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304节

边炯身边一位一直不曾言语的老者突然插言:“李先生此言极是,再是利益可见也要稳住了阵脚!两国交往更注重国威尊严,那个帝国人一个个眼皮子极高,成天仰着个脸摆着倨傲,因而要首先做到他们有求于我,这些人才会把态度端正到正常邦交来!”

此人居然不避讳地反驳了堂堂八王,其身份必然另有蹊跷之处。

不管建成王或是边炯,不曾将之介绍给李之,显然是刻意为之,说不得其人乃是身负皇命特诏隐秘存在,李之一怔之下,却也没有开口详询。

这种人存在更多旨于凸显皇权的莫测高深,不见得自身地位有多高不可攀,重在为皇上或是皇后私命授受,将之李之的尚方剑意义相若,也是轻忽不得。

不过李之对待此人可没有丝毫畏惧,对于他这个握有隐秘皇命嘱托之人,此类人等的份量远远够不上威胁,也就是唬一下不知情臣众而已。

或许他里的确有部分尚方特权,但较之李之的特殊使命在身,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因而此人开口后李之淡然一笑,并未针对其言再有态度夯实,而是转向建成王呵呵直言:“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玄,盖因那位帝王大人爱女阿菲法欲要与我攀上亲事,而纳西尔使节先生又是她的亲叔叔,纳西尔的兄弟们可是足足有十位,还没包括阿菲法的六个姑姑!在十人里,无论智力和战斗力他都不显眼,之所以派其来这里担任遣唐使,只是因为除了阿菲法父亲,公主就只与纳西尔亲近。”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另种表白

“正,你的意思是”建成王面目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没错,且由着纳西尔使节先生跑前忙后,他心之急迫远甚于我们,要知道一旦两国结亲,对于他今后威信可是至关重要!而我们要做的,只不过临时改动一下我的李姓皇族身份而已!”

那位老者却是插言,“李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先生李姓皇族血脉越是纯正,对于两国间结亲意义越是紧要!但如此一来,先生的十日后大婚之事可是有待商榷了,不然颇有些对于他阿拉伯帝国的大不敬之嫌,再是蛮甸外藩他族,皇家尊严也不容侵犯,自家爱女给人做小,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李之呵呵乐道,“大国之间缘系重在实得利益,能多少免去两国间战事频频之态,想来那位阿拉伯帝王更在意孰重孰轻!况且两国间距离遥远,信使一来一去也要月余,再有进一步协商进行,怕是一耽搁就要半年之后了。而且我自己的亲事,可不想受其羁绊,便是豁出去不予结亲,也不能打扰到我本该有的婚姻大事!”

老者显然来前得到某种专门嘱咐,对于李之的态度还是相当友好而且慎重:“此事李先生是否心内早有经纬?”

“问题的关键在于阿菲法对我的态度,以及纳西尔能够在其得到些什么!于阿菲法而言,我是被动接受,那位使节先生更多在意今后在自己国家的地位!在此之前,我大可不去考虑具体亲事如何缔结成功,此时的东地区,尚处于广泛使用羊皮纸,作为书写材料的半原始生活状态之下,试想一旦经由我将世界上最先进造纸术传入,便是不需要两国结亲,一样可受到那个帝国的尊崇礼遇吧?”

不需要详尽解读,正清绮堂纸业对于渐步向现代明的巨大功绩,整个大唐上下可是深有体会。

尤其是阿拉伯帝国那样地处荒凉地区的蛮族,可是拥有着与自身实力极不相称的明程度,渴望最先进技术之迫切,不亚于帝国图的扩张贪图之心。

关于那位纳西尔使节相对私心,不管建成王还是边炯这样的姜桂之性,到老愈辣之辈,更是隐隐明白其人心思。

只是他们尚不知,身份更加尊贵的阿菲法公主是何真实态度,虽是对李之所言深以为然,但神色里那种半疑半信依旧挂在脸上。

或许阿菲法不情愿自己被别人当做工具使用,即使是她的亲叔叔所要求的,而且此事事关一向对异教徒混居有严格条律限制的伊斯兰教派。

信仰上的严格制度与习俗的限定和规范,与此女最真实心理反应,无疑才是迥然二异异国男女最终结合的最大障碍。

尽管建成王二人心里极其渴望此事得以成全,毕竟娶一个堂堂阿拉伯帝国哈里发的女儿,不论对于李之个人而言,还是整个大唐都有好处,会减少很多战争,少死很多人性命。

“这事干系重大,容不得我在其自顾自说,还是请二位大人面见国宾贵客,由他们来亲自诠释更令人信服!”

李之言语并没有将那位老者牵带其,原因就在于其人身份在被刻意遮掩,虽说对于那人李之好感有之,但在他想来,洛阳方面或是高宗本人此举,必有其极深用意,这时候应该做的,就是表面上的懵懂不知。

建成王点点头,“那就给我等寻一方便之处,以私人长辈身份见一见纳西尔使节,于情于理也算是合乎!”

外交无小事,当时大唐面临外交国斑驳不整的情况,对外交流错综,不能讲每次会都弥足珍贵,需要格外重视也是正常。

目前外交实乃宏观的、政府间的接触,现在被一些基层执法者理解为普通外国人,导致大唐人待遇不如外国人,盲目抬高了外国人的待遇,长远看不利于大唐对外开放。

何况又是现今世界唯一能与大唐相抗衡的阿拉伯帝国,而且不同于一些基层官员与普通民众,大唐皇室成员看世界的眼光是居高临下的,认为自己是世界的心,具有很深他国均应成为自己的朝贡国心理。

尽管此时的国人,对于此等重大外交事务,尚无稍一处理不慎,轻则导致赔款,重则导致武力相向,进而被迫割地,直至主权被限心理准备,但其重要性也是不容置疑。

李之点头回望身边人,杨高澹心领神会,安排人迅速邀请一众来人穿离现场,李之自己却是径自前往层玉器行。

此刻纳西尔并不在此间,是阿明与阿扎木,一直心情大好的在旁关注着一脸喜笑盈盈的阿菲法公主。

这丫头一则由于感情事终得所愿,再者李之身边女人们的真诚相待,因而这时候尽显小女子本该神态,娇嗔佯怪神奇转换,更可见惊骇各类奇宝玉石后的不加掩饰,此女此时心情可是极为畅快。

尽管如此,她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神色也在不经意间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纵是包裹住头并披于双肩之上的头巾,将她一头细致乌黑长发尽数遮掩,也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偶有显露洁白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顾不得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李之略作瞩目便上前道明来意,这位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公主姑娘,回以了然笑意,亮得让人觉得刺目心悸的大眼睛,却是第一时间瞥向了一旁的清绮。

“那我们就一起过去,有些旁人难以理会事还是需要不时面对的,其实不用过多解释,看到我们姐妹们的融洽,那些人也就理解了!”

清绮俨然就是几女主心骨,身上有种讲不清、道不明凝结力,便是身份极其尊贵的阿菲法公主,也不由自主的甘于信服。

一旁庞啼从不操心那些李之需要面对的送往迎来,却也知道此时女陪在阿菲法身边的必要性,于是向另几女客笑言:“有懿懿姐陪着姐姐们,我们去去就来!”

自从得知阿菲法心事,懿懿公主就一直处在莫名幽怨分神里,好在她心早有足够打算,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不对来。

由着她俏丽面容流转着桃花般鲜艳笑意,不着痕迹接下来照应工作,女拥簇着阿菲法公主,窃窃着女人们的细碎,随李之即时赶往酒坊。

酒坊距离东市仅数百步之遥,那里各性质建筑一应俱全,如今已成为东西两市门市之外的总部所在地。

引领一众跟随赶到之时,杨高澹早已将客人们安排就座,十几种至鲜至醇各色果酒香气,暂时令众人忘记了前来目的,尽相流露出一副馋涎欲垂表情。

便是早有李之私下里供应的建成王,也是首次身处应有尽有酒香气的包围之,脸上神态一样被深深震撼著。

不过一众十几人的黑白袍外域来人,很快就把他们从酒意享受拉了出来,随着李之一一引荐,不多久就到了阿菲法公主的情意表白时刻:

“或许几位大人认为这将是一场政治婚姻,此举不仅能免去许多圣战所带来伤亡与家园土地丢失,做为帝王之女,当然也有责任和义务无条件付出,哪怕自己的生命付出。但小女子心内的确有相当清晰的爱慕感知,那是一种女人心境被征服后的柔软,实为不染污尘的真挚爱慕与感情归属渴望,绝非另有目的的处心积虑!”

尽管闻听者多为几十岁老者吃过见过,但也少有人能从一名看似年幼女子口,听到如此直言不讳感情描述,何况还是位身份地位不亚于大唐公主的强国帝王之后。

好在对于外藩人性格上或多或少有过听闻,主座人很快就适应了这种传说的直爽与不讳。

“这么说,阿菲法公主是自愿缔结这门亲事?而不是另有其他不得已压力导致?”

建成王的问话引来阿菲法公主两颊有些酡红,柔嫩夹生的小脸儿,一抹娇柔羞赧淡红蔓延:“实不相瞒,结亲之事乃是小女子主动提及,我那纳西尔也是因此而触动,绝非他个人原来本意!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一旦得成就免不了被套上所谓的政治色彩,尽管我自己也极反感与政治有所关联,但能借此迅速将长安城与阿拉伯帝国贸易串联起来,正哥哥生意上不仅锦上添花,对两国间正面影响力也只会更趋向和缓,这可并非只是事关整个阿拉伯世界福祉问题,想来再是强大帝国,也不愿辖下臣民生计始终处于水深火热的战火当!”

“如此一来,还可以改善两个超级帝国之间的共存问题?”建成王脸上笑意未消。

“正是如此,只是苦了清绮位姐姐们,无缘无故要被我分去了一些感情爱护。对于正哥哥也是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因我而令他平静生活徒添波折,无论怎样,关乎两个强大帝国事,每行一步也要深计远虑,照应周全!无奈小女子出身如此,这是怎样也忽视不得的实际情形,因而我才会心有愧疚!”

阿菲法公主水润的眼眸不由有莹莹湿意流动,酡红的脸色悄然苍白,娇躯压抑不住轻轻颤抖着,真实显示着她此刻的心不安。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太平公主的小手段

这时候的阿菲法公主,没有多少血统尊贵的民族荣耀感,年幼时跟随父皇游离于恶劣四处征战状态当,使得她极珍惜后来年在东土大唐相对稳定太多的平静日子。

随着年龄也逐渐到了情犊初开,一天时间,被她惊为天人的李之,就不可抑止占据了这位豆蔻娉袅少女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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