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甚至有一种极度专注后的成竹在胸的神情。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刘汉青脑中轰然炸响!
“万里,你从开会到现在,一言未发。
志司说了选择权在我们手里,也同意我们拒绝。
可你的样子…你眼睛里根本没有‘拒绝’两个字!
你在想的是怎么打!
对不对?!
你是不是…已经有破局的办法了?!”
刘汉青看着伍万里问道。
唰!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静坐的伍万里身上。
余从戎、高大兴、平河、雷公,包括念电报的参谋,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可能石破天惊的答案。
在众人聚焦的注视中,伍万里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淬火的星辰,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翻滚涌动着冷静战意和一种近乎狂傲的自信!
“三次?”
“三次渡汉江支流算什么?”
“老子要带你们——四渡汉水!”
伍万里猛地站起说道,同时右拳紧握,重重向下一挥,带起的劲风吹得煤油灯火苗疯狂摇曳。
“什么?!”
“四渡?!”
“总队长!你疯了?!”
刹那间,指挥部瞬间炸锅!
刚刚还在说三次不可能,现在队长直接要干四次?!
这不是疯狂,这简直是不要命!
“总队长!这太冒险了!”
“一次都够呛!四次?咱这万把来人够填几个窟窿眼?”
高大兴急吼吼地劝阻道。
“总队长,敌人现在就是张开大网等着咱们撞上去!
四次渡江?
这怎么可能啊!”
余从戎也焦急的说道。
“总队长!
北汉江防线有二十四师重兵把守,东面是大海,海军主力鞭长莫及!
西面,更是李奇微主力的口袋!
要是不走南门走西面,四次渡江如何操作?
渡江点何在?
行动节奏如何把握?
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平河低声劝道。
连最信任伍万里的刘汉青,此刻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万万没想到,伍万里居然那么狂!
四渡?!
这是要捅破天吗?!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充满真切忧虑的反对,伍万里脸上的狂放自信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添了几分沉稳的锐气。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终停留在那张勾画得密密麻麻的敌我态势图上。
“安静!”
伍万里一声低喝,带着绝对的权威,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指挥部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准确地点在代表钢七总队当前位置的横城标志上。
“你们说的困难,我都清楚。
敌人重兵围困,到处皆是大敌,每一步都杀机四伏。
这些,我比你们更清楚!
但是,你们告诉我,我们钢七总队,成立以来打的哪一仗,是容易的?
哪一次突围,是没有风险在刀尖上跳舞的?敌人越是想把我们困死,越是想按部就班地围剿消耗,我们就越要动!
而且,要动得超出他们的想象!
动得让他们晕头转向,顾此失彼!
我们知道南边更容易走,美军也知道!
与其被动走南边被围堵,不如打一场惊天动地的回马枪杀回水原!
把敌人的心脏,再捅个大窟窿出来!”
伍万里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却又透着惊人胆识和战术逻辑的狂想给震住了!
这是何等的大胆?!何等的狂妄?!何等的……令人窒息?!
“嘶……”
刘汉青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恐惧,而是被这宏大构想和其中蕴含的巨大战机刺激得浑身汗毛倒竖!
他瞬间明白了伍万里的战略野心:这绝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保命撤退!
这是要化被动为主动,以攻代守,在敌人绞杀网完全收紧之前,再搅他个天翻地覆,彻底打乱联合国军的部署节奏!
若能再次攻陷水原,无异于在杜鲁门、李奇微脸上再扇一记响亮的耳光!其政治、军事震慑力,远超一次成功的“安全”突围!
临时指挥部内沉默了许久,众人都陷入了推演中。
“这……”
“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但水原真那么空吗?万一…”
高大兴张大了嘴,脸上的忧虑被一种混杂着惊骇和隐隐兴奋的复杂神色取代,率先说道。
“我想了想,这确实是机会!
总队长!如果行动够快,水原确实可能是当下西线最薄弱的一环!
但若是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平河死死盯着地图上水原的位置,迅速推演一下时间线和敌军可能的调动后说道。
“那就干吧!”
“我没太明白,但是总队长这么确定那就肯定没问题!”
余从戎一拍大腿,脸上的怒气被狂野的战意取代,说道。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伍万里既然敢说,就有打下来的把握!
相信我!
我一定带你们,打的漂漂亮亮!
四渡汉水的第一步,趁着西侧空虚,杀他个回马枪,二渡汉水,拿下水原!”
伍万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和令人信服的魔力。
“是!”
众人闻言,当即大声应下道。
第297章 苏联加码六大炮团,伍万里准备开打神之一手!
志司内
“嘭!”
门被撞开!
“伍……伍万里首长回电!”
一名志愿军年轻参谋大口喘着粗气,迎着满屋骤然聚焦过来的视线,声音嘶哑的喊道。
“什么内容?快念!”
总参谋长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一步就跨到参谋面前说道。
“伍万里首长来电,钢七总队决定四渡汉水!”
那名志愿军参谋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喉咙的颤抖,声音拔高道。
“四渡?!”
轰——!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作战处长手一滑,搪瓷茶缸盖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清脆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所有参谋都停止了翻动文件、比划地图的动作,齐刷刷地抬起头,脸上凝固着同一种惊骇和茫然。
连老总握着铅笔的手指,也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是他疯了吗?!”
还是我听错了!?”
伍万里同志居然要来个四渡?
十万联合国军的铁桶合围是儿戏?!
他把那帮洋鬼子的飞机大炮当麦秸秆烧吗?!”
志愿军后勤处处长闻言,猛地拍案而起,瞪大眼睛问道。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