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时候,那些偷袭的美军是被步坦协同的火力提前点杀在发射位置上。
距离东北方向峡谷入口还有不到两公里,美军后卫的抵抗烈度达到了巅峰。
这里地形相对开阔,美军利用数量优势,在凯泽师长死命令下纠集了约两个营的兵力,以公路为轴心,依托地形建立了一条临时防线。
美军炮兵也开始疯狂地向追击的钢七总队装甲集群倾泻火力,虽然精度极差,但密度骤然增大。
烟雾弹被大量发射,浓厚的烟雾带阻碍着坦克视野。
数辆谢尔曼坦克也出现在防线后方,利用烟雾掩护,用76mm主炮向模糊的坦克轮廓盲射!
双方坦克在烟雾中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对射。
“铛!”“哐啷!”
炮弹不时从钢七总队的坦克车体或炮塔旁掠过,甚至直接命中装甲,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剧烈震动,留下触目惊心的巨大弹坑或击穿装甲。
当然,也有美军谢尔曼被潘兴的重炮一发入魂炸成废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燃烧胶皮的恶臭和血腥气息。
弹片横飞,尖锐的呼啸声是死亡的伴奏。
无线电里充满了各种呼喝、报告和伤亡通报:
“三号坦克被击中履带!瘫痪!”
“七号坦克炮塔正面中弹!跳弹!车长受伤,炮手继续!”
“警卫三连请求掩护!前方敌人火力太猛!”
一号坦克内
“压制!十一号坦克的一点钟方向有迫击炮阵地!高爆弹覆盖!
汉青!正前方隐约轮廓,谢尔曼一辆!穿甲弹!”
伍万里眯着眼在潜望镜中搜寻,炮口的轮廓在烟雾中一闪而逝,当即下令道。
“距离…八百米!烟雾太大…”
刘汉青急切地报出,汗水流进瞄准镜罩。
“老张!快!”
伍万里没有理会,直接催促起了装填手。
“穿甲弹!装填完毕!”
装填手老张当即回应道。
“汉青不用转了,就这个角度刚刚好,打!”
伍万里果断下令道。
这种情况下,只能凭经验和天眼地图的辅助进行概略射击。
“轰!”
刘汉青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射出炮弹,一号坦克的炮弹当即出膛。
火光在烟雾中照亮车身瞬间。
“铛!!!”
一声更沉闷的撞击声从远处传来,接着是剧烈的燃烧声!
“运气不错!应该是打着了那辆混蛋谢尔曼的侧面!”
刘汉青观察着情况,笑着说道。
“别放松!左翼有巴祖卡!步兵!”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当即提醒道。
只见两名美军士兵扛着火箭筒刚刚从烟雾边缘钻出,试图瞄准一号坦克的侧面薄弱位置。
攀附在一号车体上的几名志愿军战士眼疾手快,几支汤姆森冲锋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噗噗噗噗噗噗噗……”
那两个巴祖卡射手甚至来不及发射,就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火箭筒也滚落一边。
钢七总队如同钢铁的楔子,顶着美军后卫以生命为代价构筑的火网,一寸寸地向前挤压。
坦克炮的怒吼,机枪的嘶鸣,冲锋枪的扫射,手榴弹的爆炸,士兵的呐喊与濒死的惨嚎交织成一片血腥的炼狱画卷。
美军的后卫防线被强行撕裂出无数缺口,残存的士兵像决堤的蚁群般涌向他们认为安全的东北峡谷入口方向。
终于!
距离峡谷入口不足五百米!
浓烟依旧弥漫,但峡谷幽深入口如同张开的巨口已清晰可见。
美军败兵争先恐后地涌入谷口,乱成一团。
他们身后的钢七总队追兵,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伍万里一号潘兴和另外几辆重坦,几乎是紧贴着美军的后背在开火、碾压、撕咬!
就在追兵前锋刚刚追近谷口,机枪子弹和坦克炮弹开始向拥堵在狭窄谷道入口的美军人堆中倾泻的时候——
突然!
一阵极其猛烈、带着明显步枪响声和少量重机枪沉重怒吼的弹雨毫无征兆地从峡谷深处正前方、略高的位置上骤然泼洒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砰…………”
子弹如同最狂野的冰雹,混合着迫击炮弹尖啸下坠的独特“呜——呜——”声,狠狠地砸向正拥堵在谷口、背对着这些火力来源仓皇逃窜的美二师部队!
“噗!噗!噗!噗!噗!”
闷哼!撕裂!惨叫!混杂着子弹入肉的响声。
大片大片的血雾在猝不及防的美军人群里炸开!残肢断臂乱飞!
拥挤在谷口的美军像被一把巨大的无形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栽倒在烟尘弥漫、碎石遍布的地面上!
这剧烈且角度极其刁钻的侧射火力如此猛烈,如此精准。
以至于让正追杀的钢七总队最前端的几辆坦克,包括伍万里的一号车都本能地猛踩刹车,履带在泥土地上划出深深的辙印!
此时,美二师指挥车上
“不好了师长,我们中埋伏了,中国军队居然连现在都算到了,他们连续伏击了我们三次!”
此时,美二师参谋长惊慌失措的汇报道。
“别慌!
两侧的伏击部队火力和枪法都不太对劲,肯定不是中国军队的精锐。
并且他们的人数好像也只有一千多人,更像是朝鲜部队的部分主力伏击!
中国精锐我们打不赢就算了,朝鲜部队我们可不怕!
集中炮火,轰炸两翼伏击区域,压死他们!
多派一个精锐营承担后卫阻击任务,必须顶住。
主力部队继续冲击,快速通过这片峡谷!”
凯泽师长举起望远镜,观察片刻后下令道。
“Yes,sir!”
美二师参谋长闻言,连忙应下道。
………………………………
不久后,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在东北峡谷入口处汇成一片毁灭的交响乐。
钢七总队装甲矛头被美二师临时抽调的精锐后卫营死死抵住,前进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滚烫的鲜血和扭曲的钢铁残骸。
这个营为核心的阻击部队,是凯泽师长从他相对完整的中枢警卫力量中紧急拼凑出来的最后一道保险。
营长康纳少校是个经历过太平洋岛屿血战的狠角色,深知在开阔地被志愿军装甲黏住的后果。
他嘶吼着,将仅存的几辆还能开动的坦克和半履带车,配合数百名携带着巴祖卡和无后坐力炮的工兵突击队,打散成无数个三五成群的“死亡节点”。
依托每一辆燃烧的卡车残骸、每一个稍具规模的弹坑、每一块嶙峋的岩石,构筑起蜂窝状的、犬牙交错的阻击阵地。
他们没有连贯的战线,却用精准而致命的冷枪冷炮,迫使钢七总队的坦克不得不频繁停车搜索开火,进攻的势头被硬生生拖入血腥的慢速绞肉战。
“总队长!正面压力太大!
这帮美国佬像钉子一样钉死在残骸堆里!
T-34冲了两次,履带断了一辆,另一辆前装甲被巴祖卡穿了!”
余从戎的吼声在一号坦克的无线电里炸响,伴随着他那边密集到几乎没有间隙的重机枪扫射声和火箭弹爆炸的闷响。
坐在一号坦克内的伍万里眉头紧皱,额头青筋跳动。
天眼地图上,代表敌军阻击点的红色光斑顽强地在山谷入口附近闪烁,如同一片无法逾越的荆棘丛。
峡谷深处传来的激烈枪炮声告诉他,美二师的主力正被成功布置在东北峡谷的两个朝鲜填线营之一截击。
这是绝佳的夹击机会,但面前这伙亡命徒的阻击强度超乎预期。
“雷公!坐标XXX-XXX!覆盖射击!给我掀开一条路!”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中的情况,当即对着无线电下令道。
“是!三连射急袭!开炮!”
雷公闻言,立刻回应并指挥着开炮。
“咻————————”
炮兵支队炮弹呼啸而去,砸在美军依托的一个汽车残骸堆成的临时堡垒周围,烟尘冲天而起。
几秒后,残骸堆后方和侧面,美军隐蔽的M2重机枪和迫击炮竟然在烟尘尚未散尽时就重新开火,压制着想要伴随坦克冲锋的志愿军步兵。
康纳后卫营的士兵像在绝壁上攀岩的壁虎,死死吸附在每一个能提供掩护的角落,利用钢七总队炮火转移的短暂间隙重新冒头射击。
“妈的!这群狗日的打疯了!”
高大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左臂被子弹擦过,绑着浸血的绷带,正缩在一辆被炸断履带的T-34车体后面。
他身边几名战士也都挂彩,冲锋的势头完全被压在低洼处抬不起头。
就在钢七总队前锋与美军后卫进行着寸土必争的消耗战时,峡谷两侧高地上,负责伏击的朝鲜部队后勤五团二营,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炼狱。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美二师师属炮兵最后的榴弹炮和所有能集中起来的迫击炮、步兵炮,在凯泽师长孤注一掷的命令下,朝着他们认为埋伏了朝鲜军队的两侧高地倾泻着钢铁风暴。
大地在连绵不绝的爆炸中剧烈颤抖,硝烟遮天蔽日,辛辣呛人的火药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二营防御的东侧高地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