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裂缝瞬间在陡峭的崖壁上蔓延,“喀啦啦”的巨响声中,大块大块的岩石轰然剥离、翻滚、坠落!
巨大的落石雨将山坡通往更深远后方、也是唯一可能撤退或获得美二师直接炮火支援的关键隘口彻底堵死。
狭窄的通道被数层楼高的碎石完全堵塞,烟尘冲天而起,断绝了残军最后的退路。
与此同时,一号坦克驾驶员低吼一声,右脚将油门踏板猛地踩到底。
一号坦克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蛮横气势,朝着那片由绝望的溃军组成的人浪狠狠刺去!
后方的其他坦克也全速跟上,目标直指前方的韩军车队。
伍万里的上半身探出炮塔指挥口,视线透过望远镜和天眼地图的双重视野,死死锁定了前方三辆簇拥着两辆卡车的吉普车组合。
天眼地图的俯瞰视角下,那支小小的车队被前后左右密密麻麻代表溃军的黑色光点疯狂挤压。
“方位右前30度!距离五百!三辆吉普!中间那辆,带大天线的!穿甲弹准备!
史前!左翼三百米外韩军重机枪巢正在组织!两挺!威胁警卫营侧翼!派一个班带巴祖卡立刻敲掉!”
伍万里看完天眼地图后,当即对着无线电下令道。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同时,刘汉青已将巨大的坦克炮塔猛力左转,炮口稳稳指向那辆车头竖着醒目长鞭状通讯天线的敞篷吉普车。
主炮旁边的并列重机枪也微微调整,黑洞洞的枪口锁定了吉普车周围拱卫的人群。
填装手猛地将一枚尖啸的穿甲弹塞入炮膛,伴随着装填到位“哐当”的金属撞击声和沉重的炮闩闭锁声。
“开炮!”
伍万里见一切就绪,当即下令道。
刘汉青闻言,右脚下意识狠狠踏下击发踏板!
“砰轰————!!!”
整辆一号坦克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剧烈向后坐挫,犹如被无形的重拳击中!
巨大的炮口爆开一团直径数米的橘红色火焰和浓密烟云,灼热的气流卷起前方的泥灰碎石猛烈扑向车体。
高速穿甲弹撕破空气,以极限速度,精准无比地扎进了不到四百米外那辆威利斯吉普车的引擎舱!
“哐!!!!”
一声巨大的金属变形崩裂的爆响!
吉普车的前半部分像是被一只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完全扭曲、塌陷、解体!
炽热的引擎碎片、断裂的金属构件、滚烫的冷却液和机油如同烟花般炸裂四溅。
巨大的动能将整辆车残骸都向后猛烈推移了近一米,硬生生撞翻了后面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车头。
一股浓烈的黑烟伴随着火星从破碎的车体内部猛烈升腾而起。
火焰瞬间吞没了引擎的位置,并向驾驶舱和后座蔓延。
韩三师师长的身影被冲击波从敞篷车后座中狠狠甩出,翻滚着砸在后方那辆被撞歪的卡车车轮旁。
而参谋长金在宇则还卡在严重变形的副驾驶座位上,全身燃火,发出凄厉非人的惨嚎。
“命中了!目标核心清除!”
刘汉青见状,笑着说道。
“继续冲,继续炸!”
伍万里点了点头,大吼道。
一号坦克驾驶员闻言,再次猛轰油门,沉重的钢铁再次咆哮冲锋。
坦克的炮塔在刘汉青的操作下,没有丝毫停顿地转向另一辆试图掉头规避的吉普车!
与此同时,并列重机枪由副炮手控制开始疯狂怒吼!
“哒哒哒哒哒哒…………”
车载重机枪子弹狠狠泼洒向第一辆吉普车周围侥幸未被主炮摧毁的警卫人群。
弹头轻易撕开血肉,密集的爆裂血雾瞬间在那片狭窄区域腾起一片妖异的红雨。
试图保护指挥官的韩军警卫士兵成片倒下,脆弱的躯体被大口径机枪弹轻易撕裂。
试图靠近火海营救的士兵则被子弹毫不留情地钉倒在地。
“十一号车!目标左侧卡车厢!
榴弹,压制车顶那挺防空机枪!
……”
伍万里利用天眼地图的全局视野精确调配着每一支力量,对着无线电下令道。
十一号潘兴坦克的炮管猛地喷吐出烈焰,一发榴弹精准砸在第二辆韩军卡车堆满行李和韩军士兵的货厢上。
爆炸的气浪和破片将整辆车厢完全淹没,那挺刚刚架起的美式M2高射机枪连同旁边的机枪手瞬间被炸成漫天血雾和扭曲废铁。
车厢内一片鬼哭狼嚎,血肉模糊。
几乎同时,远处侦查支队隐身的浅沟附近,骤然响起一阵步枪点射和冲锋枪的短促扫射声,夹杂着韩军的短暂惊叫和沉闷的中弹声。
显然,平河的狙击手和侦查尖兵瞬间压制了那支企图偷袭的无后坐力炮小组。
韩军警卫营残余的士兵终于从指挥核心被瞬间抹杀的震骇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一部分被残酷现实彻底压垮,丢弃武器,像没头苍蝇一样扑向山坡方向,却被迎面撞上的警卫营战士毫不留情地用刺刀和冲锋枪扫倒在地。
另一部分,则被血腥场面激起了困兽的凶性。
“啊西八!跟他们拼了!”
几个韩军军官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组织起依托卡车残骸和几处低矮乱石的散兵线进行抵抗。
一辆车头受损较轻的卡车尾部,三名韩军士兵在军官的喝骂下,拖着一挺沉重的勃朗宁M1919水冷机枪试图架设在车尾木箱后。
“铛铛铛!噗噗噗!”
一连串密集的撞击声和金属撕裂声突然在那辆卡车残骸周围响起!
那是一号坦克的并列机枪以点射状态对这处刚形成的抵抗点进行精确压制!
子弹打在卡车铁皮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钻木箱的“噗噗”声响起,藏在后面的韩军士兵被穿透的流弹打得身体连连抽搐。
那挺重机枪刚抬起枪管,就被一梭子精准的机枪弹扫断了三角架支点,沉重地砸在地上。
“史前!左前方石堆!有反坦克小组正在装填火箭筒!快!”
伍万里在望远镜中清晰地捕捉到一个韩军士兵从弹药箱中抽出一根巴祖卡火箭筒,旁边的填装手正慌忙地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细长的圆柱形弹头。
史前带领的警卫营尖刀班已经冲到了一号坦克右侧约二十米处。
听到命令,史前身边的投弹手没有任何犹豫,拔掉引信,抡圆手臂狠狠一投。
一枚加重型反坦克手雷冒着白烟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精准地砸落在那处由两块巨石和散落卡车零件组成的临时隐蔽点后面!
“轰隆!”
沉闷却极具摧毁力的爆炸声响起!
没有冲天烈焰,只有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卷着碎石、武器零件和人体碎片猛地从那石堆后面喷涌而出。
那个刚抬起火箭筒准备瞄准坦克的韩军小组,连人带武器被原地报销。
就在此刻,高大兴率领的突击支队如同一柄锋利的钢刀,从东南方向狠狠切入混乱的韩军右翼!
两百多名头戴钢盔、手持加兰德步枪和汤姆森冲锋枪的精锐战士,三人一组,组成散兵冲击队形。
他们在高大兴的指挥下,配合极其默契,前突、掩护、压制、跃进,动作迅猛而有效,枪法老辣。
他们的冲锋刺穿了韩军本就脆弱的侧翼防线,迫使右翼的大量韩军士兵惊恐地向内挤压,进一步加剧了中心的混乱。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砰!”
“轰!”
枪声、爆炸声在韩军的右翼骤然激烈起来。
高大兴的突击支队不断撕开缺口,扩大战果。
他们所到之处,缺乏组织、士气崩溃的韩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只能留下片片尸体仓皇后退。
这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进攻,更是对韩军残余心理防线的彻底摧毁。
几乎在高大兴发起进攻的同时,余从戎的火力支队则如同磐石般,在西侧稳稳推进。
他们并未选择直接冲锋,而是利用地势,迅速架设起轻重机枪,配合迫击炮组,在西线构成了一道强大的交叉火网和移动的火力墙。
“通通通通!”
“咚咚咚——咚!”
机枪子弹组成的密集弹幕如同真正的钢铁暴雨,泼洒向任何试图组织反抗或向中央核心方向靠拢的韩军散兵集群。
迫击炮则灵巧地发射着高爆弹,精确地砸在任何被发现的韩军重火力点和人员密集点,每一次爆炸都制造出小范围的杀伤。
余从戎的大嗓门通过步话机清晰传回指挥频道:
“火力压制网已展开!西侧这条猪尾巴彻底被钉死了!他们敢抬头就是死!”
他的火力支队像一条不断收紧的钢铁绞索,让中央的韩军残兵在向西挣扎时,迎接他们的只有子弹风暴。
迫击炮爆炸激起的泥土混合着人体残骸,让这片地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禁区。
平河的侦查支队则如同沉默的幽灵,出现在战场的西北侧和更外围地带。
他们没有大规模集结冲锋,而是以小股的形态,利用被炮火轰得千疮百孔的复杂地形、弹坑、断壁残垣作为掩护,冷静而致命。
他们优先狙杀那些试图聚集人员、整顿队伍的基层韩军军官,打断残军中任何形成组织的可能。
精准的步枪射击每每从意想不到的废墟或荆棘丛后响起,伴随着一颗颗韩军头颅爆开的血花或胸口绽开的血洞。
此外,他们的任务就是封堵任何可以通往落石堵塞区域的小缝隙,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韩军最后的逃生通道口附近。
任何试图接近这片区域的韩军散兵,都会遭到近距离精准的点射。几具倒在通向山坡小路口的尸体,无声地宣告着此路不通。
此刻,一号坦克的炮口已然锁定另一辆试图躲避冲击的韩军吉普车。
这辆车的司机显然技术不错,在被其他坦克射击造成的混乱中,竟勉强躲开了第一轮炮击的威胁,试图利用几具卡车残骸和一处隆起的土坎作为掩体。
“三点方向!土坎后!那辆吉普!高爆弹!快!”
伍万里看着天眼地图,厉声下令道。
炮塔飞速旋转,炮口微微下压。
装填手迅速装填,沉重的炮弹再次入膛。
“轰——!”
炽热的火焰再度喷吐。
炮弹擦着土坎边缘飞过,带着精准计算的提前量,在吉普车刚刚窜出土坎掩体不足三米的位置猛烈炸开!
“哐啷!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