
“就算只多牵制一小时,也是给钢七总队多开一扇生门!”
“命令丁伟的第12军,在汉江北岸全力策应!”
“动用所有能动用的炮火,给老子猛轰美军沿江防线,制造我军大举渡江反攻的假象!”
“吸引并牵制更多美军空军、炮火,减轻伍万里突围方向的压力!”
“命令海空军,执行完接收苏联军舰等任务后全力配合钢七总队的撤退突围!”
“记住,所有支援,以干扰、迟滞敌军追击,为钢七总队争取空间时间为最高目标!”
“四、给伍万里同志发密电嘉奖表彰!”
“水原之功,震古烁今!”
“志司及全体志愿军将士,无不为你和钢七总队的英勇壮举感到无上荣光!”
“苏联军舰事,中央已在全力推进,勿虑!
“当前最紧要任务,不是歼敌,而是安全撤离!”
“你们已成为敌军最高战略目标,围剿规模将空前!”
“切记,以保存有生力量、保全英雄部队为第一要务!”
“志司已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牵制敌军主力!”
“撤离路线、时机,由你临机决断!”
“志司充分信任你的战场洞察力和指挥才能!”
“不必过分在意再歼敌多少,不必恋战,不必追求战果!”
“你们每一个人,每一名战士的平安归来,就是此阶段最大的胜利!”
“给我和志司带回来一支有生力量!这就是头功!”
“告诉万里同志,志司等着给你们庆功!等着你们回来!”
老总大手一挥,条理清晰的下令道。
“是!”
一旁速记完成的参谋长闻言,当即应下道。
………………………………
汉江南岸防线中心,城南市,联合国军指挥部内
“Sir,不好了!!”
此时,一名美军参谋急匆匆的跑进来喊道。
“什么事?”
李奇微将军正低头核对着一份物资调运单,闻言并未立刻抬头,而是冷静问道。
“水原城失守!所有对外联络全部中断,超过半小时无应答!”
“最后接通的城内一处临时地下指挥所说187空降团团部已被彻底摧毁,特拉普内尔下落不明!”
“整个187空降团连同水原城都没了!”
那名美军参谋连忙说道。
“咣当!”
参谋长范弗利特闻言,手中紧握的陶瓷咖啡杯失手滑落,狠狠砸在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上,瞬间粉碎!
浓黑的咖啡汁液四溅开来,如同战场上泼洒的污血,浸染了一大片昂贵的地毯。
“你说什么?!”
李奇微猛地抬头,身体瞬间绷直,连忙从格雷少校手中夺过了那份电报。
他那原本因连续战事而布满红丝的双眼,此刻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种被深深羞辱的痛楚。
“187空降团?真没了…………”
“那可是‘联合国军’最好的伞兵!是用金子堆出来的!”
“装备!训练!都是顶级的!”
“特拉普内尔那条老狐狸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给我报销了整个团?!”
李奇微的声音陡然拔高,猛地将电报拍在桌上吼道。
范弗利特紧盯着那份电报,脸色铁青如锡,牙关紧咬,腮帮子的肌肉可怕地鼓动着。
187团的覆灭,不仅仅是一个团的损失,更代表着一种信仰的崩塌。
这可是美国陆军最精锐、最机动灵活、被视为反击利刃的伞降力量。
竟然在据城死守的防御战中,被钢七总队又一次成建制地抹去了!
“将军,刚刚还收到华盛顿最高优先级的密电,是总统先生的直接指令。”
那名美军参谋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再次开口道。
李奇微和范弗利特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格雷手中的另一份密电上。
那上面标注的加密等级和发报单位让整个指挥部的空气再次被抽紧了一层。
李奇微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胸中翻腾的怒涛,接过密电,快速而锐利地扫视着。
随着目光一行行下移,他那紧蹙的眉头先是愕然地扬起,随即又深深地压了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在极度震惊、荒诞、狂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中剧烈变化。
上面不止是歼灭钢七总队的命令,还有后面那条麦克阿瑟剿抚并用的方案,也被白宫赋予了同样强制性的执行力。
“集团军总司令?!统御十万韩军?!”
“给那个……给那个‘上帝之枪’伍万里?!”
李奇微难以置信地读出声,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哈!杜鲁门和麦克阿瑟他们究竟被那个中国小子打怕到了什么地步?!”
“要用这么大的价码来收买他?!”
“这可是十万韩军,他现在统御的钢七总队也才一万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范弗利特,眼神凌厉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荒谬感和被深深冒犯的怒火道。
范弗利特凑近看完密电全文,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同样掠过惊涛骇浪。
这份价码之大,这份招降目标之关键,连他这个以冷酷和强硬著称的指挥官都感到震撼不已。
“总统先生,麦克阿瑟将军的构想确实极其大胆,而且极其昂贵。”
范弗利特参谋长点了点头认同道。
“昂贵?!”
“这是耻辱!”
“是对所有在朝鲜阵亡的美利坚军人的亵渎!”
“是对军人和战争规则的践踏!”
“那个伍万里杀了我们多少人!?”
“陆战一师、步兵一师、第五师、第二十五师……”
“哪一个番号后面不是无数条美利坚士兵的生命?!”
“他现在是我们的死敌!是最该被绞死的中国指挥官!”
暴怒让李奇微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指捏着密电的边缘喊道。
范弗利特沉默了几秒钟,他的目光落在了作战地图上那个被红色包围圈紧紧勒住的水原城位置,脑子在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将军,无论多么不可理喻,这是最高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而且平心而论,从战略层面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成功,这确实将是扭转乾坤的一步。”
“一个伍万里站在我们这边,其象征意义和对中国军队士气的毁灭性打击,胜过歼灭几个普通的中国师。”
范弗利特最终压低声音,以一种近乎耳语却又异常清晰的语调提醒道。
这话像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当头浇在李奇微的怒火上,让李奇微那濒临爆发的狂暴气息陡然一滞。
他当然知道,能招来伍万里意味着什么。
一个让无数美军官兵恐惧的名字,一个靠着他手中的步枪和战术指挥才能屡屡重创“联合国军”的东方天才指挥官。
如果这根敌人最粗壮的“精神脊梁”如果能在阵前倒戈……
李奇微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压下那股翻江倒海般的屈辱感。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冰冷地响起:战争的胜负,从来只属于最后的赢家,过程如何,历史只会记录结果。
“好!好得很!”
“既然总统和麦克阿瑟阁下愿意开出如此慷慨的赏格,那我们就满足他们的!”
“不过总统先生说的是剿抚并用,可不只是抚!”
李奇微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那种令人心悸的冷静,并猛然转身,大步走向悬挂的巨大作战地图。
他抄起指挥棒,坚硬的木质棒头指向地图上汉江蜿蜒的曲线。
“传我命令!”
“第一,第24步兵师!给我像钉子一样钉死以城南市为中心的汉江防线!”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允许中国钢七总队任何一股部队穿过汉江,和汉江北的中国军队汇合!这是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