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441节

  马车剧烈一晃,“咚”的一声,戛然停止!

  大理寺卿半边身子猛的撞击在马车的侧板上,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幸好马车停稳,马儿也没受惊,不然这会估计就从马车内滚出去了。

  他揉了揉作疼的肩膀,隔着面前那块你帘子朝前问了一句,“发生何事了?”

  不悦!

  “大人,车轮坏了。”

  “车轮坏了?”

  大理寺卿拉开面前的车帘子,身子探了出去,就看到自己的随尹下马车去检查车轮子了。

  他扭头看去,就见左侧的车轮内卷进了一根粗绳,死死的缠绕着轮子和那根滚动轴,使得轮子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随尹正卖力将那根绳子扯出来。

  但缠得太紧!

  缠得太乱!

  “到底怎么回事?”大理寺卿皱眉。

  “大人,估计这绳子是从路面上卷进来的。”

  “多久能好?”

  “小的尽快。”

  随尹使出吃奶的劲去拔。

  大理寺卿看了看天色,神情有些焦虑起来。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正从旁边经过,越过他的马车,继续行驶。

  余少卿稍稍撩开帘子往外一看,就见大理寺卿那辆马车在原地僵持不动。

  他笑了笑,便将帘子放下了。

  余寺正方才也朝外面看了一眼,心中好奇,“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理寺卿的马车怎么出问题了?难道是……”

  “没错,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啊?”

  余少卿说,“这一切,都在容王的预料之中,王爷知道刺客若是死在监牢中,大理寺卿必定亲自进宫面圣,说罪犯是自杀而死,然后想方设法将此事压下去,所以便命我早早做好准备,一定要拦着大理寺卿进宫,让我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然后,便一五一十的与皇上道来,甚至,能说的有多严重,就要多严重。”

  可是余寺正恍然,却又担心道,“容王远去御府,虽说是去查赈灾银的事,可朝廷上下的官员都心知肚明,皇上那是行的下下策,故意将容王流放,不让他卷进党争中,免得最后落的和太子一样的下场,而如今京城,已经被亦王暗中掌控,父亲这个时候选择站在容王那边,如果其中出了差错,容王倒台,永回不了京城,而亦王得升,荣登大位,那父亲岂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说。

  余少卿自打站队景容后,倒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些,但自古朝堂就是这样,伸出去的脚,便无法再收回来,结果,也无非两种情况,一死,二活。

  见自己父亲不言,余寺正担忧的小声提醒道,“父亲,现在这个时候回头还来得及,毕竟亦王……”

  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余少卿眯着眼,说,“巍儿,你爹我何时断错过事?你别看容王现在被支离京城、大势已去,亦王成为朝中大树,但自古,龙生龙子,虎生豹儿,容王这道风,还没倒。”

  待容王杀回京城那日,便是他余少卿高升之时。

  

第543章 吏部、通政司

  

  第543章 吏部、通政司

  马车很快便到了皇宫门口!

  二人下了马车,回头看去,还没见到大理寺卿的马车过来,估计还在拔那根绳子。

  余寺正本打算跟着他父亲一块进宫去。

  可余少卿却说,“你不必跟我一块进去。”

  “父亲?”

  “你留在这里,待会大理寺卿来了,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进宫,若是拦不住,就拖,拖得时间越长越好,一定要拖到我向皇上禀报完之后。”

  余寺正虽然觉得任务艰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孩儿一定尽力拦住他,不过,父亲你要抓紧时间,孩儿毕竟只是一个寺正,职权上,是没有资格拦大理寺卿的。”

  “我知道,可容王的计划,不能断在我手上。”余少卿一副踔厉奋发的样子。

  然后,便赶紧拿着那份文谏进去宫了。

  阜阳殿!

  祁祯帝正在批阅奏折,桌案上,摊着一本吏部上奏的折子。

  目光审到最后一个字时——

  啪!

  用力合上。

  祁祯帝双手捏着拳头放在桌上,勃然大怒。

  张全张公公在旁看着,微微躬身道,“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不如奴才吩咐御膳房给您做份参汤过来,给皇上暖暖胃,休息一会后再批阅。”

  哐当!

  才刚说完,桌案上的奏折悉数被祁祯帝一扫至地。

  张全也见怪不怪了,十分淡定的躬身立在那儿,目光朝地上那份吏部上奏的折子看了一眼。

  “皇上,可是容王的事?”

  祁祯怒道,“这些天呈递上来的折子中,桩桩件件都在奏景容插手吏部官员调动一事,他先是罢免了山淮县令张焕平,后又罢免了安抚县令柳志良,方才这份折子上,又奏他强行要将锦江县令撤换为原来的刘清平,简直是在胡闹,吏部调动和审查官员每半年一次,他却频频插手,搅得吏部不得不重新审核官员、安排新官任职,朕要他去查赈灾银,不是让他去审核地方官员的。”

  袖子一挥,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景容等人一路去御府,先后查办了不少官员,而那些官员,不是办事不力、害人害己,就是贪赃枉法、蛮横用权,结果弄得吏部焦头烂额,而整个吏部,就仿佛被一位没有实权的王爷给操控了!

  更主要的是,还是一位被皇上“流放”的倒台王爷。

  他吏部尚书彭元海自然忍不下这口气,便三番上奏,已消怨气。

  也正所谓,儿子闹的事,得告知他老子一声啊!

  而祁祯帝之所以大怒,是因为他将景容支离京城去查赈灾银的案子,本就是想要他远离朝堂、不涉党争,偏偏他这一路上并不闲着,先是借来康侯爷的兵马在山淮县剿匪,结果闹得血流成河,最后不得不将金缕甲赠与康侯爷以作偿还、平息此事,以为就此打住,哪里知道景容又一路罢免官员,将手伸进了吏部。

  在如今太子之位空悬的敏感期,一位王爷公然插手六部之事,这让原本就多疑猜忌的皇帝会如何想?

  自然,是会多想咯!

  可张全却说,“皇上,容王虽然以私权罢免官员,是有不妥,可那些地方官员确实有疏漏之处存在,吏部掌得了头,却掌不了尾,而且京帝贵远,地方官员致害,容王割害,实则,也是为朝廷着想。”

  “你在为景容说话?”

  “奴才不敢,只是多了句嘴,还请皇上恕罪。”

  “那你倒是说说看,此事,朕要如何处置?”

  “皇上自有妥当的处置方式,奴才只是奴才,不敢多言。”

  祁祯帝余光看了张全一眼,见那老家伙毕恭毕敬的站在那儿,转而,便想了想方才张全说的那番话。

  他沉思片刻,看着被自己扫到地上的奏折,心里估摸出了一番话,皱眉说道,“你所说,倒不是没有道理,但朕突然在想……奏折都是经过通政司筛选后呈递上来的,而近日呈上来的奏折里,几乎本本都在参景容,难道他通政使就只想让朕看这些东西吗?”

  又开始多疑了。

  张全跟在他身边多年,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搭着手里的拂尘走到桌案前,跪到地上一边收拾那些凌乱的奏折,一边低头说,“皇上的意思,是怀疑……通政司有意将参容王的折子一本不筛的递上来?”

  一语道破!

  祁祯帝手心一紧,在心中琢磨的同时,嘴里也轻声念着,“通政司,通政司……”

  突然——

  他神色端素,命令张全,“你暗中去查查看,近日何人与吏部、通政司走的近,或者说,关于奏折里参景容一事,吏部和通政司之间可有什么情况。”

  “是,奴才照办。”

  张全应下,已将地上的奏折全数捡了起来,重新放置到桌案上。

  也在这个时候,太监伏身进来。

  通报,“皇上,大理寺少卿余大人觐见。”

  余少卿?

  祁祯帝心想,大理寺的人来,必定是为了行刺景容一事。

  手一摆,“让他进来。”

  “是。”

  太监退了出去,小一会儿,余少卿便进来了。

  他跪地行礼,“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余少卿起身。

  祁祯帝问,“余少卿此时进宫,所谓何事?”

  明知故问!

  余少卿则不紧不慢的将那份收在衣袖中的文谏取了出来,由着张全呈递上去。

  他说,“皇上,臣此次进宫,是为了刺客行刺容王一事而来。”

  祁祯帝板着脸,翻看着那份递上来的文谏,从头看了一遍,眉头便越皱越深.

  随即,一把合上那份文谏。

  质问余少卿,“刺客死了?”

  余少卿低了低头,“是。”

  啪!

  祁祯帝又是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你们大理寺是如何办事的?连个刺客都看不住。”斥声问责起来。

  余少卿立刻俯身,“还请皇上恕罪,此事乃是意料之外的事,臣也没想到刺客才被进大牢,第二日竟然就死了。”

  祁祯帝曲起手指头,在那份文谏上重重的叩了几声。

  “那你文谏上所写,刺客尸骨无存,又是什么意思?”

  

第544章 蹊跷

  

  第544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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