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455节

  左尧赶紧将行案放下,便走了。

  外头,周捕头正等着他。

  见他出来,赶紧问,“大人,接了?”

  “算是接了。”

  “我说大人,你为何一定要让她接呢?她要是不查,也免得咱们麻烦,再说了,这几天她一直优哉游哉的,不是晒晒太阳,就是逗逗猫,我看,根本就不是来查案的,就是来玩的。”

  左尧寻思,“我看这个纪先生城府很深。”

  “为何这样说?”

  “一个闻名京城的纪先生,绝不会这么简单,她肯定觉得三年前那桩案子有端倪,所以故意在给本官丢难题呢,要是本官真去迎合她玩乐的性子,始终不提那件案子,就会显得本官心虚,还不如将行案一次次朝她送过去,反而让她觉得本官是个好官。”

  你想多了。

  周捕头点点头,“还是大人英明。”

  “对了,你要盯紧了,好好看着他们。”

  “是。”

  就在旁边的屋瓦上,时子然正在坐在上面,他刚刚从京城回来,正好将两人的话都给听到了。

  他身子从屋瓦上跃下,去找景容了。

  这几天,景容一直在看这几年来有关赈灾银的案卷。

  和他了解到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出入!

  银子是从京城运送出来的,一路上都没有被打开过,偏偏运送到御府县衙时,打开一看,里面的银子都成了石头,历年来查此案的官员也都盘问过运送银两的人和驿站的人,都说银子没有离开过视线范围,除了官职人员,更加没有人靠近过。

  总之一句话,就是无端端不见了!

  其中更奇怪的是,查赈灾银的那些官员们,在返京途中都失踪过一阵子,等发现的时候,都死了。

  诡异!

  他合上案卷,斟了一杯茶。

  时子然进来了,拱手,“王爷。”

  “恩。”

  “现在京城里一团乱了。”

  景容抿了一口茶,眼神深了下来,“说。”

  “大理寺的余少卿按照王爷反的吩咐,进宫将文谏呈递给了皇上,如实道了刺客的事,另外,最近吏部新上人的尚书彭元海却屡次递折子,凑王爷你插手他们吏部的事,更奇怪的是,通政司却将这些折子一本未筛的递到皇上面前,反倒让皇上多疑了,刺客在大理寺无端被杀,吏部前尚书和通政司的曲大人又都与亦王府有来往,所有这些矛头,都指向了亦王,皇上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猜测是亦王行刺的王爷,又故意联合吏部和通政司弹劾王爷,所以,皇上命令余少卿,关于行刺一事,不准再查。”

  “吏部?通政司?”景容眉眼一皱,摇摇头,“不可能,如今正是立储的关键时期,景亦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这样的错误,父皇自来便多疑,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这样做,便摆明了说他与六部三司之间有关联。”

  “难道是吏部自主的?”

  “也不可能。”他否定,“就算吏部真的呈递了折子上去,但通政使的曲大人可不傻,那团火,他没道理要往自己身上烧,可见,吏部和通政司,暗中应该是挂钩的,就算没有关联,这一部一司的背后也必定有一个推手,而那个人,足以让吏部和通政司冒着被皇上怀疑的风险,也帮他做那件事。”

  时子然有些不明白了,“那既然不是亦王,会是谁?那人,明显是在帮王爷啊。”

  帮?

  景容冷笑,“自古朝野中,从来没有‘帮’字一说,只有共同的敌人。”

  呃!

  也就说,那人幕后推手,也想将景亦推出局?

  会是谁呢?

  景容思索。

  时子然又说,“王爷,还有一件事。”

  “何事?”

  “说关于公主的,皇上前段日子已经下令,要将公主和去胡邑,嫁给三王子。”

  “和去胡邑?”

  “是。”

  景容沉默了一会,感叹,“那丫头早晚也要嫁人,兴趣嫁去胡邑也不是坏事,至少,将来党争之时,她能全身而退。”

  如果,萧妃和景亦真的倒台了,至少,她不会受到牵连。

  

第560章 公堂现猛虎

  

  第560章 公堂现猛虎

  景容不知其中端倪,景萱出嫁,是桩美事!

  那丫头,也该为人妻,收敛收敛性子。

  时子然气势勃然,道,“王爷,既然现在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亦王,何不趁着现在这道风,将亦王这杆旗帜一举拿下?”

  趁此,杀了景亦最好。

  景容微摆头,“还不是时候。”

  “王爷之前就说不是时候,可现在明明是最佳的时机,皇上也开始怀疑亦王了,索性一鼓作气,直接将亦王拉下马。”

  皇帝不急太监急!

  景容心有一杆秤,自有拿捏的度。

  “做事不能急于一时,现在的形势看似是对景亦不利,但,父皇既然说了不查,便说明父皇心中已有打算,我若这个时候乘胜追击,再摆他一道,你说,父皇心中会如何想?”

  必然以为是他故意陷害啊!

  时子然恍然,有些明白了,又困惑,“那王爷,究竟何事才是最佳的时机?”

  景容翻阅了几页原本合上的案卷,随着纸张起起落落,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等到……赈灾银告破的那一天。”

  等到那天,他便带着自己的人,“杀”回京城。

  语毕,他起身,走到门外头。

  正午,艳阳高照,火辣辣的阳光洒在地面上,照得透白,如一条翻着肚皮的鲫鱼。

  这要是在底下站几个时辰,非活活晒死不可。

  他突然唤了一声,“琅泊。”

  一直就候在院子的琅泊踏步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纪先生在做什么?”

  “清晨起来坐在门口晒了一会太阳,又一边逗着猫,与两个丫头嬉嬉笑笑的说着话,而后,左大人又去找了纪先生一趟,终于将那份行案给留下来了。”

  “然后呢?”

  “纪先生正在看那份行案。”

  他点点头。

  闲散多日,那丫头终于要正正经经的查案了。

  他正打算踱步到回廊那边去,一个小衙役匆匆跑了过来。

  通报,“王爷,大人让纪先生去一趟公堂。”

  “何事?”

  “有人在公堂上大闹。”

  他眉心一皱,意有不悦,“闹事归他左大人管,找纪先生做什么?难不成,他那县令是白当的?”

  衙役被质问的有些哆嗦,“王爷,是……是关于三年前那桩案子的。”

  “谢大娘女儿的案子?”

  “正在闹事的,是乔家人。”

  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他琢磨了下,手一挥,“行了,你先过去吧。”

  “是。”

  衙役走了。

  时子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上前,“王爷,方才属下听到左大人和周捕头说起那桩案子,似乎很怕那案子被查破,而且,还命人看着我们。”

  “监视?”

  “有这个意思。”

  景容眸子乍现出一道寒意,冷笑,“你去通知纪先生一声,就说公堂现猛虎,问她感不感兴趣?”

  啥?

  时子然也没多问,便去了。

  “走,本王去瞧瞧热闹。”

  八卦八卦!

  带着琅泊过去了。

  前头,乔家的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公堂内。

  三男三女!

  其中,乔家老爷乔义、乔夫人,乔大公子、两个丫鬟和一个家丁。

  “左大人,这些年来,那谢家女人前前后后在我乔家闹了无数次,我念她痛失女儿而既往不咎,如今她上京告御状,硬要断定我儿子杀了人,此案三年前就已经结了,那女子是自己自杀死的,证据确凿,现在京里来人说要翻案,难不成,一定要断我儿子一个罪名才敢罢休吗?”

  乔老爷斥声质问。

  心底有气。

  左尧身为父母官,有人找上门来,不能不理,更何况,上门的是乔家人,乔家的二老爷乔正是前吏部尚书,官戴一品,就算如今辞了官,可破船还有三千钉,是他这小小的穷县令得罪不起的。

  自然有些蔫了。

  好声好语的解释,“乔老爷,这事是大理寺受审的,人已经派来了,所以这案子必须得查,如果乔公子没有杀人,必然会还他一个公道。”

  “这事,朝廷既然派人来查,外头的人必定相信谢家女人的胡话,道我乔家买通了仵作,扭改事实,这让我乔家颜面何存?”

  说白了——

  名誉在先!

  面子为大!

  然而,那个乔夫人却是个明事的主,拉了拉自家老爷,“老爷,你就别气了,子华是不会杀人的,就算朝廷派人来查又如何?那女子都死了三年,还如何查?就算真能查,也无非是给咱们子华一个清白,以后那谢家女人也不会再冥顽不灵。”

  左尧接话,“是啊,乔夫人说的是,乔老爷,你先回去,静等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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