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军长,你手下的王牌主力180师被抽调了大量兵力走,所以才给你们这样的进攻位置。
这也是考虑实际情况,并不是轻视你们的部队。”
赵刚闻言,当即安慰道。
“好吧,但我手下的180师虽然被抽走了部分战士,可依旧是王牌精锐!
到时候开路先锋的任务,交给我手下的180师!”
韦军长闻言,争取道。
“没问题,有咱们十万大军压阵,180师当个开路先锋也行!
咱们现在立刻下去准备吧,三小时后,发动对春川的总攻!
新陆战一师有两万美军精锐,火力凶猛,所以此战主要由我27军和丁伟的12军主攻便好。
毕竟咱们全员装备了伍万里那小子四渡汉水打出来的苏械,秦军长你佯攻即可,不要耗费太多兵力。
各军的三个师轮换猛攻,炮火不停。
拿我的27军举例,张大彪带着八十师打,伍千里带着八十一师预备,谈子为带着79师休整。
然后张大彪带着八十师下休整,伍千里带着八十一师打,谈子为带着七十九师预备。
循环往复,梯次猛攻!
充分发挥兵力优势,打一晚上不停歇,必定要拿下春川城!!!”
李云龙看着众人,当即拍板道。
“是!”
众指战员闻言,当即应下道。
………………………………
没多久,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声在春川城响起。
李云龙叉着腰站在观察哨前,望远镜里倒映着整片燃烧的前线。
作为27军军长,更是此次东线突击集团的最高指挥,他此刻脸上只有满满的凝重。
“张大彪!你们八十师啃的是块硬骨头,给老子把他们的主阵地搅成浆糊!
伍千里,你的八十一师炮火给老子盯死了美军的炮兵阵地和反击通道,张大彪冲的时候,你的炮弹别他娘的停!
谈子为,七十九师给老子养足精神,张大彪下来你顶上去!
车轮战,耗死这群狗娘养的!”
李云龙看着远方,对着步话机大声吼道。
他的命令化作电波,瞬间点燃了春川北面。
张大彪的八十师阵地上,无数灰色身影在炮火犁过的焦土中跃起。
三三制的战斗小组如同精密的齿轮,在弹坑、残骸间快速穿行。
波波沙冲锋枪和缴获的美制勃朗宁交替嘶吼,编织出密集的压制火力网,掩护着爆破手抵近美军布设的铁丝网和雷区。
“一营,右边堑壕!火力组压制左翼地堡!爆破组,上!”
张大彪亲自在第一线,嘶哑的吼声在爆炸的间隙格外清晰。
这是他在晋西北就养成的习惯,从打坂田联队时就冲锋一线了。
几个抱着炸药包和爆破筒的身影猫着腰,在机枪弹幕的掩护下猛扑上去。
轰隆!
泥浪裹着断裂的铁丝冲天而起,一段堑壕被强行撕开裂口。
“冲进去!钉死它!”
张大彪抓起一支波波沙冲锋枪,身先士卒。
八十师的战士如潮水般涌入缺口,与依托工事顽抗的美军瞬间绞杀在一起。
汤姆森的扫射声,加兰德的点射声,手榴弹的闷爆,刺刀捅入人体的撕裂声混杂着中英文的怒吼与惨嚎,在狭窄的堑壕里汇成死亡的交响。
美军依托永备火力点和纵横交错的交通壕,用密集的火力层层阻击,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浸满鲜血。
春川城东面,丁伟的12军攻势同样猛烈。
炮火覆盖后,步兵潮水般冲击着依托城外高地构筑的美军外围支撑点。
西面,秦基伟15军的佯攻也打得山摇地动,炮弹和机枪子弹泼水般砸向美军防线,死死牵制着守敌的侧翼兵力与重火力。
……
春川城,新陆战一师指挥部内
艾弗森少将盯着不断被参谋画红的防御地图,脸色铁青如铁。
电台里各前沿阵地告急的呼叫几乎没停过。
巨大的防炮掩体在外部持续的炮击下微微震颤,细碎的尘土簌簌落下。
“将军!北线B区域被突破!中国人正在巩固突破口!”
“东线F高地请求增援!我们伤亡超过四成!”
“西线压力巨大,中国军队的炮火太猛了!”
美军参谋们的报告一声比一声急促。
艾弗森师长的目光扫过地图上代表己方兵力部署的蓝色标记,又死死盯住代表志愿军主攻方向的巨大红色箭头。
兵力优势、火力强度和对方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击势头,都明白无误地显示:春川无法久守。
李奇微的密令在他脑中回响——“以空间换取时间,将李云龙部诱离春川坚固工事,深入加平预设战场!”
他猛地一拳砸在覆盖着厚厚透明玻璃板的作战地图上道:
“执行‘断尾’计划!
命令:第一团、第三团依托核心工事和街垒,逐层抵抗,迟滞敌军攻势!
师属炮群剩余火力,掩护主力和师部辎重,按预定序列,由南门撤出春川!
目标加平!
装甲营和侦察连断后!
行动要快!”
新陆战一师参谋长闻言,当即应下道:“是,我这就去传达命令!”
……
很快,撤退的命令如同强心剂,也让绝望的守军找到了唯一的生路。
核心防御圈的美军抵抗骤然增强,他们利用坚固的银行大楼、教堂钟楼和精心构筑的街角堡垒,交叉火力织成死亡之网,死死咬住突入城区的志愿军。
同时,大量的美军步兵和车辆开始有组织地脱离接触,向城南方向收缩集结。
美军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在城市内部沉闷地回荡。
北城区,伍千里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场气息的微妙变化。
“炮火延伸!覆盖敌核心区后方五百米!”
他果断对着步话机下令道。
八十一师的苏制榴弹炮立刻调整参数,密集的炮弹尖啸着越过正在巷战的前方部队头顶,狠狠砸在美军预备队集结区和可能的撤退路径上,试图迟滞对方的脱离。
但美军收缩得极为迅速,且装甲单位开始在南门集结,强行开辟通道。
“老李!美国鬼子狗日的果然要跑!
南门方向动静不对,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在集结!”
丁伟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带着硝烟的沙哑。
几乎同时,张大彪那边也传来吼声:“军长!龟孙子扛不住了,正拼了命往南缩!
我们咬上去吗?”
李云龙一把抄起步话机,眼中精光暴射道:“咬住个屁!让他们走!
传令:各攻击部队,控制并巩固现有阵地!肃清城区残敌!
秦军长,15军停止佯攻,向西警戒!
韦军长,兔子出洞了,该你的60军上场了!
给老子把口袋扎紧,狠狠地打!
特别是你吹嘘的王牌180师,老子要看看有多精锐!”
“明白!李指挥,你就瞧好吧!”
韦军长斩钉截铁的回应,随即对身边参谋吼道:“命令郑其贵,180师按预定方案,全力阻击!
告诉郑疯子,别给老子省力气,给我把南门出来的洋鬼子往死里打!”
南门至加平的必经之路,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公路蜿蜒穿行其间,两侧是连绵起伏、植被覆盖的山丘。
此刻,夜色已浓,这片白天看似宁静的区域,早已被60军变成了巨大的死亡陷阱。
韦国清和郑其贵精心选择了伏击点:公路在几处弯道被迫靠近两侧山岭,坡度陡峭,极不利于坦克机动。
180师主力就隐蔽在这几道山梁的反斜面和林木之中。
郑其贵亲自蹲在180师指挥所前沿一个伪装极佳的观察哨里,望远镜牢牢锁定着春川南门方向。
远处城区的火光映红天际,隆隆的炮声和激烈的交火声随风传来。
但眼前这条死亡之谷却异常寂静,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
所有中国志愿军战士都屏息凝神,紧握着手中冰冷的武器,反坦克手雷、集束手榴弹、炸药包、轻重机枪的枪口,全都指向了公路。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终于,大地开始传来隐隐的震动,那震动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履带碾压路面的沉重轰鸣和坦克引擎野兽般的咆哮。
一道道刺目的光柱率先刺破黑暗,新陆战一师的装甲先导分队出现了!
打头的几辆“潘兴”重型坦克和M24“霞飞”轻型坦克小心翼翼地推进着,炮塔警惕地转动,机枪手紧张地扫视着两侧可疑的山影。
紧随其后的是装甲运兵车、卡车、吉普车组成的庞大车队,车灯在黑暗中连成一条扭曲的光带。
断后的依旧是几辆坦克和搭载步兵的半履带车。
整个队伍透着一股急于逃离的紧张气氛。
“不要急…放他们进来…等车队中段进入伏击圈…”
郑其贵的声音低沉而平稳,通过电话线传到各伏击阵地指挥员耳中。
当长长的车队拖着疲惫的尘埃,大部分没入了那条狭窄漆黑的山间弯道时,郑其贵当即对着步话机喊道:“打!”
这声“打”如同惊雷,瞬间撕碎了山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