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曹操却并不知道一封密函中所写的内容乃是周瑜的离间之法。
生性多疑的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
尽管蔡瑁和张允一个劲地解释。
却无法说动曹操分毫。
“丞相!”
“蔡瑁和张允没有理由投靠江东!”
“还望丞相三思,莫要错杀的忠臣!”
程昱急忙劝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蔡瑁和张允根本不可能投靠江东。
一来,曹魏大军压境。
虽说号称八十万,但真实的兵力也不过二十万。
但也不是孙刘联盟五万兵力可以抗衡的。
二来,蔡瑁和张允乃是荆州望族。
蔡家更是荆州第一士族,稳压蒯家一头。
整个蔡家都投靠了曹操。
除非蔡瑁背弃家族,否则根本没有理由背叛曹操,转投江东。
只能说曹操的疑心病太重了,一时昏了头才会相信一封密函上的内容。
“休要再说!”
“蔡瑁和张允身在曹营,却与周瑜秘密私通。”
“孤宁可错杀,也不允许背叛!”
“来人,给孤拖出去斩了!”
曹操对程昱的劝说充耳不闻,大手一挥便唤来将士,将蔡瑁和张允拖了出去。
众多文臣武将急的火急火燎。
可连程昱都劝说不动。
他们又能如何?
只有蒋干一人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荣华富贵尽在眼前了。
“此乃周瑜小儿的离间之计。”
“丞相若是上当,可就输了!”
“难道丞相不想赢得这场赤壁之战吗?”
突然,一股声音传来,竟然敢训斥曹操。
好大的胆子!
“先生?!”
程昱闻声望去,只见秦川泰然自若地站在人群当中。
自信的面庞让人生出丝毫怀疑。
仿佛任何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番做派,不由得让程昱想起一个人来。
逼王,诸葛亮!
同样身高八尺,布衣纶巾,样貌堂堂。
只是秦川少了一把羽扇而已。
否则,他都要怀疑诸葛亮是不是转头曹魏大营了!
“慢着!”
还未等将士将蔡瑁和张允拖出去。
曹操急忙喝止了。
他转而看向秦川,面色严肃道:
“先生刚刚说,此乃周瑜的离间之计?”
“可有证据?!”
事到如今,曹操依旧疑心。
想要说服他,光凭一张嘴可不行。
最直接的办法是将证据甩在他脸上。
否则根本无法让曹操动摇。
“呵呵!”
“丞相想要证据,很简单。”
“丞相手中的密函,便是证据!”
第六章 军师祭酒
秦川话音一落,不光曹操顿了顿,就连一旁急声苦劝的程昱都有些惊愕的看向了秦川。
曹操看着秦川快步上前,对着自己略做抱拳。
“丞相,此物可用?”
“拿去就是!”
曹操面色阴沉的将面前的白帛丢给秦川,见秦川接过,便等着秦川高论。
“丞相且细细想想,若此物之上所书尽是详情,怎会这般潦草的存放于他周公瑾的枕间?”
“像这般情报,乃是军中大事,若是丞相受到此等密函,会让一个刚至江东的客人如此轻易拿到?”
秦川说话之余,指尖自是指着那站于一旁的蒋干。
蒋干闻言脸上自是闪过些许愠色,但碍于曹操之面只能隐忍不发。
“如今子翼乃是我曹军中人,此事天下皆知,他周瑜岂能不知?”
“这子翼此行乃是做说客尔,要是能让区区说客轻易获此情报,那丞相此战怕是无忧矣!”
秦川一席话尽落曹操耳中,听得曹操自是汗流浃背。
曹操数年东征西讨,宛城又因过于轻信他人折了自己爱子,多年之间这多疑的毛病世人皆知。
今日若没了秦川,曹操自然知晓自己盛怒之下,这蔡瑁张允二人,怕是决然活不了!
“自古兵者乃是生死存亡之事,丞相自然清楚其中要害。”
“而这周郎想用这一张白帛,骗的丞相杀了如今我军水师主将,实在是可笑。”
秦川轻笑着将这一展白帛捏在手中,随后如同丢垃圾一般的丢在了大帐之内,其态自然不必多说。
“不错!这蔡瑁张允乃是我军如今水师主将,若没了他们,谁来替我训练水师!”
“周瑜小儿竟然敢如此欺我,欺人太甚!”
一想到自己险些就中了这般简单的计策,曹操纵然羞愧但脸上却并无什么表情。
程昱看曹操阴着面容,错以为曹操仍在思忖,连忙建言。
“丞相,先生这话说的不假!这周瑜明面上想要离间我军,但暗里却是想要解决我军水师!”
“此战我军要越长江天堑,若无蔡、张二人,实在是难以取胜!”
程昱颇为惶恐的说完,却看到曹操脸上闪过些许诡异,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不明所以的笑声,让程昱也有些呆愣,倒是一旁的秦川并无什么表情。
“哈哈哈,周郎小计,我岂能不知?”
“但这书帛若是真的,本相不诈他们二人一诈,如何说得过去?”
曹操脸上带笑的一番调侃,倒是把程昱弄的极为尴尬,赶忙对着曹操一拜。
“子翼,你且待孤知会刀斧手,将蔡瑁张允二人放了。”
“传孤的话,让他们二人继续操练水军,这周瑜小二的计策已被孤识破,让他们莫要心怀芥蒂!”
曹操这如同换了个人的态度,把蒋干也弄的有些云里雾里,赶忙对着曹操拜了一拜便去传命。
而待这场中唯一的外人走远之后,曹操这才以手敷面,浑身一阵颤抖。
“丞相!”
“丞相,您这是?”
秦川和程昱看到曹操这幅模样自是大惊,赶忙上前就要探查曹操情况。
还未等二人近身,曹操手掌一举,这才有些喘息的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孤……无事!”
“这周瑜小儿,竟用这般计策辱我,实在欺人太甚!”
“今日若无问天先生在侧,孤险些中计,错斩我军水师统领!”
曹操此刻头晕目眩,堪堪从牙关挤出了几句话,这才觉得好了些。
“怕是头风犯了吧,每次曹操情急之后必然头昏,看来今日着实是被气着了……”
看到曹操面容狰狞之色隐了下去,秦川也意识到了曹操如今身体怕是到了多事之秋。
而今后曹操病逝,便与这头风关系颇大!
“不过先生,孤有一事极为好奇,先生可否为孤解惑?”
随着曹操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换上了平日里与近臣那略做轻松的模样,颇感兴趣的看向秦川。
“丞相言重,若丞相有惑,在下自然极尽所能。”
秦川倒是显出了一副不卑不亢,单手背负腰间等待曹操发问。
而曹操此举,反倒是让一旁的程昱为其捏了把汗。
“据孤所知,你是荆襄人士,是孤收复刘琮基业时才到了我军帐下。”
“可刚刚孤当着外人的一番做派,若是旁人怕是早已因孤夺了你识破计策之功劳稍显不满,反倒是先生神情竟无一丝变化……”
“莫非是先生觉得周郎这般小计,轻易点破并无什么功绩不成?”
说到此处,曹操不免生出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