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396节

  纪书翰便走了!

  等人离开后,景容去找了纪云舒一趟,

  她正在等他。

  一进屋,景容就说,“那老家伙,心里倒是蛮记挂着你,临走前,还请求本王多多照顾你。”

  谁稀罕!

  她冷笑,“我爹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不过是收了尾巴的狐狸罢了。”

  “不过这老狐狸,栽得也挺厉害,死了个儿子不说,原本要成为太子妃的女儿也落闺无望,他晚年失策,也怪可怜的。”

  语气里,分明不带半点同情,反而揣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的笑意。

  纪云舒沉眸,突说,“明天早上,衙门会公开审理福伯的案子。”

  气氛一瞬之间凝结了!

  景容眉心一紧,“刘清平怎么说?”

  “这案子,人证物证具在,可能……会有些棘手。”

  “所以呢?”

  “我要去趟衙门。”

  景容诧异,“现在?”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必须找出证据证明人不是福伯杀的,现在的县官刘千是什么人,无从得知,倘若福伯真的被屈打成招,这案子,恐怕就真的难了。”心思微沉。

  景容:“所以你现在去衙门,是想……”

  “验尸。”

  ……

  一个时辰后,景容便暗中带着纪云舒到了衙门。

  接近子时时分,衙门里除了大门口的衙差外,里面也只有几个打盹厉害的衙差守着。纪云舒因为熟悉衙门里的布局,成功绕过了那些人的视线,到了放置尸体的房间。

  她一身黑色夜行衣,一身的雨水,双肩抖擞了几下,将斗笠和蓑衣摘下,推门进去了。

  一股难以掩盖的腐尸味顿时从门内冲了出来,有些刺鼻。

  景容蹙鼻,向来不喜这味道。

  便站在门口,乖乖做个把风的小郎君。

  屋内!

  纪云舒点了一盏小油灯,微光照在屋子里,不算透亮,勉强能看清那具被大雨从泥土里冲出来的女尸摆在告架台上,用一块肮脏的白布罩着,周围更是一片狼藉。

  这哪里是什么停尸间,分明就是乱葬岗!

  纪云舒叹气摇头,以前她在衙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将此处弄得如此糟糕,里面摆放的尸体,她总会散些苍术和皂角在旁,以免因为案子拖延、或者天气炎热的缘故导致尸体腐烂,产生大量尸味。

  她将手中那盏灯放在尸体旁边,拧着秀气好看眉,伸手将白布掀开。

  露出了那具面容溃烂的女尸!

  大概是因为埋在地下有几天时间了,尸体上的皮肉一部分被氧蚀腐烂了,眼窝凸起,眼角炸开,鼻梁更是歪扭着,再加上是被大雨从地里冲出来的,整具尸体微有浮肿,而腐烂炸皮的肉里还夹杂着许多细碎的黄泥和碎木屑。

  总而言之,整具尸体,十分恶心!

  但这不是纪云舒见过最恶心的尸体。

  她戴上自己准备好的手套,在尸体上细心查看起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

  女尸的下/体!

  外面电闪雷鸣,一道道破天彻亮的聚光照射进来,打在尸体上,显得十分诡异。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她才将手套脱去,将那块白布重新盖在了尸体上,油灯吹灭,出了门。

  

第482章 公审案子

  

  第482章 公审案子

  门外!

  景容乖乖站在外面,尽管站在屋檐之下,斜雨还是拼了命的朝他袭来,好在,还有身上那件所蓑衣为他挡着。

  “查好了?”他问她。

  她淡淡点头。

  “那走吧。”

  纪云舒将蓑衣和斗笠刚戴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什么人?”

  只看到两个提着灯笼的衙差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握着大刀的手蠢蠢欲动。

  景容立刻抱住纪云舒,双脚一瞪,跃上房梁,消失在了大雨诡异的夜色下。

  两个衙役扑了空!

  其中一人本想推开停尸间查看,却被另外一人阻止。

  “你干什么呢?”

  “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东西。”

  “里面只有尸体,又恶臭难闻,能少什么?”

  “那刚才那两个人?”

  那人说,“行了,都这么晚了,你要是去通知大人,咱们就有的忙了。”

  想想也是!

  所以,两人便将方才的事给压了下去。

  提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走了。

  ……

  第二天!

  大雨成了小雨,天气也微有些好转。

  因为要在衙门公审那桩埋尸杀人的案件,小小的锦江城早就传开了,关心此事的百姓都围到了公堂外,一双双好奇的眼神使劲往里瞧。

  纪云舒和景容也去了,却隐在人群中。

  唐思因为好奇,也跟了过去,却被纪云舒摁在身边,以免她蹦蹦跳跳,发神经误了事。

  很快,刘千穿着官服从公堂左侧那道门出来,上了高堂坐下。

  此人面相凶疾,眉头紧压着那双犀利的眼睛,脸上蓄着精短细碎的胡子,紧抿一线的唇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乍一看,着实不像个父母官,倒像个山匪贼人似的,不见半点文人雅墨的气质,大概,是因为他武将出身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才会给人一种压迫的距离感。

  刘千一坐下,就抓起手边的惊堂木,奋力一拍。

  “砰!”

  那声音,可比刘清平挥下时有力多了。

  围在公堂外的百姓都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来人,将疑犯带上来。”

  刘千下令!

  很快,福伯便由两个衙差架上了公堂,毫不留情的用刀柄打向他膝盖,迫使他跪了下来。

  众人哗然!

  不是因为此案的疑犯现身,而是因为福伯身上那横七八竖的血痕,衣裳被抽得裂开,依稀可见里面皮肉上的鞭伤,可福伯脸上却没有伤,他跪在地上,摇摇晃晃,毫无力气的支撑着,最后,整个人伏到了地上。

  大伙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唐思是个急性子,脚一跺,怒道,“这是什么官?竟然把一个老人家打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还敢拿鞭子抽人,我非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说话同时,她双手往腰间上一抓,准备将那根银鞭抽出来。

  立马被景容挡住。

  斥了一声,“你若这样,我便让琅泊将你送回去。”

  她手一顿,本能的看向一旁的琅泊,发现他也看向自己,只好将心里那团火克制住,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从银鞭上松开。

  此时公堂内,又传来一声惊堂木的拍击声。

  刘千厉眸看着无力伏在地上的福伯,说,“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福伯才支起脑袋,岣嵝的身子抖颤厉害。

  “我没杀人。”

  “人证物证具在,休想抵赖?你若从实招来,也免皮肉之苦。”

  “大人,人不是我杀的。”

  “好,你既然不承认,本官只好将证据摆在你面前。”

  刘千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旁边的衙役,衙役点头,很快便将证据呈了上来。

  放在托盘上的,正是那根长长的腰带!

  而衙门里的仵作也一块到了公堂上。

  刘千盯着地上的福伯,质问,“你好好看一看,这东西,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可我……”

  话未说完,已被打断。

  “是你的就对了。”刘千看向那名四十几岁的仵作,“老楚,你来说说看,你在尸体上都验出了什么?”

  老楚哈腰点头,指着那根腰带,满腔笃定的说,“大人,这根腰带当时正握在死者手中,经过对比,死者的死因,正是被这根腰带勒死的,我在死者鞋底的凹槽内也发现了一些细碎的皂角粉,那些皂角粉一般都在义庄洒的较多,而且死者手腕上有青紫的抓痕,加上有人亲眼看见福伯在那片林子里埋过东西,可见,死者生前,必定去过义庄,福伯起了色心,女子反抗,他就用力握住女子手腕,待奸污后,再用自己的腰带将其勒死。”

  哗!

  围观群众一震!

  又小声议论起来,有道福伯凶残至极,也有半信半疑的。

  却弄得纪云舒牙口痒痒,欲爆粗口。

  她现在不能进去,还在等!

  只见福伯摇晃着头,意有抓狂,他想出声辩解,可话卡在喉咙里,吱不出声来,那双沧澜的双目只能放大的睁着,凝聚着无奈。

  刘千刚毅冷酷的脸一绷,“福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

  当然有!

  他委屈哽咽半响,“大人,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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