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91节

  她昏迷的这两日,他可谓是寸步不离的照看着他,所谓丑陋的相貌,他可是盯着看了两日。

  今日不过走开一会,就被卫奕截了胡!

  导致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景容双眸带着深情和坚毅,道,“貌美皮下,亦有蛇蝎心肠,本王在意的,是你的心。”

  语气很轻,仿佛是在纪云舒耳边说的一样。

  也促使得纪云舒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恰好避开了景容那道炙热的目光。

  可当金勾上的冷意,在景容指尖上散开时,他欲挑起金勾的动作顿停了下来,捏紧拳头,将手放下。

  另起话题!

  问,“要去纪府?”

  他准确的洞悉了她的动机。

  她点头,将身子往旁边一挪,以防他又要来掀自己的面纱。

  “还请王爷让开。”

  “你明明知道纪元职已经死了,纪府的人,如今恨不得你去陪葬。”

  “我知道,可我必须去。”

  景容皱眉,“为何?”

  她冷道,“非去不了。”

  那如同要被冷风吹散的语气,带着凉意。

  景容知道她的性子,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固执了。

  只好道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

  她脚步急促,迈步朝前,经过景容的身边,还是被他拉住了。

  他也做了退让,说,“我在纪府门外等你。”

  似乎是认定了她不会留在纪家。

  这一回,纪云舒没有回拒。

  两人一同去了纪府,琅泊带着几名侍卫,远远的跟着。

  纪云舒独自进了门,纪府的人看到她时,如同见到鬼一样,各个不敢上前,反而躲得远远的。

  而让她诧异的是,纪元职的棺材,不是放在后院的灵堂内,竟然大大方方,放在了纪家的大厅里。

  除了她,几乎人人都是麻衣孝服。

  大厅里的那一双双眼睛,愤恨至极的看着戴着面纱的她。

  啪——

  纪书翰一拍桌!

  “来人,把这逆女给我绑起来。”

  现在,他真是恨不得将纪云舒五马分尸。

  几个家丁上前,手上拿着绳子。

  “你们敢?”

  纪云舒冷眸一扫,语气威慑。

  那几个家丁,还就真的不敢上前来了。

  巍巍颤颤的,竟被她那双眼睛,看得身体由内而外的寒了起来。

  纪书翰眼中充血,失去儿子的痛,和对纪云舒的愤怒,都交织的写在了脸上。

  他厉声斥责,指着纪元职的棺材,“你好好看看,是你害死元职的。”

  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纪云舒面纱下的唇,清冷一笑,好看的眼睛弯起。

  “他纵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应有的报应。”

  “你……”

  “我今日来,不是来给他下跪磕头的,也不是来为他送丧的。”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走到了那口棺材旁,棺材上盖着一块黑布,上面,点着一支蜡烛,还压着好几块上等的血玉。

  “你要做什么?”

  伴随着纪书翰出声的同时!

  纪云舒捏住黑布的一角,奋力一扯!

  上面的蜡烛和血玉散落到了地上,黑布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正好罩住了那支还未熄灭的蜡烛上。

  顿时燃烧了那块黑布!

  火苗窜起。

  被风一掀,竟将周围一块悬挂着的白色缎子也烧着了,猛得窜上了屋梁。

  啊——

  尖叫的,正是纪慕青,因为她就站在那块白色的缎子前,脚步踉跄几步,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火势烧到了房梁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整个大厅内,顿时乱了起来。

  “快!快将棺材抬出去,抬出去……”

  纪老夫人狂喊,一站起来,气不上来,竟晕厥过去,被两个丫头扶住,往大厅外拖去。

  而家丁们一边忙着上前灭火,又要忙着一边抬棺材。

  好生“热闹”。

  纪云舒,却笑得实为灿烂。

  在大伙慌乱的同时,她已经出了大厅,朝着西苑的方向去了。

  而她并不知道,纪婉欣紧随在她身后,也去了西苑。

  

第117章 您是王,我是庶

  

  第117章 您是王,我是庶

  纪云舒从西苑里将自己的两个檀木盒拿了出来。

  一个是装有墨笔和颜料。

  一个是装有各种类型的小刀。

  这是她这些年来吃饭的宝贝,断然不能丢了。

  当然,还是卫奕送给她的那块橙血色的玉佩。

  将玉佩揣进腰间,她一只手抱着两个檀木盒,一只手拿着一盏点着蜡油灯的烛台。

  刚从屋子里出来,正好看到纪婉欣往院子里进。

  一身白色孝衣,将那个病美人衬得更为怏怏动人,背着外面的光线走了进来,精致如画的脸蛋隐在孝衣帽下,唯有额间的那颗红痣,清晰可见。

  她带着难以言喻的难过,特别是那双对视在纪云舒目光上的眼睛,淌着泪水,真是要将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非这样不可吗?”

  纪婉欣走近她身旁,声音软而无力,带着感伤。

  “纪裴死了!”四个字,从纪云舒的嘴里淡淡溢出。

  听到这个消息,纪婉欣好看的眉梢狠狠一皱,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伸出手,碰了碰纪云舒冰冷的手。

  心疼道:“你等了两年,不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吗?”

  “不,这两年来,我一直认定他活着。”

  “云舒……”

  “没有了纪裴,我的心也死了,你不用来劝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忍下去。”

  纪云舒很坚定,那双冰眸,不带任何情感,拿着烛台的手也微微用力。

  纪婉欣话在喉里滚了滚,叹了一声气,想最后劝她一番。

  “纵使你如今离开纪府,也无需将情况弄得这般糟糕啊,三弟刚死,爹跟祖母伤心欲绝,你方才这一闹,也会落得一个六亲不认的头衔,往后你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你在给我敲警钟吗?”

  “云舒,我是为了你好。”

  “不必了。”她轻语,后一刻,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那道细长暗红色的疤,在手中烛光的映照下,显露在了纪婉欣的眼中。

  她知道纪云舒毁了容,却没想到,毁得未免太厉害了,将那张不逊自己的精致脸蛋,生生给撕开一道口子,显得丑陋。

  “这……”

  纪婉欣眼泪哗得流了下来,一脸心疼。

  可纪云舒冷冷一笑:“这道疤,全当是我替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给纪家多年养育之恩的,从今往后,以前那个纪云舒,全当是死了。”

  不,那个纪云舒已经死了!

  她只是替她活了五年,像傀儡一般活了五年。

  现在,她累了,疲了,原本那个善于隐忍的纪云舒,在得知纪裴死的那一刻,也真正的消失了。

  纪婉欣还在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

  什么是原来的主人?

  什么死了?

  她听得稀里糊涂。

  而纪云舒已经将面纱重新带上,绕过她的身旁,走到了她的身后,脚步一停。

  背对着她,纪云舒问:“你可知,当年,是谁将我和纪裴在梅花树下说的话,透漏出去的?”

  纪婉欣身子隐隐一抖,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知道。”

  “你没有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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