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也不能一个人去啊!”
平河闻言,忍不住开口道。
“当然不是一个人。
首长,舰长,我要求带一个随从。”
伍万里笑了笑,自信的说道。
“一个?”
萧振华眉头拧得更紧了,不确定的问道。
“对,一个。
人多了,麻烦。
但既然去闯狼窝,两手空空也不行。
再带一挺我们自己的机枪!”
伍万里补充道。
“什么?!一挺机枪?”
余从戎倒吸一口凉气道。
“就带一挺机枪和一个人?!”
高大兴失声喊道。
连最为沉稳的萧振华和李宏波也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只带一个随从和一挺沉重的重机枪……这意味着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随即,一种巨大的震撼如同无声的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刘汉青脸色发白,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道:“万里!你这是要效仿关云长单刀赴会?!”
所有人心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家喻户晓的典故。
三国猛将关羽,为取荆州,仅带周仓和一口大刀,赴东吴鲁肃的宴席。
那份横刀立马、睥睨群雄的气概,彪炳千古!
眼前的伍万里,难道不是要做这当代的关云长?
孤身一人,一挺机枪,赴英帝国总督的鸿门宴!
这需要何等的气魄?!
何等的自信?!
何等的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情?!
敬佩如潮水般涌上每个人的心头,但紧随其后的是更为强烈的担忧和阻止的冲动!
“不行!总队长!太冒险了!
进了总督府里,空间逼仄,敌人四面埋伏,一挺机枪能有多大施展余地?
万一对方提前动手就完了!”
雷公连忙说道。
“对啊!
就算是关公再世,那鲁肃好歹也讲三分规矩!
这蒙巴顿是什么东西?
是心狠手辣的英国殖民总督!
他能讲什么规矩?
他设的宴席就是断头台!
您带一挺机枪,只带一个随从,这太危险了!”
余从戎激动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一步冲到伍万里面前说道。
“总队长,三思啊!
总督府内结构复杂,仅凭一挺机枪难以应对多个方向的伏击。
暗处冷枪防不胜防。
何况,一挺机枪也带不了太多弹药,一旦交火,很快就会耗尽。”
平河也忍不住劝道。
“您的安全重若泰山!绝不能如此轻身犯险!
至少多带一个小队的突击队员,在外围策应也行!”
高大兴紧锁眉头,附和道。
指挥室里劝诫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焦急地想要说服这位决心已定的总队长。
“万里,我跟你一起去!”
刘汉青见伍万里一直不肯松口,干脆一咬牙说道。
伍万里摇了摇头,说道:
“正因为危险,正因为那是敌人的心脏,所以我去!
至于汉青说的随从人选……
其他人可以去,唯独你刘汉青同志不行!”
所有人闻言,不禁都愣住了。
刘汉青更是完全怔住道:“我……我为什么不行?”
伍万里没有理会刘汉青,而是看向萧振华问道:“萧首长,你也觉得汉青不能冒险吧?”
萧振华闻言,点了点头道:“刘汉青同志,就伍万里同志的吧,你别去了。”
“余从戎!”
伍万里闻言,扭头看向余从戎喊道。
“到!”
余从戎一个激灵,如同上了膛的炮弹,条件反射般挺胸应道。
“带上机枪,压满子弹,跟我去总督府,当我的随从!”
“明白!
总队长放心!
谁敢动您一根汗毛,老子就用机枪把他连人带骨头扫成筛子!
子弹打光了,老子就抱机枪跟狗日的肉搏!”
余从戎当即兴奋的应下道!
保护总队长干这惊天动地的单刀赴会,他一百个乐意!
这是天大的信任和荣耀!
“还不够!
机枪再猛,也有死角。
你我,现在就把衣服解开!”
伍万里说着,解开了军装。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手榴弹,在侧腰和后腰位置,各紧紧地缚上一枚!随后又将衬衣塞好,重新扣上军装。
“照做!绑结实点!”
伍万里命令道。
余从戎眼睛瞪得像铜铃,但毫不犹豫,依言而行。
整个指挥室的人看着伍万里和余从戎若无其事地将象征同归于尽的爆炸物贴身捆绑,心中不禁一震。
这不是赴宴,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英雄的胆魄,赌的是军人的傲骨!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双双饱含着最炽热敬意、担忧和不舍的双眼。
伍万里对着众人,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时间到了。
交通艇准备!
放一号汽艇!”
李宏波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他看了看腕表,对着通讯器沉声道。
“我们走!余从戎!”
伍万里说道。
“是!”
余从戎咆哮着应道。
………………………………
总督府外,红地毯从栈桥笔直铺向那象征着殖民权威的宏伟石阶。
数十名身着雪白军礼服、头戴熊皮高帽的英国皇家卫兵持枪肃立。
卫兵们脊背挺得笔直,脸上竭力维持着日不落帝国昔日的傲慢刻板。
蒙巴顿总督站在石阶顶端,身穿绣着金线的笔挺白色夏季总督制服,胸前佩戴着“印度之星”勋章。
他那张鹰钩鼻下紧绷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缓缓靠岸的中国交通艇。
远处维港海面上,“万里号”航母和那艘俘获自美军的“密苏里”号战列舰狰狞的轮廓清晰可见,主炮塔黑洞洞的炮口隐隐指向这边。
这巨炮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几个小时前皇家海军分舰队那场一炮未发便自相撞毁的耻辱性溃败。
“他们真就只来了两个人?”
蒙巴顿总督皱眉问道。
“总督阁下,目标非常清晰。
除了驾驶艇的两个人,登岸的确实只有两人。
一个军官,一个像是副手的大个子兵。
但那个大个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