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位太康天子,动手杀人了。
不过也不奇怪,自己的心腹大患,跑到了自己的老宅子里,没有人会不生气。
挖地道这种事,做起来还是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的,平南侯府能悄无声息的把地道挖到魏王府来,这座潜邸里肯定是有人被买通了,天子生气杀人,是很正常的。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从来都不把人命当做人命。
李信一路走到后院,才发现千牛卫的中郎将种衡,一身都鲜血,站在阳光下面,格外显眼。
他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刀。
在他的面前,跪着百多个潜邸的下人,其中三十多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种衡两眼发红,冷声道:“本将再问你们一遍,李慎在哪里?”
在不远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李信,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情况很明显了,太康天子亲自来了一趟之后,他们必然把魏王府上下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甚至是找了好几遍,但是……
没有找到李慎。
太康天子回宫去了,留下种衡一个人在这里扫尾,或者说,在这里逼问这些可怜的下人。
所以被逼急了的种衡,开始在这里杀人。
李信摇了摇头,迈步走了上去,看了一眼这些战战兢兢的下人之后,轻声道:“种少,差不多了。”
种衡双目猩红,回头发现是李信到了之后,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侯爷,这些人窝藏钦犯!”
李信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你这样杀,他们招了没有?”
种衡摇头。
“他们这样都没招,要么就是知情的人已经被你杀了,要么就是他们真不知道。”
种衡脸色狰狞。
“可是陛下亲自交代,要把吃里扒外的人揪出来。”
李信左右瞥了一眼,发现那个齐太监,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且身体不全,显然死的很不安详。
“种少,你太久没休息了,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想着怎么办事。”
李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要心急,实在不行,还有那两具被毒死的尸体不是?”
种衡一把扔下了手里的刀,狠狠喘息。
他现在的确有些不正常。
好几天没有睡,再加上巨大的压力,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再这样下去,是要出问题的。
李信挥了挥手。
“把他们全部收监,等明天种少休息好了再作审问!”
周围全是千牛卫,并不听李信使唤。
李信淡淡的看向种衡。
种大少咬牙道:“愣着做什么,李侯爷的话没听到么?”
一众千牛卫这才动了起来。
种衡这句话一说完,整个人身子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
李信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一路把他搀扶到种家休息。
然后李信又去了一趟清河公主府,在清河公主府待了一下午。
因为要避嫌,这边的事他不太方便插手太多。
很多事,无论怎么进展,他都只能看着,刚才之所以插手,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哪些人枉死。
尤其是许多魏王府的人,他还认得。
…………
第二天早上,李信从靖安侯府动身,准备返回禁军大营去,这一次他又从羽林卫里带了七八个老部下,准备用这些心腹渗透进禁军里,好让他尽快执掌禁军。
临行前,他去陈国公府,向叶老头辞行。
叶晟一路送他到叶府的门口。
李信笑着对叶晟拱手道:“叶师回去歇着吧,千万要注意保重身体,弟子等人的前程,还要靠您老人家保佑呢。”
叶晟笑骂了李信一路,然后严肃起来。
“给你一个人。”
李信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正经起来。
“什么人,让叶师这样郑重?”
叶晟拍了拍手,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书生,从叶家门后走了出来,走到李信面前,对着李慎拱手道:“赵嘉见过靖安侯爷。”
这是个很帅的年轻人,一身白衣,比李信还要微微高一点。
叶晟声音平静。
“当年老夫北征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姓赵的军师,出了不少主意,他就是那厮的小儿子,自小在我家里读书,很聪明,尤其熟读兵书战策,对于军中的事务很是了解。”
说到这里,叶老头顿了顿。
“本来老夫准备留给叶茂保命用的,你的情况比较着急,且让他跟着你。”
李信眼睛一亮。
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