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来,那些人的军队肯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辽东的动静,谁能承担得了?
“秦佥事,你可别这么做!”
阎鸣泰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震撼,对着秦兴宗问道:“你是不是要为了一个流言,将所有牵连进来的人都给抓了?
如今辽东战事不稳,万一辽东战线因此而乱,被建奴趁虚而入,这个锅,又该由何人承担?”
“阎巡抚!”
秦兴宗用手中的折扇指向阎鸣泰,“我刚到山海关,你就让人监视我。
你觉得你这件事很隐蔽,我还不清楚么?
现在山海关有了风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跑到孙督师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说是有心怀不轨之徒,妄图破坏山海关的安宁。
我就不懂了,山海关附近有十万兵马,难道他们就这么不堪一击?
难道,阎巡抚的心里,还有其他的阴谋?”
“这……”张悬一愣。
阎鸣泰被秦兴宗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来。
孙承宗微微一怔,目光在阎鸣泰和鲁之甲和祖大寿身上扫了一圈,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阎鸣泰在自己主持辽东的粮荒案件中,就显得太过活跃,他也没有多想,只当阎鸣泰也在担心辽东的情况。
但秦兴宗一说,孙承宗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至于你的生日,我以前没有来过山海关,对辽东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秦兴宗继续道。
“不过,我身为锦衣卫总管,对军队也有一定的研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宁远城坐镇。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宁远城,反而要去山海关?
不要跟我说,你这次来山海关,是不是因为你手下的兵马不够,士兵们士气低落?”
“嗯?”陈锋微微一愣。
孙承宗闻言,有些意外地望了秦兴宗一,他说了这么多,也难怪祖大寿会出现在山海关。
“秦佥事此言何意?”
“老夫身兼镇守宁远城重任,这些士兵早就饿坏了。
我这次来山海关,就是为了告诉孙督师和阎总督,宁远城如今的情况,可有错?”
说着,他对着孙承宗拱了拱手,“孙督师,如果你认为我和辽东的粮荒事件,有关系,就立刻将我拿下,关押在此。
我倒要让这废物以特使的名义,把他的使者带到那里去,让他受尽屈辱!”
鲁之甲和吴襄,也都对孙承宗行了一礼,他们说的话,与祖大寿完全不同。
简单来说,秦兴宗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钦差,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摆明了就是要将他们当做人质,好让皇帝给他们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不如让孙承宗将他们拿下,至少让他们心中舒服一点。
你看看,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秦兴宗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心中暗骂一声,既然你这么做了,那就是做贼心虚了。
祖大喜,我还不清楚,你祖氏一族,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家伙。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孙承宗脸色一黑,眉头一皱,沉声道:“祖大寿,吴襄,速速回宁远城,粮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留在山海关做什么?
鲁之甲,如今安抚百姓的事情,已经基本尘埃落定,你也带着你的部属,前往宁远城坐镇。
关于欠债一事,我会和秦佥事商议的,你们先下去!”
老孙老大,我还真看不起你,你可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秦兴宗闻言,眼睛一亮,孙承宗的态度,让他有些捉摸不到。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玩。
“孙督师,您这是何意?”
秦兴宗目光闪烁,望着孙承宗,有些兴奋地问道:“现在这些人都是可疑之人,你让他们回到宁远城,难道是孙大人要庇护他们?”
“哼~”李天命冷喝一声。
孙承宗冷哼道:“秦佥事,你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要扰乱辽东的动静,还是要立下大功?
在这种时刻,只为了一点谣言,就要抓数位统帅,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辽东的战线又该怎么办?”
“还请督师明察!”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
“好吧,既然如此,本钦差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让我抓到你。”秦兴宗兴奋地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就不信了,出了那么大的纰漏,牵扯到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还被人给杀了!”
第153章唯一的真理
秦兴宗此次前来山海关,除了因为辽东失窃一事外,另一个更大的理由,便是因为他在监牢里,莫名其妙地死去。
虽然有不少人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但是孙承宗却无法继续调查,所以才会向天启陛下告状。
他离开了。
吴襄离开了。
鲁之甲转身离去。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从辽东的府邸出发,立即从山海关出发,前往宁远城。
“叔儿,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魏良卿有些不敢相信,看向秦兴宗:“我们辛辛苦苦找到的线索,难道就这么没了吗?”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顾宗杰不解的耸了耸肩,说道:“让鲁之甲等人走了,我们还能继续调查下去吗?
怎么会这样?”
第154章 建立边境
魏良卿和顾宗杰,在山海关大难临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种种蛛丝马迹来看,辽东的粮荒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想到。
结果,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着急干嘛,我和孙督师都不着急,你们这么着急干嘛?”
秦兴宗淡淡一笑,看向魏良卿等人:“这件事,必然涉及到不少人。
但有的情况下,太过着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大明在辽东一带,接连战败,失城,使得辽东战线形势错综复杂。
辽东的战事,往往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关乎大明江山的稳固。
若是大明掌控的辽东战线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辽东的建奴大军攻入山海关,那么大明的局势就会更加混乱。
所以每次辽东一线有什么需要,都会有大把大把的财力投入进去,就算财政很紧张,但总不至于让辽东的军粮断绝。
“好了,你在这等着,我要和老孙老大汇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顾宗杰和魏良卿,秦兴宗定了定神,缓缓离开了房间。
在来山海关之前,秦兴宗就知道这里肯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方,却没有料到会这么麻烦。
辽东的粮荒,用传统的方法,根本无法调查清楚,反而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需要知道如何利用这股力量,如何制造混乱,而这一切,都要取决于隐藏在暗中的人,会不会犯下一些错误。
“来了?”王耀听后一愣。
孙承宗坐在椅子上,望着秦兴宗回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淡淡的望着秦兴宗。
“来了。”叶伏天开口说道。
秦兴宗手持折扇,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长扇子一挥,看向孙承宗:“孙督师,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件案子,可比我以前,要难多了。”
孙承宗眼睛一亮,俯下身子,喝了一杯茶,道:“山海关之乱,是不是因为你?”
“不错。”王耀道。
秦兴宗淡淡一笑:“孙督师,我刚刚出了重金,就被人借了风头,送了一张字条过来。”
秦兴宗说完,便将那张信笺取了出来,交给了孙承宗。
“嗯?”陈锋微微一愣。
孙承宗看到这张纸,顿时皱了皱眉,这张纸怎么这么眼熟?
“孙督师,你有没有发现?”
秦兴宗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着孙承宗问道。
“这是我的私人订制。”
孙承宗微微一笑,对着秦兴宗道:“这种常识上的失误,以送信人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秦佥事,似乎有些人,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只但因各种原因,他不敢,确不愿卷入此这事情之。”
“没错。”
秦兴宗闻言,微微一笑,“孙督师高见,当年我在京城之时,便听闻辽东战事错综复杂。
然而,当他们抵达山海关的时候,还没有进入辽东战线,就已经被浓浓的雾气笼罩。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孙承宗把手中的一张纸交给了秦兴宗,“秦钦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如今,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打草惊蛇的举动,又与我一起演了一出好戏,想必你对此事,已经有了新的见解了。”
“孙督师,是最了解我的人。”
秦兴宗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淡淡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鲁之甲等人,一定是有很大的嫌疑。
若是让我在山海关里为所欲为,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被我识破。
既然如此,孙督师觉得,如果你是鲁之甲,你会怎么让我逃出山海关?”
“挑起战事,挑起边关将士的怒火,将怒火转向了朝廷。”
孙承宗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在辽东的情况下,我只能让秦佥事你先出山海关。
所以,这件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他能做的,就是煽动建奴,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建奴入侵,就能化解所有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