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940节

第一代怕的就是继承者觉得自己甚屌,迫不及待要解决隐患,要是能力高超也就解决了,但实事无数次证明自己觉得有把握并不是真正能将事情办成。

守成的继承人才会是第一代优先挑选的对象,第二代是一个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角色,要能按捺得住,明白持有大义名份的重要性,慢慢去牵制和消磨不稳定因素,等待自己家是天下统治者的观念成为一种自然而然,江山也就稳了。

刘彦完全明白了以纪昌为首一些人的出发点和想法,就是纪昌等人压不住军方。他今天不会立刻拍板,但决定往后立场应该往文官集团那一边移动一下,也真的是应该让国家能够用两条腿来走路。

第919章:躁动就对了

刘彦对于国家的民政该怎么搞其实是心里没底的。

比如说刘彦想要直接拿后世的发展路线来整,基础没那个基础,官员陷入懵圈状态,百姓更加适应不了,乱套是属于必然的。

每一个时代都有属于每一个的发展路线,不会存在什么完美的发展路线。

自建立势力以来,经刘彦之手的民政屈指可数,影响最大也是作用无限的自然是搞合作公社,不但支撑起了汉部时期的生产,也在汉国初建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合作公社的作用也仅是适合发展初期,想要走入正轨,合作公社就会成为负担,乃至于是完全的倒退。

当前合作公社自然是被取消。

毕竟合作公社模式真的不太适合于一个正常的国家,那么搞纯粹就是为了获(掠)得(夺)更多的资源为官方所用,必然会养肥无数头的官猪,成了一个变种的奴隶社会,对于社会建康发展是没有益处的。(天朝众学者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刘彦搞出来的另一个民政倒是还在执行,那便是屯田兵团。

从一开始屯田兵团的存在就是为了支应军队的后勤,也就不能只看“屯田”这两个字,他们不但要种田,还要进入各种作坊进行劳动,甚至在矿产上面也出了大力。

国家越来越正规之后,屯田兵团是被刘彦从军方系统划到了少府,对此军方曾经挣扎过,但是并没有什么鸟用。

刘彦制定下的军方制度,将军无法长期指挥一个军团,甚至中郎将、校尉、军侯也是会定期调动,杜绝了某支军团成为某个谁私兵的最便利操作空间。

最为重要的是,刘彦还搞出了入伍时必须宣誓效忠天子的流程。

不要小瞧誓言的威力,古时候的人们对于发誓是持认真的情绪,就是到近现代宣誓效忠也还有着很强的约束,**德国和小日本战败之后那么多人自杀不全是心生绝望,其实也有为宣誓效忠对象尽最后忠诚的意思。

屯田兵团对于汉国来说一直是很重要的一个机构,他们的人员来源,一开始是预备役兵源,后面逐渐转变为主要以降兵为主,再配以军队轻度伤残退役者。

规划到了少府管理之下的屯田兵团,一直都是国内建设的主力,像是正在建设的几个国内产粮区,屯田兵团的相关人员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用以产粮区建设的劳动力最多为奴隶,屯田兵团主要是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参与。

屯田兵团成为少府的一个组成部分之后也是被拆分,例如负责火器的工厂和作坊,包括技术人员以及工人原先都是属于屯田兵团编制。

“寡人记得这个地方……”刘彦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人来人往也太频繁了一些:“很偏僻吧?”

崔宗赔笑,话却是不敢多讲。

刘彦会突然出声,是听到了脚步声的接近,耳边也传来了一声“陛下?”的呼唤。

桑妙已经假装路过这个章台好几次,没有得到刘彦的主动召唤,犹豫了好久才出声。

章台这种玩意在宫城有许多,既然是有个“台”字,代表它是修建在夯高的地基之上,建有楼房,配以阁。

刘彦刚才瞧模样是在眺望远方,实际上眼眸压根就没有焦距,只是在进行最纯粹的发呆。

深冬时节,接连下了一场雪,到处都是被铺上一层银装。

阳光充足,照射之下到处显得一片刺眼的雪白,也就说明根本不适合观看雪景。

听到呼唤声,刘彦做出恍然中回过来神的模样,看着站在五步之外保持行礼姿势的桑妙,只是看着没有对呼唤给出语言上的回应。

桑氏在石羯赵国时期就已经成长为一个大族,满门俊杰几乎全是在石虎政权中当官,也有族人去了慕容燕国和拓跋代国,可真是称得上一句多处开花。

要不桑虞拒绝石虎的召唤选择不出仕哪能继续活下去?还不是依靠桑氏一族的周旋。

胡虏祸乱天下的时候,不止是桑氏给胡人效力,还留在北方的那些所谓世家,有一家算一家都是出人效劳胡人政权。

大环境之下,不管是想逃逃不掉,还是舍不得北方的基业,不给胡虏效劳就要有全族皆亡的心理准备,愿意举族被辗成齑粉的家族是不存在的。

对于家大业大的家族来讲,哪怕是家主想要坚持华夷之辨,底下有的是人规劝,着实劝不动就干掉家主换个人主事。

等待刘彦崛起之后,真正有骨气的北方世家早就被消灭了,还能存在的家族谁也别笑话谁丢了祖先的脸,只能比一比谁最无耻。

一些真正帮到胡虏忙的家族,他们在很短时间内迅速崛起。

无一例外的是,任何一个为胡虏效力的家族绝对是双手沾满了同族之血。

桑虞在合适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为刘彦办事,只不过桑虞给刘彦当官之后,桑氏早就将桑虞开除出桑氏族谱。

开除族谱什么的,对于稍有底蕴的家族早就玩得很溜了。

东汉末年时期,一个家族要是没有做出分别下注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家族的成员。

在同族内战的时候,各家族还不需要干将某个谁开除族谱的事,内战状态下的各诸侯就是觉得再恶心也要接受那种现状。

到了华夷有别的时候,尤其是石羯赵国看着势大,喊着光复汉家旧土和恢复汉家荣光的刘彦这边却瞧着一推就倒,桑氏唯一能做的就是劝桑虞回去,桑虞不回去就只能开除族谱。

石虎的做法是,才不管桑虞被桑氏开除族谱了,逮住了就是一阵杀,流放什么的属于不存在。

桑氏有过悲惨的一段时间,伤亡了不少的族人,不过桑氏一族其实要感谢石虎找他们的家族算账,要不然等刘彦光复了冀州,就算刘彦没要求桑虞与桑氏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切割,桑虞也不敢与桑氏有什么关联。

石虎要是没处理桑氏,就轮不到等冀州归于汉国之后的桑虞重归桑氏,桑氏的族人为官也是几代之后,家族嫡女更没可能伺候刘彦枕席,哪来现在的北方系大佬的身份。

类似与桑氏这种情况的家族非常多,刘彦立国并光复汉家旧土之后依然能够混得好的却是没有几家,除开一些眼光准早早投奔刘彦的,其余家族是消失在光复之战中。

桑妙就是再有千言万语,被刘彦只是注视而不说话,心理压力大直接受不了,行礼之后就退去。

对于亲情刘彦是看重的,对于感情也是会珍惜,但是以他的地位而言一般以上两种很难获得。

接纳桑妙为后宫之一,是刘彦出于政治目的考量,并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

不止是桑妙,连王后崔婉也是出于释放信号给北方世家和豪族的结合,其余的众多女人更是没差别,接纳一个要么是拉拢臣工,要么就是为了稳定地方,真没有一个是因为感情而走到一起。

这么说起来,刘彦还是蛮悲哀的。

刘彦待在这个章台大概是两个小时左右,可不单单是桑妙一再路过,出声呼唤刘彦的却只有桑妙一人。

这不,远处还在装作散步的几个人,她们看到桑妙的下场无不是露出了庆幸或后怕的表情。

她们是在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出声呼唤,要不该被刘彦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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