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当然也逃不过李忆安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当他不存在的。
又过了片刻,第二杯酒开始顺着水流而落下,上游众人全部没有拿那酒杯,哪怕是停下来,也被他们给推出去,因为李良平刚才通过递纸笔的人说明,第二杯酒一定要给李忆安。
很快那杯酒来到李良平面前,他伸手拨水一推,酒杯飘到李忆安面前。
“多谢李大郎的酒!”
李忆安坦然地拿起来。
针锋相对的感觉,此刻更明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忆安身上。
“可是我不会写诗啊?”
李忆安喝完便无奈地说道。
“不会写诗?”
李良平冷笑一声:“连诗都不会,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也敢喝我这杯酒。”
李忆安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道:“那我试一试,等会写得不好,就献丑了。”
“姐夫你骗人。”
婉顺俏皮地笑道:“给我写了那么多诗,还说不会写。”
“就是,我也不相信。”
王茹婧附和道。
“先生的诗,连父亲都赞不绝口。”
李承乾赞同地说道。
不过他们讨论的话,声音不大,李良平听不到说了什么,就是嫉妒。
很快有人送来纸笔,还有墨块,李忆安让他们把东西留下,自己磨墨,道:“要不,婉顺你来帮我写?”
“好啊!”
婉顺没有想那么多,可以玩就够了,开心地拿起笔,把纸张铺在案上,有模有样地写下一首《山居秋暝》,这是李忆安最近给她练字的一首诗,写多了都能背下来。
小丫头的字练得不错,写得也很秀气,到了末尾,她写上李忆安的名字,就交给那个人带回去。
他们先将写的诗收集起来,随后在这些诗里面,挑选出一首最好的,作为今天的榜首,更次的诗,也会准备一个排名。
婉顺写诗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酒杯从上游落下,王茹婧也拿到一杯酒,将李忆安的《清平调》给写下来。
在最下游的位置,作为寒门士子代表的李义府,好不容易才拿到一杯酒。
“智周兄,先生那首诗,可以惊艳众人了。”
李义府激动得热泪盈眶。
“先生的诗一出,往后所有人,不敢再写春江花月。”
高智周激动地拉着李义府的手,身边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基情。
这个流觞曲水,对于李忆安来说是有些无聊,他拿过一杯酒之后,再也没有喝酒,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偶尔和王茹婧聊聊天。
婉顺过了那兴奋劲,也开始无聊起来,干脆趴在李忆安怀里呼呼大睡,睡得还那么可爱。
好不容易等到整个活动结束了,李忆安终于舒坦,轻轻地把婉顺叫醒。
其他人纷纷往李良平围过去,说着各种祝贺的话。
在他们看来,在场所有人当中,作诗最好的人肯定李良平,第一名绝对逃不掉。
“各位这是抬举我了,我觉得这位李郎君,才有可能胜出,比我好多了。”
李良平却看向李忆安那边,隔岸说道:“刚才我看这位郎君,连写诗都不屑,让身边的小女孩来写,一定是十拿九稳,我那点才能,怎敢献丑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奉承,实际上就是嘲讽,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小女孩作的诗,能是诗吗?恐怕连诗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们认为,李忆安不会写诗,便让婉顺随意地写几个字,交上去算是应付一下。
曲水流觞中也有规矩,所写下来的诗为了便于辨认,必须得写上名字,然后还会出一个诗集。
那些诗全部交上去,由王孝通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审阅,然后确定排名,如果陆德明没有被李忆安气晕过去,他肯定也在场。
“出来了,排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有人高呼道。
在曲水流觞旁边,还有一个公示牌,已经有人来将一首诗给贴上去。
“那是李大郎的诗!”
有人指着诗的最末尾,那李良平的名字,他题诗的内容,是以桥为素材,只见上面写着:
桥横白鹭洲,波憾青龙厥。
不见棹回人,一川荷叶舞。
“好诗,真的好诗!”
“大郎的诗,第一首贴出来,肯定是夺得榜首了。”
“李大郎的诗才,长安皆知,不拿榜首,还有谁能拿?”
他们不断地奉承着,李良平听了心中甚是欣喜,正当他要说两句话的时候,又有人来贴上一张纸,就贴在李良平的诗句上面。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