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说了,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追究我干的这事儿?”
萧陌然眼皮一抬,冷笑道:“在这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相信,你的问题总不会比杀人还要严重吧!”
钱进财被萧陌然这个冷笑话,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警官,我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那你倒是说啊,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说了。”宋宁在一旁恐吓道。
“我说,我说,其实吧,我除了开宠物店,还给一些餐馆供应点比如狗肉之类的食材,算是找一些贴补。而且我家里本来就有些钱,开店不过是我个人的兴趣而已,警官你们不信可以去查。”钱进财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没什么底气,反而是说到家里有钱,马上底气十足。
萧陌然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胖子,调侃道:“开宠物店的人,给餐馆供应狗肉?你也不怕被动物爱心人士打死?”
钱进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警官,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嘛,一开始我开宠物店确实是只想搞好宠物这块,但是有些餐馆不知道怎么的找到我头上,让我帮忙提供一点渠道,我一琢磨也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确实有些爱心人士送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到我这个宠物店。”
说到这儿,钱进财忍不住‘呸’了一声:“不过这些所谓的爱心人士实际上就是些垃圾,他们把这些猫狗之类的动物,送我这儿来以后就不管了,合着就是他们发挥爱心,我就活该破财帮忙呗!搞得我像是开免费店的一样。
这后来吧!送到店里的流浪猫狗就越来越多,你不收还不行,那些爱心人士见我不收,还堵我大门骂街,说我没有爱心,没有同情心,天地良心,这些孙子真特么不是东西。
收到后来,我一看这丢也不好,不丢吧,我这个店实在是干不下去了,所以那些餐馆老板一找上我,我当然马上同意,当天就送了二三十条过去。”
他看了看萧陌然两人的脸色,确定没有发怒的迹象,便继续说道:“你想啊,那些人免费送一条狗到我这儿来,我转手一卖就是最少几百块钱,这种零成本的生意到哪儿找?换成你们,肯定也招架不住这种好事儿吧!”
“停,你别把我们想成你这种人。”萧陌然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制止道。
钱进财脖子一缩,像个胖乌龟似的,充满了喜感。
“那些放在面上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的底子干不干净,我们很清楚,你如果再这样胡说八道,那我们就不用再跟你废话下去,赌博、提供非法肉食,单这两条就够你受的,更别说我们还掌握了你更多的犯罪证据。”萧陌然故作神秘的吓唬着胖子。
第96章 动物买卖
钱进财作为混了这么多年江湖的老油条,他知道今天要不吐出点什么,肯定不会好过,于是连忙点头:“警官,你们抓我来肯定也不是只为了我赌钱的事儿,能惊动你们刑警队的事儿就不是小事儿,您问,我答,但有一件事儿咱们得先说好,如果说到行内的事儿,咱们从这儿说,就从这儿断,出去了可别说是我说的,您看怎么样?”
萧陌然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点了点头。
“罗小伟你认识吧?”
钱进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罗小伟?我不认识这个人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萧陌然看他说的不像是假话,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我可是有确切的消息,你跟罗小伟是认识的,他还向你提供一些市面上找不到的好东西让你处理,你忘了?”萧陌然面不改色的忽悠。
钱进财又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提高了声音叫道:“您说的罗小伟不会是韦小四吧?”
萧陌然和宋宁一怔,“韦小四?什么鬼?”
萧陌然反应非常快,他马上明白这两个名字之间的联系。
韦小四反过来就是罗小伟的字加名的偏旁部首,这应该就是罗小伟在外面的化名,他知道这些在道上混的,有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改名换姓,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以及不会被人出卖。
“算是吧,你说说你跟韦小四,呃不,罗小伟的关系,以及他向你提供的东西。”萧陌然老神在在的继续话题,并没有让钱进财看出什么端倪。
看萧陌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钱进财把不准状况,只能如实的说道:“我跟韦...罗小伟是在赌桌上认识的,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一开始大家只是赌友,算是点头之交,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知道我搞宠物这块,后来这小子有一天突然找到我,说可以给我提供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野生动物,卖出去后,我和他二八分成,我一听肯定不干,而且他的底细我也不清楚,万一他是卧底什么的,我不是羊入虎口吗?当时就准备走人,后来还是一个老哥们儿给他做保,我才答应他这个提议,当然主要的原因是我手头上有一些客源,确实需要找野生动物,最后我们约定四六分成,我四,他六,这才有了后面的合作。”
钱进财舔了舔嘴唇,看向萧陌然说道:“警官,能不能给支烟?”
伸手从包里拿出香烟,丢了一根给对方,顺便给他点上,萧自己也忍不住点了一根,示意宋宁要不要,可这家伙脑袋摇得跟电动的一样,他可没萧陌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审讯室里抽烟。
一时间,审讯室里烟雾缭绕,钱进财抽了两口烟后,心情平复了许多,便继续说道:“他一开始确实给我提供了一不少好货,像野鸡、野鸭、野兔之类的,我和他也分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野味儿最多就是卖到餐馆里,赚的钱还不够赌的,后来我搭上一些专门养名贵宠物的大客户,我就问他有没有门路搞到货,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那段时间,只要顾客想要的,就没他找不到的,我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一个客户想要养一只水獭,你们也知道,这玩意儿是保护动物,一般人还真不敢弄,可没想到这小子一转头就给我弄了过来,客户一高兴,还多给了两万块钱,单那一次,他就分了十多万....”
“他是从哪里弄到的货你知不知道?”萧陌然打断他的话。
钱进财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干我们这行的有个行规,不要去打听人家的货源,容易招祸。”
“那你还记得他最后一次给你提供的是什么野生动物吗?”
钱进财将只剩一点的烟狠狠的抽了两口,然后把烟头拿在手中。
“最后一次?说起这个事儿来,我就来气,这小子平时总爱吹牛,说自己多行,可最后一次却坑惨了我。”说到这个事情,钱进财的怨气一下子升到了巅峰。
第97章 监守自盗
“有一个客户找到我,想要养一种极其珍稀的名贵鸟类,我当时就想拒绝,可是对方出价太高了,面对这种诱惑,我一想,这小子不是总说没自己弄不到的动物吗?我就在他来交货的时候问了他一下,可这小子一口就答应了,看他说得非常确定,于是我就向客户回复,还把订金都给收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从那天之后就失踪了,客户没见到货,直接带人上门来堵我,最后我不但把订金退了回去,还赔了对方二十万块钱,哎哟,我混了这么些年,最丢人的就这次了,现在说起来我还心疼得不行。”
看着钱进财捶胸顿足的样子,萧陌然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之前在宪守成家的那种怪异感再度袭来。
“那个客户想要的是什么鸟?”
钱进财喘着粗气道:“是一只紫蓝金刚鹦鹉。”
萧陌然脑袋里‘轰隆’一声,瞬间呆住了。
“原来这才是案件的关键。”他的记忆回到了宪守成的书房里,那桌上的一份论文题目,《论紫蓝金刚鹦鹉的迁栖与特性》,作者署名是罗小娟。
“罗小伟答应给你找紫蓝金刚鹦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萧陌急忙问道。
钱进财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上个月2号,他答应给我弄紫蓝鹦鹉的那天,那一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萧陌然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是28号,上个月2号到今天有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上很吻合。
示意宋宁收尾,他自己则是走出了审讯室。
回到宋宁的办公室,喧宾夺主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屁股都还没捂热,文雯就已经闯了进来。
“组长,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没有?”
看着像个好奇宝宝的文雯,萧陌然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是有些发现,但是现在口渴,不太想说话。”
文雯娇憨的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想使唤自己,但是急于想知道结果的她,也懒得计较这些,手脚利落的给他将茶泡好,用的还是宋宁珍藏的好茶叶。
说起这个茶叶,上次萧陌然急着走,没想着跟宋宁要,宋宁这货就以为他不识货,连藏的地方也没变,没想到这次又被文雯这个小白眼狼给翻了出来。
喝了一口茶,萧陌然舒服的哼哼了两声,直把文雯弄得汗毛直竖,不由得催促道:“快说,快说,问到了什么东西?”
把茶水咽下肚子,萧陌然才说道:“这茶叶等一会儿给我带上,反正宋宁也不识货。”
文雯不耐烦的答应下来,萧陌然才进入正题。
“按钱进财所说,罗小伟一直在向他提供野生动物...”
“钱进财是谁?”文雯一脸茫然的问道。
萧陌然在她那个可爱的小脑袋上轻轻一个爆栗,打得她眉头直皱。
“真是笨,钱进财当然是钱老板啦,这都想不到。”
文雯恍然,暗骂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害得白挨一下,连还手的借口都没有。
“罗小伟向钱进财提供了两年左右的野生动物,从中得到了大量的金钱,但是这小子宁愿拿去赌光了,也不愿给老婆孩子改善一下生活,说一句他该死,也算恰如其份。”
说到罗小伟的这种奇葩行为,就连萧陌然也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后来钱进财的客户想要一只紫蓝金刚鹦鹉,罗小伟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你说这件事奇怪不奇怪?”萧陌然问了文雯一句。
文雯思索了片刻,说道:“确实挺奇怪的,我记得上次在动物园的时候,宪守成说过,整个密云省就只有他们园里有一只紫蓝金刚鹦鹉,这个罗小伟哪来的本事另外抓一只给对方?”
萧陌然‘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还没想到吗?罗小伟要抓的本来就是动物园的那只鹦鹉,你别忘了他是在哪里上班,我敢肯定,在罗小伟上班后的两年时间里,动物园里经常出现动物死亡或者逃跑之类的事情,这就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而他一直给钱进财提供的珍稀动物都是来自于动物园内。”
第98章 怀疑对象
文雯如梦初醒一般,突然叫道:“你是说罗小伟是因为想偷紫蓝金刚鹦鹉,所以才被人给杀掉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动物园里面的人?”
萧陌然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说道:“这个人不但是动物园里的人,而且你还认识。”
这下文雯彻底蒙圈了,她抓了抓秀发,疑惑道:“我认识?谁啊?”
“宪守成。”
“宪守成!!?”
“宪守成?”
萧陌然话音刚落,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惊讶带疑问的女声当然是在房间里的文雯,而有些茫然的男声则是刚刚从外面开门进来的宋宁。
才一开门就听到萧陌然提起宪守成,他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了?钱进财那里还挖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无视宋宁的茫然,萧陌然问道。
将房门关好,宋宁快步走到萧陌然身前,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走了以后,那小子什么有用的都说不出来,先别说他了,你刚才说宪守成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新的发现?”
看到宋宁进来,文雯乖巧的没有追问,只是很自觉的用宋宁的杯子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拿出香烟点了一根,顺手丢了一根给宋宁,萧陌然点上火,美美的抽上一口,吐出一条白色浓烟后,这才开口。
“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我觉得宪守成有很大的嫌疑,但是还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不再像之前那样没有明确方向的盲目调查,我想我们还需要到动物园进行更加有针对性的调查。”
宋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也是个老刑警了,办案最怕的就是一没有方向感,二没有怀疑对象,如今两样都有了,只要有针对性的去查,肯定能查出点东西。
“那咱们现在就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抖掉手上的烟灰,萧陌然想了想道:“可以,但是你要注意查几个地方,第一,一个月前宪守成在动物园的具体动向。第二,查一下那只紫蓝金刚鹦鹉的情况。”
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喝了一口茶,萧陌然继续说道:“第三,查证一下罗小伟在动物园偷取动物的真实性,越详细越好。”
“你明白了吗?”
宋宁连忙点头:“明白了,我这就亲自带队过去,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行,你就忙你的吧,我们就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萧陌然站起身来,给了文雯一个眼色,小丫头很机灵的将一个装有茶叶的盒子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跟着萧陌然的背后走了出去。
看到两人走了,宋宁这才将手里已经自己熄灭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嗯?”
茶水一进嘴里,宋宁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个大步就跨到自己藏有茶叶的柜子边上。
没过几秒钟,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啊....我的宝贝茶叶啊,萧陌然你这个土匪,文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好歹给我留一点儿,你特么的给我连窝揣,你们这两个狗男女....”
砰!砰!
萧陌然和文雯各自上车关上车门,文雯献宝似的从包里把装有茶叶的盒子拿了出来。
“呐,给你,你下次别让我干这事儿了,宋队现在肯定恨死我了。”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她那张小脸上,只有兴奋和开心的表情。
接过盒子,萧陌然义正严词的说道:“我这是在挽救他,好歹是个领导,不能被这些东西影响到他的高风亮节,再说了,这样的好茶,就他那种水平也欣赏不来...”
说到后面,萧陌然自己也有些编不下去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控制不住。
文雯白了他一眼:“现在咱们准备去哪里?不会真等着宋队他们的调查结果吧!”
第99章 再入小区
萧陌然发动汽车,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
“当然不能干等着,我们现在要去重走一次运尸路线,看我的推测成不成立。”
“运尸路线?你怎么知道宪守成是从哪里运尸的?”文雯作为一个有疑惑就要问的乖孩子,把提问这一项能力发挥得很自然。
“跟我走就行了,以你的脑容量,还是别知道这么多为好,免得到时候大脑的运行速度受影响。”萧陌然坏笑着说道。
已经对他的话有些免疫的文雯,并没有发火,只是用小拳头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