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城三王子的府邸内,三王子阮福渶召见了几个心腹谋士和将军。
“那件事情做的如何?是否已经成功干掉那个家伙了?”阮福渶确认四下都是自己人以后,稍微迟疑了一下,开口看向一个谋士。
“三王子殿下,这件事情发生了变故!”谋士低声说道。
“什么变故?这件事可不能有任何变故发生,不然你我都要死无葬身,我父王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阮福渶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手指都有些发抖,“是不是那个死士在关键时候退缩了,本殿可是给了他一千两白银,而且还许诺厚待他的家人,他本来是一个死囚,我可是待他不薄啊。”
“那个死士没有在关键时候退缩,只是……失手了。二王子的右胸被刺伤,正在抢救,恐怕还不足以让他身死。”谋士说道。
“混账!”阮福渶听说自己的哥哥还没有身死,不由愤怒地拍桌,“他一天不死,父王会将王位传给他,我要永远在他的膝下俯首称臣!”
“三王子殿下请宽心,不管怎么说,二王子遭受重伤,为我们行动清除了一个障碍,而且长德垒的官兵因为士气受到打击。”谋士说道。
“我们要开始行动了吗?这可是造反,要杀头的大罪。”一个心腹将领犹豫了一下。
“要是怕死没有资格来这里。”另一个暴躁的将领说道,“三王子对我们有恩,我们要知恩图报,一切凭三王子定夺!”
“是,一切凭三王子殿下定夺!”所有的武将和谋士都看向三王子阮福渶。
阮福渶眉头紧锁,看向谋士:“郑家的军队现在到了哪里?”
“郑家集三万士兵攻打长德垒,郑主御驾亲征,主力部队已经在日丽海口集合,打算水路并进,绕过长德垒,从长德垒后方登陆,一举摧毁长德垒防线。”谋士说道。
阮福渶听后说道:“郑主想得太美了。我们阮家可是有水师在东侧防线,是为了防止郑家军队从水路穿插到我们的背后。郑家能够想到的,我们阮家想不到?”
“如果尼德兰人派了三艘大型战船帮助郑家呢?这三艘战船最小的也拥有二十多门先进的火炮,最大的一艘炮船叫做威号,有五十多门先进火炮!”谋士说道。
“五十多门火炮?!!”在场包括阮福渶在内的人都惊讶出声,这可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安南国没有拥有过这么大的战船!
“而且听说雅加达的东印度公司派遣了雇佣军支援郑家,突破长德垒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在长德垒沦陷前做一些事情取悦郑主,恐怕我们郑家要从地图被抹灭。现在唯一能够救我们的只有三王子殿下了。”谋士看向阮福渶,“如果三王子殿下能够以守备官的身份带兵起义,提前攻陷王城,取代主,然后向郑主称臣,郑主一定会分封三王子为南方之主。”
“郑主真的会信守承诺?”阮福渶有些犹豫。
“这是郑主令人秘密送来的书信,再三强调了一定会信守与三王子殿下之前立下的承诺。而且我们现在在场之人密谋的事情全都是诛夷九族的大事,要是郑主的攻势被挫败,南方再次恢复稳定,三王子殿下您的王位不保不说,我们私自拦截郑家来袭的情报这件事也会东窗事发!以主的手段,我们被清算的后果你们能够想象吗?!”谋士的声贝越来越大,连他自己都害怕得发抖。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阮福渶被说的发毛,赶紧喝止了谋士,“这件事情是绝密的,我们小心行事,争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王子殿下,王宫有一支三百人的近卫队,只听令于主和大王子。在大王子去世后,是二王子和三王子您都无法安插亲信进去。他们严密守护着主的住处,我们恐怕难以刺杀主,不如今晚我们召集我们的亲信士兵和招募来的壮丁,带领他们袭击王宫。”一个武将说道。
“父王素得民心,这又是诛九族的死罪,我们的亲信还可以硬着头皮冲去,但是那些新招募的壮丁愿意和我们同赴火海吗?”阮福渶底气不足。
“只要我们集合他们,不说是攻打王宫好了。等到战火一起,我们说主的第一谋士陶维慈是勾结郑家的奸臣,需要清君侧,挟持他们一同攻打王宫。到时候他们被视为叛军,不得不和我们同舟共济了!”谋士说道。
“好计谋!我们今晚立即动手,以免夜长梦多!”阮福渶与众多叛臣随后又密谋甚久。
在富春城入夜以后,三王子阮福渶带着几百叛军驱赶招募而来的几千壮丁涌入城内,到处放火,让富春城陷入一片火海……
“抓住奸臣陶维慈者,赏银千两!”叛军在四处散播谣言。
火光和呐喊声彻底刺激了无知的新兵,他们身处人群,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都举着兵器在叛军的引导下杀向王宫,很快战火在富春城内蔓延。
阮主阮福源则在三百近卫队的护送下仓惶逃出富春城,一路向南方的会安港溃退……
第五百一十三章 避难
“逆子、逆子!”阮主阮福源在马车不停咒骂,对于阮福渶叛变的事情耿耿于怀。
昔日的英雄现在满头白发,像是一个唠叨的老人一样在不断重复说过的话语。
“主,我们已经到了会安港。厄难已经发生,我们想的应当是如何力挽狂澜,惩治叛徒。”护卫队长隔着马车的车帘对阮福源说道。
阮福源的眼神有些浑浊,呆呆地发愣,没有回答护卫队长。
阮福源逃难到会安港的消息很快传开,导致阮家的势力范围内大为轰动,一时间人心大乱。管理会安港的艚司官员在第一时间出到会安港在管道迎接阮福源。该艚阮罗带着百余官吏和官兵跪在道旁。
一支同样只剩下百余人的护卫队保护着阮福源到来。本来是三百人最精锐的卫兵,在被阮福渶的叛军的追杀折损过半,其很多人是为了殿后牺牲的。
“主小心。”护卫队长搀扶着年迈的阮福源下了马车。
阮福源看到繁华的会安港,再想想同样繁华的富春城毁于一旦,不由老泪纵横。
“该艚阮罗拜见主。请主宽心在会安港住下,各地官兵、义军听说主安然无恙以后,一定会齐聚会安港,一同讨伐叛军。算是事情不顺,也可以乘坐大船出海避难。”阮罗恭恭敬敬地伏倒在阮福源面前。
“起身。那个逆子还不敢追到这里。”阮福源回过神来,说道。
“是。”阮罗小心翼翼地跟在阮福源身边。
“会安港有多少人马?”阮福源问道。
“杂役百人,平时管理会安港的治安绰绰有余,不过要是战场估计够呛。”阮罗说道。
会安港处于阮家势力范围的腹地,平时还真的是一派太平,要这些地方衙役性质的部队去打仗的话……
阮福源的神情有些失望:“逆子能力欠缺,不足为惧。但是最怕他被郑家利用,导致长德垒防线全面崩溃。我们应当尽快夺回富春城。”
“虽然我们艚司的官兵没法帮助主夺回富春城,不过我们会安港这两日来了不速之客——天朝的九州军派遣了一支舰队到来,面还有阮有镒大人向天朝购买的一批火器。”该艚阮罗说道。
“阮有镒终于回来了?”阮福源浑浊的眼神有一道精光闪烁。
本来以为到了绝境,不过现在看来是绝境逢生,九州军的舰队一到,相当于作战需要的火器,以及开始在安南国流行的雇佣军,那么夺回富春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他被九州军的人扣为人质,说是要我们补齐货款以后,才能放走阮有镒大人。”阮罗说道。
“九州军这么不信任我们阮家的诚意吗?我们阮家好歹是安南国最强大的两个势力之一,还能在贸易食言不成?”阮福源有些不满地说道。
“毕竟是百万两白银,他们考虑到这笔天数字的银两……”阮罗替九州军说道。
“你去让他们来见我吧。”阮福源听说九州军在这里,早按捺不住,想要尽早找到九州军。
南洋舰队停泊在会安港内,大部分的士兵都住在船,邓千龙带着一些海军士兵登陆。会安港的华裔见到邓千龙一行人是来自华夏的士兵,都热情地腾出房屋让海军士兵暂时住下。邓千龙也不是小气之人,给这些华裔都补贴了一些银两。
“阮有镒,你们说好的百万两白银呢?我们的士兵驻扎在会安港可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你们不快点交钱,我们怎么能给你们提货呢?”邓千龙找来阮有镒,不满地说道。
“我正在派人联系富春城的主,不过似乎富春城出现了一些变故,我在等消息。”阮有镒为难地说道。
他现在还不知道阮福源已经来到了会安港,还以为富春城仍然控制在阮家的手,所以阮有镒在等来自富春城的消息。
“司令官,阮主阮福源来到了会安港,他要召见您。”一个海军士兵进来对邓千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