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735节

  见状,柳之南几乎想都不想,冲上去要抢过来。

  人还没靠近,就被琅泊擒住,然后狠狠甩到了地上。

  他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袍,惶惶许久——

  “我认!”二字自他口中道出。

  已不再挣扎。他抬着阴戾黑森的眸子,说:“是,人是我杀的,当年,要不是他翟风暗中贿赂,总会长的位置就是我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口口声声与我谈公平的人,其实早就搭好了天地线,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我不甘心,一怒之下就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可是我没想到,事后竟然会被赵志文发现,他一再的威胁我,这三年来,我不知道给了他多少银子!给他擦了多少次屁股!是,我确实很多次都想杀了他,但为了能

  坐上总会长的位置,我只能一直忍着。原本以为这次的总会长位置非我莫属,偏偏,刑西扬也学翟风那样贿赂官员,所以那天在门口撞见纪大人的时候,我才会故意说那番话提醒,可是,赵志文却威胁我不准做总会长,不然,就将我杀了翟风

  的事公诸于世,我忍无可忍,好在发生了焦十娘和刑西扬的事,我知道,机会来了,所以便顺水推舟,索性一刀杀了他,本以为能将此事撇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原来一个人做错了事,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他凄凉的大笑起来,真是悔不当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贿赂之事不可为,否则早晚遭报应。

  柳之南亲口供出了自己的全部罪行,也省得刑部再一一审问了。

  然则,景容将手中那封信丢在他面前的。

  纸片滑落。

  柳之南伸手立刻抓了过来,打开一看。

  里面……不过是一张空白的纸。

  怎么回事?

  他仰头看着景容,困惑。

  景容眸光微深,告诉他:“其实,本王并不知道三年前翟风的案子跟你有关,只是根据因果关系猜的,没想到以一张废纸,就当着引你承认了罪状。”

  妈的!

  柳之南甩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可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最终,泪如雨下。

  案子终于告破。

  这会,天已黑透了。

  纪云舒回到容王府后,身子有些托不住了,喝了药,就上了床,依靠着。

  无案一身轻!

  景容坐在床边,垂目深情的看着她。

  伸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撩至耳后,温柔道:”等你身子再好些,我们就离开京城。”

  她淡淡一笑,点了头,眸色又沉了下去。

  “舍不得卫奕?”

  “不是舍不得,是担心,这半年时间来,他身边有你辅助,我们离开后,我担心……”“云舒,你要信他。”景容紧握着她的手。

  

第900章 一个皇帝,却不如一个王爷

  

  你应该信他!

  是啊,她应该信他才对。

  景容:“现在朝局稳定,又有很多可用的大臣在旁辅助,朝纲之事自不会乱,再说你我只是离京,若将来朝廷有事,你我可以随时回来,你也把所有要担心的事都抛开,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

  “嗯。”

  她点头。

  ……

  皇宫,卯时时分。

  因为是夏天,天亮的极快!

  卫奕先前因为头疼晕倒后,正好这个时候醒来。

  殿内几盏烛光微微摇曳,透着几分孤寂感,檀香自炉中而出,萦绕在屋内,香味入鼻,更显得落寞。

  卫奕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头顶上微微摆动的帷幔。

  身子一动不动!

  “吱嘎!”

  刘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块檀香,正准备重新掷块香进香炉里。

  盖子刚掀起——

  他就发现卫奕醒了!

  “皇上,你醒了?”他赶忙躬身到龙床边。

  可卫奕依旧不动。

  像个痴呆的木偶!

  刘泽担忧:“皇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才这就给你传太医过来。”

  正准备去——

  “不用了。”卫奕出声阻止。

  撑身起来!

  神色显得有些疲倦。

  刘泽:“奴才还是传太医再来看看吧。”

  “不用折腾了。”他隔着镂空的木窗往外看了眼,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入卯时。”

  “朕睡了这么久?”

  “皇上还是再休息一会吧,身子要紧。”

  卫奕不听,掀开被子下了床,扯来屏风上的一件衣裳披着。

  出了大殿!

  刘泽紧跟其后,忧心忡忡。外头,太阳已经渐渐升了上来,晨光将天空映得五光十色,似画非画,光线从云层里透了出来,洒在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上、“金砖”上、石板上、红柱梁上……将常年冰冷枯燥的紫禁城染上了一层胭脂红,宁

  静温馨,让人身陷其中,陶醉不已。

  卫奕呆呆的站在殿门口,目光迎着晨光。

  那温柔的光线延着石板一点点照射到了他身上,暖意也将他身上泛起的凉意一扫而去。

  良久——

  卫奕侧眸问了刘泽一句:“案子如何了?”

  “回皇上,奴才得知案子已经连夜审完,刑部今日应该就会送来卷宗给皇上过目。”

  他“嗯”了一声。

  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

  金銮殿。

  朝中大臣已悉数到齐。

  景容左侧最前边,身子笔挺,面无表情。

  卫奕坐在龙椅上,一身龙袍衬得他人格外精神。

  刑部尚书将此次京城内的三起命案一一奏明。

  “凶手已经画押招供,臣也拟定了卷宗,只等皇上发落。”

  卫奕听了明白,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卷宗,道:“凶手既然已经认罪,就此事就交由你们刑部去办。”

  “臣遵旨。”

  随即,卫奕视线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墨眸轻沉,“诸位大臣可还有别的事?”此刻,工部尚书上前,奏:“启奏皇上,近日南城河堤突然塌陷,虽未造成伤亡,百姓也没有损失,可一旦涨水而上,必定会水漫过城,只是这修建一事工程浩大,不知道应派谁人前去主修才好?臣几日前

  已经递了折子,列了几个名单,还请皇上从中选出合适的人选。”那折子,卫奕看过,心里也已经有了人选:“修建河堤乃是大事,应由经验丰富的人主修才对,朕觉得工部左侍郎东大人可担任!他曾参加过多项重大的修建工程,若将此次修建河堤一事交给他,朕也放心

  。”

  但是——景容立刻上前,道,“皇上,东大人虽有经验,由他接这次的修建之事也是当然,可两年前,东大人带人修建永和宫的小殿,结果屋顶瓦片出现质量问题,导致几个小太监从上面摔了下来,差点就出了命案

  ,虽说是瓦片问题,可到底还是监管不严,此次修建河堤乃是大事,不得有半丝错漏,何况修建河堤需要注意很多事项,东大人经验足是事实,可有些细节地方可能顾及不上,所以,皇上应该另选他人。”

  一说完,就有大臣道,“容王所言甚是,皇上还是另选他人比较合适。”

  ……

  卫奕眸光微深,问景容,“那容王有何推荐?”

  “臣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杨舟知!”

  “杨舟知?刑部清吏司。”卫奕微惊,“此人才入官场不到一年时间。”

  “时间虽短,可他父亲杨守文曾是皇宫的“木工首”。杨舟知自幼随父学艺,对水利、宫殿的修建十分精通,而且此人行事稳妥,办事细心,从未出过纰漏,若由他修建河堤,想必会比东大人更合适。”

  紧接着,大臣说:“臣也认为杨舟知要更合适一些。”

  “容王所言甚是。”

  ……

  “好,那就派他去。”卫奕一口应下,立刻吩咐工部尚书,“这事尽快去办吧。”

  “是。”工部尚书退下。尔后,又有大臣上前:“皇上,岷山一带最近涌入很多难民,官府已经开仓赈灾,可难民越来越多,导致很多人受伤,官府派人压制,却又不敢伤了他们,若再持续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皇上定夺

  。”

  闻言,卫奕面露忧色,想了想:“即是难民,自是从温饱上解决,应当立即多备些粮食,再从京城运银过去,先将百姓温饱解决,以免再有更多的人受伤。”

  大臣刚要领命——

  景容却持有不同的意见:“远水就不了近火,岷山靠近南塞,运银过去的时间多则半月,少则七八天,到时根本来不及,既是出了难民,就要找到根源,朝廷若一再开仓救济,多少粮食都会坐吃山空。”

  “那你的意思是?”卫奕问。“南塞八九月多雨,多地都起了洪涝,导致田地淹没、房屋倒塌,若要救济,就要找到洪水根源,从上游根治,分渠多道,引水过田,才能解决问题,至于那些百姓,若有必要,可派遣驻守在南塞的三千兵

  马去镇压,先解决暴动,再安置百姓,一边开仓,一边解决洪水之事,再让工部下派官员去解决,该修的修,该换的换,方能解决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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