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嘿嘿一笑:“会与不会那是我的事,给与不给那是他们的事。”
“这两个公子哥不是要耍酷耍帅嘛,一个是武状元,一个是东京城有名的才子,怎么连个二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啊?”
“要知道,前段时间北边可是给蔡太师送了10万两的生辰纲呢。”
武植此话一出,蔡鞗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蔡鞗平日里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可不知为何,一见到武植顿时满肚子怒火!
他当下就把手里的酒杯捏成粉荠,目光冰冷地盯着武植。
说道:“二万两本公子出得起!只不过,武侍郎若只是沽名钓誉,随口糊弄别人,那又当如何?”
武植问:“怎么叫糊弄,标准又是什么?”
武植此事一直盯着蔡鞗,他发现这个人段位的确要比赵明诚来的深很多。
武植其实一进来就打算要刺激这个蔡鞗,想探一探这家伙的底。
但前后几番下来,发现蔡鞗的确要比一般的世家公子哥更加沉稳。
而且这家伙藏的很深,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的功力几何。
想要知道他武功究竟有多高,必须要跟他交过手。
一个世家公子有如此心性,的确很可怕!
赵明诚别的不行,耍小聪明给人使绊子,那是一套一套。
见武植已经上钩,眼珠一转,笑了!
第438章 谁是黄雀
赵明诚说:“在座的几位多多少少都有亲疏关系,不如这样,我们把外边公子佳人都喊进来,让大家来评论。”
“若是众人都觉得武侍郎弹奏得好,那我们就出2万两银子。”
赵明诚话锋一转:“但是,倘若众人觉得武侍郎弹奏得不好,那么武侍郎又当如何呢?”
“扯那么些文绉绉的干啥,感觉就像是把沙子和白米饭放到嘴里一起搅一样,难受的紧!”
武植横了赵明诚一个眼白:“你要请大众来评判,那当然是好了。”
“若是大家伙儿都觉得我弹得是以坨稀屎,那我自掏腰包给你们二万两白银如何?”
蔡鞗眉毛挑动了一下,微微颔首。
赵明诚当下拍手:“好,就这么定了!”
很快,在赵明诚的组织下,这亭台楼阁四周围满了很多人。
能够进入醉风楼的人不是门阀世家的公子哥,那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些人代表着东京城的一整个上层阶层。
他们的出现,也是意味着武植今天如果没有弹好,他的臭名声将会一晚上就传遍整个东京城!
李清照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明知道是赵明诚在搞鬼,可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赶忙走到武植身边,对着武植小声说:“哎,你真会弹琴么?不会的话,现在我给你说说好话,找个台阶下。”
武植对着李清照眨了眨眼:“怎么,现在关心我啦?刚才不是在跟哥哥玩唱反调吗?”
李清照没好气地横了冷武植一眼:“谁让你那么咄咄逼人的,蔡公子又没有得罪你?”
“你这左一口蔡公子,右一口开蔡公子的,你喜欢他?”
李清照哼了一声:“别瞎说那些没用的,你快告诉我,到底会不会?”
“会不会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武植就长身而起。
他看着眼前的赵明诚跟蔡鞗,对着二人嬉皮笑脸:“哎呀,没想到来的人还挺多。你说这么多人,咱们的赌注是不是可以稍微再增加一点?”
“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人每人两万两如何?”
赵明诚正要开口,武植就说:“我知道赵公子手上没有这么多,不过呢,咱们是可以打白条的嘛。”
说着,武植立马就从兜里取出了笔和纸!
李清照见状,不由得伸手捂住额头,她真为自己喊武植一声哥哥感到羞耻,这人完全是钻进钱眼里了啊!到哪都不忘,身上携带笔和纸,这摆了名是要坑人了。
边上现如今已经有很多人,赵明诚也是骑虎难下。大家伙都是奔着凑热闹的心思来的,其中就有不少赵明诚认识的狐朋狗友。
若是这个时候落了下风,恐怕今后不仅再李清照跟前抬不起头来,甚至也会被这些狐朋狗友所耻笑。
而且他也不认为武植这种粗糙野蛮的人,真的能够弹奏出多么美妙的琴音来。
撑死,也就只是不入流的小技巧而已,等一下赵明诚自己也上去秀一把,让李大才女通过比较,对自己彻底改观。
于是,赵明诚就当着众人的面,唰唰几下,就在纸上写下了赌约。
赵明诚把纸递给武植:“现在可以了吧?”
武植的嘴角突然微微咧开,他的手在赵明诚的食指指腹上轻轻划过。
只听赵明诚吃疼一声,鲜血就从他的指腹上留了下来,武植立即用赵明诚的手指沾了血,在纸上按下了手指印。
“好嘞!契约成了!”
第439章 这个男人,好生奇怪
说完,武植就把赌约收好,递给身边的武松。
武松也是带着笑收了赌约,虽然武松从来不知道自家哥哥还会弹琴,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哥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看样子,这个赵明诚要倒大霉了!
武植坐在了芍药原先的位置上,武植身体轻轻一震,身上衣袂翩飞。
本来有些吵杂的环境,也随着武植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势,瞬间肃穆、寂静、鸦雀无声!
那原先看武植一脸鄙夷不屑的蔡鞗,顿时眉头一拧。
他本以为武植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仅仅只是武植现在身上所释放出来的这种强大气息,就已经让蔡鞗感觉到了些许危险!
相比起刚才的嬉皮笑脸,当武植抬起双手轻轻放在七弦古琴的时候,他给人的味道变了。
几乎没给别人反应的间隙,武植两只手就已经在古琴上徐徐地拨动了起来。
这古琴一开始的声音并不响亮,武植左手压着琴弦,右手轻轻拨弹,就如同流水一般,淙淙溶溶。
这种特殊的声音,一下子就把众人带入了一种很奇特的韵味当中。
紧接着,一首被后世所有武侠迷,无比推崇的“沧海一声笑”乐调缓缓而开。
武植为何会古琴?
这个要从他在少林寺习武的时候说起,少林寺有不少和尚都会乐器,藏金阁的老和尚更是弹得一手好琴。
打小,他就传授武植,同时也是磨练他的心性。
老和尚说,练琴和习武是一样的。
悠扬的琴声,带着一种古韵,一份江湖才有的杀伐气息,如同涟漪一般荡漾而开。
不少人听着韵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用身心去感受这前所未有的曲风。
哪怕是被誉为东京城第一琴女芍药,也不自禁地两眼放光。看向武植的眼眸当中,透露出了无限的光华。
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武植慢慢地张开了他厚实的嘴唇,他用非常特殊且带有磁性的嗓音,融入着古琴特有的韵味之中,悠扬而唱。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武植的嗓音浑厚却又带着一种种非常特殊的穿透力,几乎就像是一把剑,瞬间就刺穿了很多人的心灵。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在这一刻,无人敢喧哗,大家几乎是屏气凝神,生怕因为自己的呼吸过于大,而扰乱了这一份特殊的意境。
武植的声音在整个环境里面回荡,旁边这些围观的人,本只是来看个热闹,有的因为家里关系是站在蔡鞗这一边的,心里多多少少带着一份嘲弄。
可是,现如今他们都像是上了同一艘船,在这浪潮当中起起伏伏,悠悠荡荡。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简单的曲风,却带着一份肃杀之气。
悠扬的乐调,又夹杂着一份缅怀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自在人心。
一曲作罢。
现场所有人哑然无声,男人听到的是那一份宽广的胸襟,无限的豪迈。
而女人们感受到的,这男人特有的胸怀,以及她们这辈子都在找寻的依赖。
李清照一直看着武植,看着看着,一行清泪顺着她那精致的脸颊徐徐而下。
在这一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塞满了她整个心房。
这个男人,真的好生奇怪。
第440章 沧海一声笑
说他好色吧,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他贪财吧,却是仗义疏财,以自己钱财解救数万流民。
李清照觉得自己越是观察武植,就越是看不懂他。
迷迷蒙蒙间,这个男人的身形在自己心中越发得伟岸。
现场一片寂静,直到武植开口,终于打破了这种氛围。
武植笑呵呵地对着芍药说:“芍药姑娘,现在你终于明白,刚才我为什么说你弹奏的琴一般了吧?”
“有道是弹琴说爱,这古琴的音律固然优美,但若是少了歌词,那是万万不行的。我这里呢有许许多多的谱曲和歌词,过段时间我写一些给你,你好好练练。”
此话一出,旁边众人哗然。
这样精妙绝伦的曲调,有一首就足以震动整个文坛。可武植却说自己手里面有许多!?
蔡鞗把自己眼里的锋芒收了起来,眼前这个武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知道眼下不适合与武植起正面冲突,但他却又不甘心,于是话锋一转!
“真不愧是龙图学士啊,果然才华横溢!”
“看样子咱们东京城第一才子马上就要让位给武侍郎了!”
“我承认,虽然赵公子也很有才华,但是一到了武侍郎面前绝对是暗然失色。”
蔡鞗这点小心思,武植当然清楚。
当下嘴角上扬:“那必须滴,米粒之珠岂敢与日月争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