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393节

这种隐藏极深的高傲,虽然仅仅是在面对雨霖观时才偶有波动,却瞒不过李之的意念感知。

他的此类意念感知比同于探识力,而有些类似于情感电波,不需对方接收,意念就像传送信号,自行调整至双方频率同步,便能轻易理解持续转送回来的对方心动信息。

这就是李之脑海里得到的识人之术,但目前他仅能作用于近在咫尺的目标人物,但凡超出尺方圆,就只能换做探识力施以暗窥探。

识人之术明显属于超越了他自身境界的更高深修为法术,较之探识力愈加隐蔽,且随着修为提升,会带有直透心灵的渗透力,那时或许就不需要意念感知,而是直接读取对方心绪念想了。

这等不针对脑海,而径直针对于心神的探入之法,实则属于相当高级的神识探识法术,原本为简事后期,元神凝出后方能具有的念识能力。

换种理解就是说,李之是在尝试着用他超乎于自身境界的真元感知,替代神识来催动这种品阶极高的识人术,这是他昨晚间在宴会上无聊时的突发奇想,未曾想一试之下,果然远比探识力更加隐蔽,且反馈清晰。

“对面即为泊来峰的渡缘寺所在,讲来倒是与李先生的凤仪苑隔谷相望,虽说绕行互往,依旧需要自天柱峰山脚下另辟通往,不像是此间的飞来峰为天柱峰其一分支。”

解释之人为二主持解英卫,飞来峰与泊来峰之间相隔深达千丈的幽幽峡谷,之间另有低矮至几不可见的零星陡崖,隐在雾气缭绕内。

飞来峰四株古茶树下的几百丈低处,就属于其一道陡崖顶端,若想探得古茶树秘密,还需更深入数倍的真正峡谷,这就是李之及时阻断其他二人继续探寻的原因所在。

境界达至简事期,才能具有飞行能力,想要凌空逾越此处峡谷,以李之目前相当于收心后期的二级宗师境界,就要借助飞行法器的使用了。

只可惜,目前譬如飞剑一类的飞行法器,需炼器术修至二品时方可,目前他与承弼老道,仅仅是一品炼器师那样的入门级别。

一旁子石道长气运丹田,已吼出了几嗓子,两峰之间相隔二百丈余丈距离,未及神识凝出后的可转化为意念交流,也只能通过这样的传统喊话方式。

那边淡雾里不久就传来光济的音波回馈,子石道长望向李之:“李先生,老和尚是想请我们前往一叙,过不过去?”

李之含笑答应下来,旁人却不知,他的探识力探出来,泊来峰下有一丝微妙灵性泛起之势。

众人谈笑着步行下山,远远泊来峰山脚下,光济引领着数位光头和尚,已在山门旁等候着。

李之曾与子石道长说起过此人内心深处的骄傲,道长只是回以微笑,然后才说起,光济的过于自信来自于,这个佛家门派源自远古修真时期的历史传承。

佛家与道家一样,在整体迁徙时留下的功法一样不尽详实,但渡缘寺内,显然留有部分佛门前辈的某种特殊辅助方式,譬如法器一类的秘密持有。

道家为土生土长的东土信仰修行,与外来佛教在下意识里就存在有敌对感应,当然随着佛教进入东土地界日久年长,也逐渐添杂了很多本土意识,这才慢慢被道教人有所接受。

但道教对于他们最反感之处,来自他们的广教宣化方式更多利用了蛊惑之法,而且生硬沿袭了很多源自古印度苦行僧的修行方式,比如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边走边吟诵古经的古怪行为举止。

当然发展到现在,大多僧众已是如渡缘寺和尚这般光头形象,且穿着、行止也更像是东土道人一样干净利落。

其实李之在重生前对佛教和尚印象也同样不好,他的反感来由却出自家老人或身边人,屡屡被僧人装扮的巧言骗取了很多钱。

只是他的理由很有些抬不到席面上来,因为这类理由关乎于那些假冒的和尚,与人家真正佛门人没有丝毫关系,这就说明了李之对此方面的认知极为浅薄,他自然要深埋心底,不为人知。

随同渡缘寺和尚一同站立的,还有一位熟人,就是那位凤王楼楼主桑庐,两方近前交流之后,桑庐随即也就自行离去。

他是上午时候就到了渡缘寺,尽管心下也希望借此会与李之有所交流,怎奈此时两方接洽,更具有道佛两门势力的直接对话,桑庐势力隶属凡俗人士,总不好自顾留下来,平白招人诟病。

渡缘寺的大长老叫做永融,在方丈与客人寒暄过后,由他来边走边谈,介绍些渡缘寺内情形。

第四百四十章 泊来翠绿

如同雨霖观一样,渡缘寺门下也有位长老,门内老祖是不需引介的,那等人物已算是各个门派势力的最终守护力量,为己方隐秘存在,他若不主动出现,客人是不能自行探问的。

他们门下弟子不足两千人,看似远远不如雨霖观的万名之数,但他们不接收一级狩猎师以下的普通修炼者,这样算起来,渡缘寺的坚实力,并没低上多少。

也如雨霖观那般,位长老同样一水的大师境界者,也是天柱山上个大师境布满高层的强大势力之一。

另一类同势力,就是刚刚走掉的桑庐所属的凤王楼,那是凡俗修士组建的门派,但也修得道法,不同之处只是他们当无人正式化外修持而已。

因天柱山现有生存环境,属于历朝少有的修炼者聚集之地,虽说明里暗里的势力间争斗不可避免,但大面上十几家势力日常大多处得如寻常邻家走动,均是为了维护这种难得的修炼氛围。

所以说,赤城团结是不存在的,只要不是外间势力需要共同面对,私下里的狗撕猫咬般琐碎事也是不断。

唯有这个渡缘寺不掺乎任何大小事端,故而此间势力多多少少都与他们交往频繁,却也谈不上有多密切。

便是雨霖观子石道长等人,也常像是桑庐这般,时不常前往泊来峰稍坐。

渡缘寺寺内,就有株雀舌山茶树另外株的其一棵,另两株就在雨霖观与凤王楼。

于是大长老永融介绍完寺情形,话题就转到李之所拥有的四株雀舌山茶树上。

李之心下暗笑之余,通过对方的言两语,也就知晓了他话意来处,原来往年渡缘寺都会向雨霖观淘换些雀舌山茶,虽每一次数量不多,仅寥寥两斤之数,但置换所需却是上千斤渡缘寺所独有的一种山茶。

此类山茶叫做就叫做泊来翠绿,尽管属于泊来峰所独有,更突出山茶鲜茶香味的浓烈,茶气霸道,但缺少了些其他茶类的多元化口感醇香。

更不如雀舌山茶的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兼备,照理说,用二斤换取千斤之数,已是雨霖观的特殊优待了。

李之左顾而言他,并未对永融之言做出及时回应,记得这人一时间抓耳挠腮一般,神态很是无措。

李之可不是同境界的雨霖观人等,永融生性活络,平日里的嬉笑怒骂招式,可不敢对他使用。

孙思邈似乎是有些看不过眼,一旁劝说道:“正,难得见如永融长老这般的级大师,表现出如此地无可奈何,以我想来他们的泊来翠绿再是不济,也总比坊间诸茶类品相等同,不然雨霖观也不会舍得用雀舌山茶置换。再说了,你的茶社总不能只关注些绝品、极品茶,次一级的茶叶才是流通主流。”

外人听不出来,李之却是深知孙思邈话里之意,这是在变向讨价还价,至少泊来翠绿的千斤数量要提升很多。

“得了,李先生,你没见光济老和尚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也说句公道话!”子石道长终于受不了一旁光济的撺弄,“他们家的泊来翠绿成色与口感也确实不差坊间的极品茶,仅是山茶的特性稍有突出而已,对于某些偏爱山茶之人来说,一样可归于极品茶类。”

李之不置可否地赞然一笑,“在我心目,雀舌山茶是无价的,而且是世间绝品,你渡缘寺本有一株,偌大如遮云伞盖,一季可采何止十余斤,足以供得寺内日常所需,难道渡缘寺还要人每日一壶?”

永融面色大急,“哪里有十余斤,李先生的四株各有如此采集数目,我们那一株至多六斤,而且是在派人把守的情况之下。”

这人所言情形李之早已探得,无论其高度还是枝叶规模,要比凤仪苑的任何一株都要逊色很多,应该是灵气供养的原因。

但这不说明渡缘寺内并不存在灵气,他于对面飞来峰探过时,已查知渡缘寺断崖绝壁之下,同样有一丝灵气溢出,但远比引入凤仪苑霖字壹号宅内的岩泉水灵性低上很多。

便是雨霖观那一株也是如此,原来天柱山上共有此类绝品茶树二十几株,大多集在他们的主殿之内,奈何存活至今也只剩下目前株,在李之看来,就是因那里不为人知的灵气逐渐丧失原因。

李之之所以今日愿意来到这里,就是想探明渡缘寺灵气来源,若其来处与飞来峰之下灵气源不属于同样根源,日后他才能将雀舌山茶树和山腹与地底可能存在的灵气矿脉取走。

这是因为雀舌山茶树是在太珍贵了,即使未经炒焙揉制的纯天然青叶,一壶茶就能反复冲至九次,尚不脱原茶真味,这是李之品过的所有茶类,都不曾具有的醇香持久。

就在渡缘寺人急切地眼神里,众人来到他们圈化出来的茶树禁地。

这一株茶树所处峭壁上,有一条狭长的岩罅,岩顶终年有泉水自罅滴落,泉水附有苔藓之类的有物,因而土壤较它处润泽肥沃。

茶树两旁岩壁直立,日照短,气温变化不大,再加上平时渡缘寺人精心管理,此处入眼均规整洁净,地面上不见一缕杂草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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