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15节

  却将薛姨妈的眼泪都感动下来了,一把拉过薛蟠抱住,心疼哭道:“我的儿啊……”

  不过只哭了一句,就戛然而止了。

  一把将薛蟠从怀里推开,怒视啐骂道:“该死的畜生,一身的骚味,还敢跑来哄我们?”

  薛宝钗闻言,也沉下脸来。

  她方才也要落泪了……

  薛蟠满心的懊悔,竟忘了沐浴了,却跳脚道:“真真冤枉死人了,妈不知道我为了得这个好东西,费了多大劲!

  银子都买不来的,专门淘给妹妹的!”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纸笺来,递给薛宝钗道:“妹妹你只管看,若说出一个不好来,打今儿起我再迈出这个门我就不是人!”

  心里其实还是很有些忐忑,他不大懂这些……

  薛宝钗将信将疑的接过纸笺后,缓缓看去,看了点题后,秀美微微一蹙,继续往下看,然而只入目了第一句,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薛宝钗仍未回过神来,这边薛蟠已经得意的连连跟薛姨妈使眼色。

  薛姨妈从炕上起身,悄然走到薛宝钗身边,看了过去……

  她也是能识文断字的,哪里读不出这阙词的好来?

  只是,却以为不适合未出阁的闺秀看,幽怨太重,怕让她们心生恐惧。

  因而又骂道:“从哪寻来的这些教坏人心的怨词,也敢拿给你妹妹看!”

  “啊?”

  薛蟠脸上的得意凝固了,铃铛大眼睁的溜圆,以为被锦香院的云儿给哄了。

  正要跳脚骂街,却听宝钗笑道:“妈放心,这词是极好的词,虽怨意重了些,到底是那不得意的女孩子所写,对我……”

  一番话没说罢,就见薛蟠张大嘴笑个不休。

  薛姨妈恼道:“猫尿灌多了,这会儿发疯!”

  薛蟠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是妹妹往日里总劝我多读些书,如今却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薛宝钗并不理他,也不觉得难堪,眼神还是落在那首词上,随口道:“纵然不是女子所写,也是摹拟女子口吻而写。

  只是……难得此人如此懂女儿心……”

  薛蟠凑趣道:“妹妹可喜欢?”

  见薛宝钗缓缓颔首,薛蟠大喜,道:“这里面还有一桩公案呢!妹妹若是听了,保管更喜!”

  薛宝钗闻言,抬起眼帘,一泓秋水般的眸眼看着薛蟠,道:“是何公案?”

  薛蟠得意洋洋的将从云儿那里听来的故事又叙述了遍,让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都惊叹不已。

  薛姨妈恼道:“亏那人还是状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宝钗倒是冷清,笑道:“妈又何必动气?俗话说的好: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为了功名利禄,前程富贵,多少人连老子娘都不要了。

  更有人破家舍业,只为考取一个功名。

  只可惜,熬白了头,也考不得一个生员。

  这般心思下,读书人心中自然多乖戾之气。”

  薛姨妈闻言,叹息一声,道:“难为你看得明白。”

  说罢,又看向薛蟠,心道,不爱读书也就不爱读书吧,左右家里不指望他考功名。

  万一读成了那些黑了心的混帐,连老子娘也不认,还不如不读。

  薛宝钗却又对薛蟠笑道:“不知哥哥故事里的那少年词人,到底是何人……”

  薛蟠抓了抓脑袋,道:“听说,叫什么劳什子贾……清臣,怪耳熟的一个破名,好似在哪听过。”

  薛蟠从未与贾琮蒙过面,也没在意过贾家有这样一个子弟。

  但是,他没听说过,薛姨妈和薛宝钗又怎会没听说过?

  薛姨妈是与王夫人话家常时,听说过东路院有这样一个庶子,极得老爷喜爱。

  而薛宝钗则是与探春等人交往时,多次听说过贾琮之名。

  这一会儿,听说故事中一词压倒状元的少年词人竟是这位还未见过的“熟人”,母女二人不由面面相觑。

  ……

  荣府,向南大厅。

  贾政也正纳罕,怎今日那么多故旧好友上门?

  往日休沐之日,也不见有几人来拜访。

  他甚至连询问一二的功夫都没有,只顾着忙于迎客。

  直到仪厅内足足坐了十七八人后,大门外才不见客来,贾政心里既有些惊喜也有些慌张。

  他素来好客,只是志同道合者寡,就算有几个好友,旁人也多以为荣国府门槛太高,极少登门。

  今日却一下来了这么多,岂能不喜?

  慌张的是……

  那么多来客,见面就道恭喜,可他这东道,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为了给贾赦延医问药,贾政也极头疼,哪有什么喜事可言……

  顾不得这许多,不好让客人干等,贾政一边吩咐人去准备茶果,并通知里面准备宴席,一边往里面进去。

  虽然今日工部尚书和侍郎没来,可工部四司的四位郎中却都来了。

  再加上主事、员外郎,只工部就来了十二三人。

  还有礼部和户部的几个旧交,满满一堂人。

  贾政入内后,众人再度齐齐道贺:“存周,恭喜恭喜啊!”

  贾政实在摸不着头脑,众陪座清客也都茫然,他只好拱手问道:“诸位大人,却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

  

第九十八章 摔玉

  

  荣禧堂,东厢耳房。

  虽入春月,但天气尚凉。

  炕上东西两边依旧铺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

  中间摆放着一炕桌,设有茶水瓜子等物。

  王夫人与薛姨妈姊妹俩分坐两头,叙着家常。

  听完薛姨妈的话后,王夫人倒是怔怔的出了会儿神,而后微微疑惑道:“我恍惚记着,前二年里,琮哥儿还说他尚未学作诗,如今已能作出这样的好诗词了?

  果真是好词?”

  薛姨妈笑道:“你没瞧宝丫头喜欢成什么样了,说是本朝以来第一词呢。就是……”

  王夫人道:“就是什么?”

  薛姨妈惋惜道:“就是为了一个花魁所做,不大好听。人家再一打听,他为何会为一个花魁出头,倒把他自己的出身暴露出去了。怕少不得让人耻笑一番……”

  王夫人闻言,想起贾琮的生母,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莫说是这个年代,纵然几百年后,若是听说哪个的生母是失足女,旁人都会“另眼相待”。

  更何况是礼教森严的当下?

  王夫人淡淡道:“幸亏是个男孩子……”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嘛!这点上,爷们儿倒比咱们女人强多了。要是换是个女儿家,那可了不得,日后说亲都让人挑拣。”

  王夫人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宝丫头这几日如何了?”

  薛姨妈叹息了声,道:“今日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方才去寻她们姊妹们说话去了,八成是说那首词的事。

  薛家这几年,虽不缺金不缺银,可到底少了顶梁柱。

  老爷过身后,薛家就每况愈下。

  等他二叔也没了,就彻底没了当家的。

  薛家也是个大家子,虽比不得贾家二十房,也有八房人,乱糟糟的闹心。

  宝丫头是个有志气的,原是准备进了宫,家里能有个让人忌惮的。

  没成想,因为小时候那点毛病,竟给划了下来。

  我这当娘的自然没什么,只是她自己却怄的不行……”

  说着,眼中滚下泪来。

  王夫人见之皱眉道:“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有咱们这几家至亲在,谁还能欺负得了你们娘仨去?”

  薛姨妈忙笑道:“倒不是担心哪个欺负了去,只是蟠儿不成器,家里总要有个出息的。

  我是没多想,只宝丫头思量的多。”

  王夫人欣慰道:“宝丫头确实是个极好的,像咱们王家的女儿。”

  说着,她又有些犹豫起来,似是有话不知当不当讲,薛姨妈何等精明,忙问道何事。

  王夫人道:“是有一事,我寻思着,该提前与你说,你好跟宝丫头说道说道。

  就是那琮哥儿……”

  薛姨妈奇道:“他?他和咱们什么相干?”

  王夫人笑道:“是没什么相干,只是……

  说来也好笑,这孩子虽出身不好,但模样却是顶了尖儿的好。

  这么些年来,再没见过生的更得意的孩子。

  咱们这个年纪,知道那不值当什么,就怕小孩子家家见识浅,动了心去……”

  薛姨妈哑然失笑道:“真生的那样好?”

  王夫人点点头,道:“据说,他肖母。”

  薛姨妈笑道:“旁个我不敢保证,不过宝丫头我是放心的。她再不是那样的人……”

  她素知自己女儿是个极懂事的,哪里会因为别人长的得意就动心?

  只是她忘了,她和王夫人不将一首好词当回事,薛宝钗却未必这样……

  薛姨妈此刻却只想着其他的事,奇道:“姐姐,据说?难道你也没见过他娘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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