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73节

  韩涛闻言,与向固使了个眼色。

  向固转身进了后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捧了一份卷宗出来,在韩涛示意下,交给了贾琮。

  贾琮展开过目,越看,面色越难看。

  见他如此,韩涛在一旁笑道:“公子倒也不必如此,世勋豪族之家,大都相差不了多少。谁也要没几桩豪奴仗势欺人的事发生,都算不得世家高门。

  各家均是有殊勋大恩于国,若只这些小事,真算不得什么。”

  这话听的贾琮毛骨悚然,王熙凤不过口述出了七八条人命,可这卷宗里记载的却要超过二三十条!

  虽然不是一朝一夕所害,累及数十年,二三年出一条,可是……这都是人命啊!

  哪里还是小事……

  许是见他面色苍白,韩涛再劝道:“公子真真不需多心,像贵府这样的门第,一般来说,只要不涉及大不忍言之事,通常都是无忧的。今日也是因为不巧涉及到番邦之人,还是个贵族,事关国体罢了。若不然,这点子事根本进不了宫。

  当然,这些事平日里都是小事,真到了大树将倾时,也都是罪过。

  公子未雨绸缪,能想着提前扫清隐患,也是好事。”

  贾琮一边听一边颔首点头,将案卷看罢,他又在之前的纸上记录了几笔,撂下笔道:“韩大人,大恩不言谢!我还是那句话,今日抄家所得,除却还与苦主外,其他皆赠予镇抚司的弟兄们吃酒。”

  能借此机会,一举扫平贾府内那些尾大不掉的刁奴和贾家的隐患,那些金银就算再多十倍,又值当什么?

  左右又不是他的……

  韩涛认真道:“贾公子,今日所行,绝非镇抚司擅自为之。没有宫里和内阁的旨意,锦衣亲军敢抄国公府的家,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贾公子你亲口要求,让我们出动捉拿欺主奸邪,坑害番邦友人的刁奴,我们才能出兵。”

  贾琮点头道:“在下可签字画押!”

  韩涛不敢马虎,立刻让向固去备一份文书。

  贾琮没有丝毫犹豫,将请求书写上去后。

  韩涛接过手后大笑一声,又将文书撕去,道:“公子能认就好,方才本官却是说笑了,留下这份文书,回头在叶宅在下吃不了兜着走!”

  这番话,让一旁王熙凤都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目光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盯着贾琮的侧脸。

  贾琮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淡然的看了韩涛一眼,韩涛干笑了声,赶紧岔开话题,道:“好,有这几个国公府里数一数二的家仆,宫里也必能交代的过去了。”

  而后对向固沉声道:“点齐兵马缇骑,按照卷宗上的记载,分头去抄家拿人!”

  又对陶圩道:“你亲自去告知指挥使大人今日之事,说明情况,另外,一定要讲清楚,贾公子和芙蓉公子的关系!!”

  最后一句,韩涛着重强调。

  一旁王熙凤心里已经激动的了不得了,她知道,她如今算是脱罪了!

  正激动的看着贾琮,正好听到韩涛最后一句,面色登时变的古怪起来。

  贾琮有所感,看了过去,见她这幅模样,无奈道了声:“二嫂?”

  王熙凤强忍激动和笑意,说了句:“三弟生的真好!”

  然后就听一旁韩涛哈哈大笑起来,道:“二.奶奶说的是,本官再没见过比清臣公子生的更俊秀的公子了!若不是老韩家门第太低,说什么也要给我家姑娘抢了回去!”

  王熙凤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贾琮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涛道:“没关系,韩大人若是愿意,我家里还有一个从弟,名唤贾环者,也是一表人才,可以说与大人家的小姐。”

  韩涛对贾家情况应该是了如指掌,听闻是贾环,差点没骂街,嘴巴张了张,也没说出个好歹来,一拱手,黑着脸道:“咱们还是闲话少说,做正事要紧!”

  说罢,闷头就往外走。

  王熙凤则拼命用手捂着口,丹凤眼眯起,满是笑意的看着贾琮。

  贾琮看向她,提醒道:“二嫂先别笑,这一网打下去,二嫂再回家,怕日子就难过了。”

  这件事他是决计不会给王熙凤背锅的,回家后必会说的明白,是何人为求自保,“叛变投敌”,“出卖同志”……

  纵然罪行昭然,也可以想象的到,王熙凤回去后的日子,将会怎样难熬。

  王熙凤闻言却是笑了笑,用手勾了勾发梢于耳后,轻描淡写道:“这次回去后,我先不去荣府了。大老爷大太太正卧病在床,我身为儿媳,也该侍奉舅姑于床前,没有总让平儿代我尽孝的道理。

  再者,我闯下这样大的祸,也没脸再见老太太、太太,必要反省上好几年才行。

  还劳三弟与老太太前分说一二,代我道声罪,只说我在东路院日日给她们磕头请安。”

  贾琮:“……”

  ……

  PS:为幸儿盟主加更,今日两个盟主了,另外还有蓝云向风兄的打赏,明天加更……

  明天是我生日,也是上本书贾环的生日,咳咳……

  今天就当提前过了,谢谢大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猴奋起千钧棒 (三)

  

  “二嫂,你不害怕了?”

  看着似已经恢复常态的王熙凤,贾琮有些好奇问道。

  王熙凤垂下眼帘,声音隐隐心碎道:“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鬼门关都过了两遭了……”

  贾琮闻言,呵呵一笑,道:“走吧,一会儿安排马车送你去东路院,我和锦衣亲军先行一步。”

  王熙凤抬起眼帘,看向贾琮,轻声道:“三弟,以前都是我的不对,今日我才明白,平儿为何会如此善待你。你果然是好人……”

  贾琮面色不变,淡淡道:“二嫂,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况且都是些小事。”

  王熙凤苦笑一声,道:“如今才知三弟何等气魄,果不是内宅妇人能比的。”

  贾琮呵呵一笑,道:“先不说这些了,二嫂赶紧回去吧,平儿姐姐在家等急了。”

  王熙凤闻言,感慨一笑,道:“再没想到,我竟是靠平儿的关系才得救了回……”

  贾琮看了她一眼,道:“二嫂若还有其她心声,就慢慢在这感慨吧,我先走一步。”

  “诶诶……三弟!等等我!”

  ……

  皇城,大明宫。

  上书房内,铺着明黄锦褥的炕上,崇康帝伏在炕桌御案上吮毫拂纸,批阅着奏折。

  书房内只有两名宫人静静的候着,角落里一股股浓郁香气从兽炉中喷射而出,弥漫了整间上书房。

  香气温润浸心,又有提神之效。

  忽地,上书房内珠帘挑开,大明宫掌印内相戴权从外进来,猫儿一样的步履,轻快而不带声。

  他行至火炕前,先与只着了件薄薄的明黄便袍的崇康帝,批上了件丝棉。

  然后悄声说了几句话。

  崇康帝闻言,朱批奏折的笔顿住了,拧起眉头,道:“果真是贾家人自己请求的?”

  戴权躬身道:“千真万确。”

  崇康帝眉头舒缓了些,缓缓道:“如此说来,这件事贾家人并没什么干系,只是奴才们所为?”

  戴权小心应道:“如今看来,怕的确是这样。下面回报,贾员外郎对贾家如此慌乱也感心累,今日当众将管家之权交给了一等将军贾赦之子,贾琮。贾琮护着贾家那位内眷,去了镇抚司亲自解释,并且主动请求锦衣亲军相助,扫除贾府大行不法事的刁奴。”

  崇康帝闻言,哼了声,道:“贾存周,道德君子也,却被一群刁奴所欺。一家如此,一国同样如此。下面之人,但见主子软弱一分,就敢欺到头上,着实该死!”

  顿了顿,又道:“贾赦之子不是贾琏么?贾琮又是什么人,怎会执管家之权?”

  戴权道:“贾琏犯了事,因和贾赦之妾私.通被贾赦发现后遭废黜,贾琮乃贾赦幼子。今年十二岁……”

  “十二岁?”

  崇康帝一怔,质疑道。

  戴权忙道:“的确十二岁,不过这位贾琮很不一般。”

  “如何不一般?难道又是衔玉而诞?”

  崇康帝语气中带着嘲讽,问道。

  戴权赔笑道:“这倒不是,贾琮并未生而异像。恰恰相反,他出身低贱,为花魁所生,当年荣国府闹的沸沸扬扬之事,陛下许还记得……”

  崇康帝想了想,恍然道:“哦,原来是那位。呵,听说当年其母不堪,竟与病体中的贾代善对骂,方气的先荣国早早病逝……贾家能容得她们母子?”

  戴权摇头道:“贾琮生母当年就死了,她死后,贾琮才被抱回贾家,听说也是先荣国公的遗命,说是贾家血脉,不可长于贱妇之手。不过贾琮被抱回后,一直不为贾家所喜,尤其是荣国太夫人,极其厌恶。二年前,贾琮处境愈发恶劣,被圈禁在一间耳房里,短衣短食。直到太上皇传旨为第一代荣国公过百年冥寿时,贾琮出奇的入了衍圣公的眼。再之后,他的条件才慢慢好了许多。

  不过,这还不是奇事,更奇的还在后面……”

  崇康帝笑骂道:“你这老货,有话快说,朕还要批奏折,哪有功夫听你卖关子。”

  戴权忙赔笑道:“奴婢不敢,陛下,您忘了,近来您最喜欢的那种字体了?”

  崇康帝莫名其妙道:“你是说清臣体?”

  戴权掩口笑道:“那贾琮,便是表字清臣。”

  崇康帝闻言皱起眉头道:“胡说八道,这种字体,岂能是一稚童所创?难道他是妖孽不成?”

  戴权忙道:“陛下英明,果然慧眼如神!这字体自不会是贾琮所创,当时大司空询问时,他也说是临摹了古本才习得这等字体。只是古本上并无标注姓名,所以不知何人所书。”

  崇康帝来了兴致,道:“那古本呢?”

  戴权道:“贾琮不为贾家所喜,连奶嬷嬷都虐待他,见他喜欢写字,就将他的书本笔墨都烧了,连那古本也一并烧了去。”

  “混帐!!”

  崇康帝闻言大怒,道:“竟有这等不知尊卑的贱婢!”

  戴权道:“不止如此,那奴婢还将贾琮打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是贾赦过大寿,贾琮独自在假山后缝被打烂的衣裳时才被发现的,那老妇就被打发到庄子上种田去了。”

  崇康帝闻言气笑道:“这等刁奴,竟就这般放过?难怪贾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简直荒唐!”

  “谁说不是呢!”

  戴权继续道:“许是磨砺的多吃苦也吃的多了,这位贾琮十分爱学,拜得大司空为师,被举荐入国子监,国子监内的教谕们就没有不爱他的,两年如一日,读起书来常常不分昼夜。若不是贾赦被气的病危,他不得不回府侍疾,他还在国子监读书呢。”

  崇康帝闻言,扬了扬眉,道:“这个贾琮,心里无恨么?还愿侍疾?”

  戴权笑道:“要不连老奴都愿为他说些好话,当日贾琏事发,贾赦几乎气死,贾赦妻刑氏也被他在震怒之下刺伤,贾府乱成一团,若不是贾琮刚好从国子监回来,赶紧派人寻了郎中来急救,贾赦夫妇怕已经死了。那荣国府可就出大乱子了!事后,贾琮也是晨昏定省,一心服侍,真真是个好孩子。”

  崇康帝闻言,沉默了稍许,道:“那贾琏当真混帐!”

  戴权闻言呵呵一笑,这种事在豪门中简直不要太多,天家也没缺少过。

  当年义忠亲王老千岁为何被废,不就是私通母妃么?

  这话他略过不提,继续道:“陛下可还记得今科状元曹子昂?正是这位贾琮,一阙《赠杏花娘》,才害得曹子昂堂堂状元,却自请流官琼州岛。不过众人为了给宁相留体面,所以如今都不提此事。”

  崇康帝再吃一惊,道:“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竟是贾琮所写?”

  戴权笑道:“当日琼林宴上,有人故意想以杏花娘来羞辱贾琮,因为贾琮也是花魁所生。却不想贾琮先下手为强,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将琼林宴打了个七零八落,也害得宁相失了东床娇客。”

  崇康帝哼哼一声,道:“如此看来,这个贾清臣也不是善类,与贾政不同。不过也好,如今通世务的官不多。咦?”

  忽地,崇康帝反应过来,眼睛盯着戴权道:“你何时这样为一个人说好话了?”

  戴权被这凌厉的目光一盯,唬了一跳,忙跪下道:“陛下面前奴婢不敢说假话,除了奴婢因为陛下麾下出了这等俊杰少年感到高兴外,奴婢这般喜欢他,还有一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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