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丽手里拿着一件还没来得及晾晒的小孩衣服，眉头紧锁。
“你们这些警察还有完没完？昨天才来过，今天怎么又来了？”
“许小姐似乎对自己丈夫的死，一点伤心也没有，难道你们夫妻关系不好吗？”
许丽看向文雯身后的萧陌然，刚才正是他在说话。
许丽撇了撇嘴：“他那种人有今天，早就在意料之中了，我当年要不是瞎了眼跟他，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许小姐，不管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我们今天都已经来了，希望你还是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文雯不愿意跟她耽误功夫，语气重了一点说道。
将手里的衣服揑成一团丢在盆里，许丽把双手在衣服的下摆上擦了擦，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有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吧，我还有事要做。”
萧陌然坐一边拿过两张小凳子，分了一张给文雯，自己把剩下的那张放在屁股底下坐着。
“为了不耽误你的事，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罗小伟在外面欠了不少债，是不是真的？”
许丽用手摩挲着大腿，语气中充满了愤怒：“那个混蛋，工作不好好做，整天就尽做些发财梦，本事不大，财得倒是很大，这几年在外面输了不少钱，三天两头的就有人上门追债，家里都被他折腾得差点连饭也吃不上了。”
好像是找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一样，许丽开始倒苦水。
“这个王八蛋，当年追我的时候，装得人五人六的，还说自己有多厉害，等到老娘跟他结婚后，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全靠他姐姐和姐夫接济，整个一寄生虫。
后来他姐姐死了，他姐夫把他安排在动物园上班，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一有时间还是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去赌钱，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他赌一两天的，家里没米他不管，孩子生病他也不管，这种人死了也没人为他伤心...”
萧陌然眼中一亮，打断了许丽的埋怨：“你说他的工资不够一两天赌的，那你们的生活全靠你的工资？还是说他有其它的经济来源？”
被萧陌然打断话，许丽有些不快，但还是回答道：“我那点工资也就只够吃口饭的，他平时喜欢在外面小偷小摸，有时候还能往回带点钱。”
“你说他小偷小摸，那你知道他的钱是从哪来的吗？”萧陌然追问道。
许丽摇摇头，“这我就不太知道了，有时候问他，他只让我别问，反正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丽想了想，说道：“就上个月吧，具体哪天记不得了，反正他一个月也难得回家几次。”
萧陌然沉默不语，他心想罗小伟这种隐晦的收入会不会就是造成他死亡的原因。
“罗小伟平时爱跟什么人来往，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下吗？”文雯接手询问道。
许丽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我哪知道他跟什么人来往，我也就见过一两次，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们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我还要忙着洗衣服，洗完衣服还要给孩子做饭，麻烦你们行行好去问别人吧，他死不死与我无关。”
文雯还要再问，萧陌然悄悄的拉了她一把，因为他听到外面出现几个人的脚步声，从脚步的节奏来看，这些人来势汹汹。
“许丽，你赵大爷又来了，你家罗小伟欠的钱应该能还上了吧？”果然，外面的人才踏进门，声音便已经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肥头大耳，脑袋上光溜溜的胖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弟，径直走了过来。
萧陌然一拉文雯，两人站到了一边。
文雯用眼神询问要不要管，萧陌然则是回了个静观其变的口型。
刚才还对萧陌然两人不耐烦的许丽，此时脸色苍白，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许丽强打起笑容：“赵哥您说的这哪儿跟哪儿啊，您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已经死了，这两天警察都上门几次了，他欠您钱，您找我们这孤儿寡母，我们那有钱还您啊。”
这位赵大爷一听罗小伟死了，脚步一顿，一脸诧异的道：“死了？你特么是不想还钱吧？找这种破借口，大爷我什么没见过，你这种招早就过时了。”
许丽脸现焦急，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萧陌然两人，赶紧道：“我没骗你，你看，这两位警官就是来调查罗小伟死因的。”
第90章 怒打债主
赵大爷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人，但是他只顾着要钱，就没有细看，这时将两人看了个仔细，顿时，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哟，警察我没看见，大美女我倒是见到了一个，妹子是混哪儿的？有没有兴趣跟大爷我交个朋友？”
看到那张大肥脸，文雯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听到对方的话后，小丫头火气蹭蹭往上涨。
“你说话客气点，我们是市局刑警支队的警察，别把你那一套流氓德性露出来。”
赵大爷还是不知道死活的样子，他不相信这么漂亮一女孩会是警察，像这样的女孩会赚那点死工资？想想都不可能。
“妹子，今天大爷高兴，你陪我去喝杯酒，咱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有事儿找你赵哥。”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抓文雯的小手。
作为富二代，又是支队的宝贝，文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小脾气一发作，想也不想，一个正蹬将赵大爷蹬了个王八翻身。
没想到这么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会突然动手，赵大爷肚子上挨了一脚，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向后倒去，屁股和后背一阵巨痛传来。
“哎哟，小贱人敢动手，给我抓住她。”赵大爷倒地后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叫着让手下抓住文雯。
两个打手见自家老大被打，连忙挥舞着拳头向文雯冲了过去。
一边看热闹的萧陌然怎么可能让文雯陷入险境，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打出，手掌在空中瞬间变成两道残影。
呯！呯！
两个小弟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打飞了出去，倒地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像是死掉了一样。
这只是萧陌然随手施为而已，他真要动手，一招之间可以同时取数人性命，不过他还没疯到杀人，只是通过劲力的振荡将两个小弟打得闭气晕了过去。
文雯还是第一次见萧陌然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这种功夫她见都没见过，就跟小说里的大侠似的，大眼睛里闪出强烈的好奇之光。
许丽可不懂这些，在她看来，警察打架厉害那是肯定的，所以现场反应最淡定的就是她。
还在地上没爬起来的赵大爷见到自己养的两个小弟这么简单就被解决了，吓得原本想站起来的动作变成了坐在地上。
“两位，咱们有话好说，今天是我有眼无珠，你们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我保证，以后见到二位一定退避三舍。”
可惜赵大爷的求饶并不被采纳，文雯上去就是两脚，这小丫头那双匀称有致的大长腿，此时充满了力量感，引得萧陌然都多看了几眼。
“哎哟...姑奶奶...我错了...你别踢...哎哟...救命啊...别踢那个地方，你是要我的命啊.....”
赵大爷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出租院。
那些躲在房间里的租客，隔着玻璃看起了热闹，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叫停，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的。
看文雯打得差不多了，萧陌然才施施然的将她拉开。
蹲下身来，看着赵大爷满是脚印的大肥脸，萧陌然估摸着这至少是四十二码的脸。
“别装死了，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萧陌然的话，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赵大爷半睁着双眼。
“我不行了，快给我叫救护车，哎哟，疼死我了...”
看着对方这一副想碰瓷的样子，萧陌然知道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好好说是没用的。
啪！
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肥脸上，一个清晰的手印出现在上面。
“你不起来，每过一秒，我就赏你一巴掌，就看你能坚持多久。”
这一下把赵大爷整不会了，剧本不对啊，一般不是一个打完，另一个就来说好话吗？怎么两个上来都打？
这下他知道遇到狠角色了，叫痛声都没敢发出来，怕被找到借口再揍他，赶紧坐了起来。
“两位老大，你们想问什么？小胖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让两位老大满意。”赵大爷满脸堆笑道。
噗呲！
文雯被这个家伙的厚颜无耻给逗笑了，她就没见过这种刚被人揍了，转过头来还满脸笑容表忠心的奇葩。
萧陌然扯过一张小凳子坐在赵大爷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总不会让我也叫你赵大爷吧？”
赵大爷身上一冷，赶忙说道：“我本名叫赵天霸，这名字是我老爷子看电影的时候起的，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为啥起个反派的名字，不过老大叫我小胖就行，我爸妈也是这样叫我的。”
第91章 天霸变小胖
萧陌然点点头，表示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
“你也别叫什么老大，我们是警察，不是地痞流氓，收起你那套社会习气。”
赵天霸，呃，不，应该是赵小胖才对，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这样摇下去，什么时候脑袋会被他自己摇下来。
“你说罗小伟欠你的钱，你跟他很熟吗？能这样放心借钱给他，关系肯定不差吧？”
赵小胖刚停下摇动的脑袋又开始剧烈摇摆了起来，这个滑稽的场面把文雯和许丽都逗笑了，许丽还畏惧对方的淫威不敢笑出声，文雯可没这种顾虑，笑得那叫一个痛快。
赵小胖对笑声充耳不闻，连忙回答道：“警官，罗小伟是欠我钱，但是我跟他真的不熟，大家也就是赌桌上认识的，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怕他跑路，所以才敢放心借钱给他...”
说到这儿，赵小胖眼睛突然睁得老大，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颤声说道：“我刚才听说罗小伟死了，难道他不是正常死亡？警官，你不会以为是我害的他吧？”
说到后面，赵小胖全身打起了摆子，身上泛起了一层冷汗。
催债、吹牛他是行家，但是说到杀人打架，他可是从来不敢的，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天生胆小，虽说在道上混，但都是吹出来的战绩，架都没好好打过一场，平时就是喜欢装狠，实际上就是个假把式。
萧陌然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你反应倒是快，知道他是死于非命，不过你不用怕，我也没说是你杀了他，我不过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是你如果敢骗我，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听到萧陌然的话，赵小胖的大脑袋从前面的左右摇动变成了快速的前后摆动。
“警官，您问，我知道的绝不敢隐瞒。”
“你对罗小伟在外面混的事情知道多少？把知道的都出来。”
赵小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我认识罗小伟是在两年前，那是在一个朋友的牌局上，当时他出手特大方，本来他来之前我们只是小赌，可他上桌后就直接翻倍，我还以为他是江涞市哪家的富二代，后来接触了几次之后，我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就是个啃姐的货。
他这种人，爱赌爱玩儿，但是又没什么本事，赌运又不好，稍微熟了一点他就开始跟你借钱，我们那个圈子里有不少人借过钱给他，一开始他跟我借钱，我还犹豫过，后来听朋友说这小子虽然吃喝嫖赌样样具全，但是从来不会随便赖账，我这才把钱借给他。
前几次他都准时还钱，可是两个月前他跟我借钱之后就失踪了，我以为这小子想黑我的钱，所以才找上门追债，我要是早知道他已经死了，也不会今天还来找他要钱。”
“你说他和你们玩儿的时候出手大方？而且借的钱还能准时还上，你知道他从哪儿来的钱吗？”萧陌然两眼死死的盯住赵小胖。
不知道萧陌然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自己，但是现在肉在砧板上，他也不敢不回答。
“具体他哪儿来的钱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次我无意间听说这小子经常向一个叫钱总的人倒卖什么东西，我猜他的钱应该就是从这里来的。”
说完，赵小胖可怜兮兮的看着萧陌然，仿佛在说，大哥，我都已经这么配合了，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放我走了？
萧陌然无视他的表情，一些拼图出现在大脑里，似乎已经抓住了什么。
“我再问你，那个钱总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在哪里能找到他？”
赵小胖为难道：“警官，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钱总，他是干嘛的，叫什么名字，我一点都不知道，平时他也就是喜欢赌两把，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其它的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跟您说了，您就饶了我吧。”
萧陌然冷笑道：“想走？很简单，你帮我找到这个钱总，我就放过你，要不然你就跟我回局里，什么时候想到办法，什么时候就放你回家。”
赵小胖一阵纠结，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能让这位爷满意，自己是脱不了身了，于是把牙一咬。
“警官，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他，但是您能不能替我保密？要是被人知道是我泄的密，以后我也就不用混了。”
这次萧陌然没有为难他，“你只要配合，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没想到这次出来找许丽，没从她那里问到线索，反而从一个追债的人身上问到可能破案的情报，这真是叫缘分啊！
第92章 上门调查
“先站起来吧，一直坐地上算什么事儿。”招呼了一声还坐在地上的赵小胖。
赵小胖一脸的幽怨，心想还不是因为怕你再揍我，要不然谁愿意坐地上。
萧陌然回过头对文雯说道：“你联系一下宋宁，叫他安排人来处理一下这里，让这位赵天霸同学带他们去找那个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