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了李信这句话之后,各自点头答应。
“大将军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李信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这一次依旧是宁州军主攻,汉州军随后策应,如果宁州军伤亡太重,那么就由汉州军派人顶上,这一仗要尽全力去打,把京城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这场战事上来,到时候本将在京城的后手,才有机会成功。”
两人点头应是之后,与李信关系稍好一些的沐英,对李信笑了笑,开口问道:“大将军到底在京城里留下了什么布局,值得这样大张旗鼓,用我西南军将士的性命,去给他们打掩护。”
李信面色平静,淡然道:“不能与你说,与你说了便不灵了。”
这一次京城里的事情,在李信这里算是绝密,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与任何人商议,始终保持了高度保密的状态。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关键了,一旦泄露出去一星半点,立刻就功亏一篑。
倒不是说李信不信任沐英,而是如今的西南军里,仍有不少朝廷的内应,告诉了沐英,假如他晚上说个梦话,把计划说出去了,李信恐怕要气的吐血。
沐英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大将军不说,末将便不问了,这便下去整军备战。”
说着,他起身对李信行礼,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李朔也站了起来,对李信行礼道:“大将军,末将也下去准备了。”
李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弟弟,默默的说道:“这一次战事颇为凶险,你就不要像上一次那样亲自冲阵了,留在中军指挥便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好生活着。”
上一次为了证明宁州军战力不逊色于汉州军,李朔打的很是卖力,亲自冲阵杀敌,打完之后整个人脱力险些倒在了战场上。
听到了李信这句话之后,李朔先是愣了愣,然后退后了两步,对着李信作揖道:“多谢大……”
“多谢兄长。”
李信哑然一笑:“好了,去准备罢。”
“正面打起来的时候,多用火器,这样冲阵的人,也能少死一些。”
“末将明白。”
李朔低着头,退出了李信的帅帐。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李信一个人坐在帅帐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一个很好的习惯,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把整件事情在脑海里整理一遍,看看有什么疏漏。
在脑子里来回想了好几遍之后,李信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来人。”
李信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快就有暗部的人半跪在他面前。
李大将军声音平静,开口道:“自明天开始,京城里的暗部要动起来,尽可能让京城里的百姓们知道,西南军不日就要强攻京城了。”
这人立刻低头,声音沙哑:“属下这就去办。”
这人退去之后,李信又召来一个西南军的参将,开口吩咐道:“明日开始,带人在京城城下叫阵,叫的难听一些,让他们出城与我们决战。”
这个参将立刻低头:“末将这就去准备。”
说完他也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李信又给李朔下了一道命令,命令宁州军这几日不要停止炮轰京城,准备玩一出“狼来了”的把戏。
把一切都做好之后,李信又仔细思考的几遍,终于想不出什么纰漏之后,他才有些虚弱的躺在了自己的榻上。
因为有些疲累,他很快就有了困意,微微眯起了眼睛。
恍惚之间,李信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了自己的帅帐之中,对着自己说了几句话。
只可惜,这人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根本不可能听得清楚。
不过这人的面目却是渐渐清晰了起来,李信看清楚这人的长相之后,被吓了一跳,他骤然惊醒,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身后已经全是冷汗!
他环顾了一眼自己的帅帐,才发现空无一人。
李大将军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之后,这才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你跑来吓我也没有用。”
“不管到底谁对谁错,老子一定要打进京城里去,一吐这些年胸中郁气!”
第1096章 该杀就要杀
第二天,西南军向京城送了讨伐的檄文,李朔派了几十个传令兵,站在京城城下破口大骂,大意是京畿禁军俱是无胆鼠辈,不敢出城与西南军正面一战云云。
这些传令兵骂的颇为难听,恨不能把京畿禁军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进去,而且还是官话掺杂写巴蜀口音,一个上午骂下来,城墙上守城的禁军每个人都脸色难看。
不过在种玄通的强硬命令之下,禁军仍旧是死守城墙,没有一个人出城应战,不少脾气暴躁一点的禁军将士,就用布条塞住耳朵,不让自己听到城下的那些污言秽语。
除了让普通将士叫骂之外,西南军还写了一份正式的官方檄文,送到了京城的朝廷里,这份檄文大致的内容就是,六皇子不日即将进城即位,如果京城再不开城门投降,西南军将在三日之后强攻京城,到时难免血流漂杵云云。
这既是一份战书,又是一封威胁信。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京城断断没有开城投降的道理,这份檄文送进去,只是为了提醒朝廷三日之后,西南军就要强攻京城了。
檄文很快送到了种玄通手里,这位老将军皱着眉头看完了檄文的内容,然后看到檄文落款处鲜红的西南大将军印,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老将军收起檄文,摇了摇头。
“李长安为人阴沉内敛,如何会突然做出这种嚣张跋扈之举?”
他吩咐左右守卫好城墙之后,带着这份檄文,一路进了皇城,然后把檄文送到了未央宫里的天子手中。
元昭天子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太好,经常睡不安寝,枕不安席,脸上的黑眼圈极重,他接过这份檄文之后,先是看了一遍,然后瞥了一眼种玄通,开口问道:“老将军觉得,李逆突然送来这么一份邀战的文书,是何用意?”
西南军兵临城下已经两个多月了,按理说就算送檄文,也是应该两个多月前送,不应该是这个时候送。
种玄通低头,对着天子拱手道:“回陛下,老臣一路上已经想过这件事,以李信的性子,不太可能做出全然无用之举,但是老臣实在也想不出来,这份檄文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