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挂在了腰间,还是这两天让老铁这一个铁匠铺老板,临时敲打出来的铁皮喇叭,嘴里吼出新的命令:
“所有人听令、着甲~”
所以吼出了这样的一个命令,那是营中的众人,虽然早就做到了人手一件盔甲。
可是为了行军的方便,以及保持更多的一些体力,在行军的过程之中,除了胡彪等少数人员穿着盔甲行动,其他人的盔甲如今都是放在了大车上。
现在赶紧穿上,一方面是准备应对马上就要开始地战斗了。
另一方面,也能防止冰雹砸在了身上后,所产生的那样一种强烈的疼痛感。
特么!身为一个湘省出生的南方人,在胡彪这么二十几年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颗的冰雹了。
这玩意如此粗大,若是不做一下防护,一个运气不好搞不好还能真砸死人。
至于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任务后,胡彪这货依然采用着用铁喇叭喊话,这么一个土鳖到家的指挥方式,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说法。
旗号、鼓号这些指挥方式,他们也不是不懂。
关键是,这不是时间有限之下,还来不及给手下的一众敢战士们,培训清楚他们惯用的各种旗号、鼓号。
无奈之下,只能使用着指挥靠吼,这样一个土逼的方式。
好在这样的一个方式,虽然是土气了那么一些,貌似还挺好用的了……
在胡彪的吼声之中,一众被冰雹都快砸晕乎了的敢战士们,立刻是纷纷的反应了过来,互相帮忙之下将盔甲赶紧套上。
等到全套的盔甲,成功地穿戴在身后。
顿时越下越大的冰雹,虽然砸在身上后依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对他们已经造不成致命威胁,慌乱的情绪也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情况后,胡彪带着一丝的轻松,再度发布出了一个新的命令:
“旭风、把旗帜给我竖起来~”
听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后,旭风整个人却像是被过电了一般,浑身大大的来了一个激灵。
激灵完了之后,就脸上带着一个不正常的潮红色,飞快取下了身后一直背着的一个油布包裹。
取出了其中一面血红色战旗,几个动作下、就是将旗帜系在了一根足有着五六米高的木杆上。
在车阵稍后一点的位置上,将其高高地竖起。
只见在红色的旗面上,用楷书体绣着三个金色的繁体字:玄戈营。
一群由临时招募、犹如炮灰一般敢战士们组成的杂牌步军营,自然没有什么前缀的营头名字。
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着胡彪,安排据说‘十字绣’手艺不错的阿芬,晚上加班、加工出了这样一面‘玄戈营’的大旗。
而现在打出来了之后,唯一就是告诉了战队的所有人:
此战、一步不退!安西军玄戈营那些英灵们,郭昕、王校尉、张铁柱、梁大牙、独眼龙,秀才等人,就在天上看着你们了。
确实也是这样,当这样一面战旗被竖起,并且在北风之中被吹得猎猎作响的时候。
不管是杨东篱、AT、旭风、仓管、锋锐、狼青、这些真正参与了龟兹城任务的资深老鸟,还是队正、武卒、二胖、战象等才加入战队的新嫩。
嘴里在纷纷低声,不知道骂出了一句什么之后,脸上死战的决心那是如此坚定。
而之所谓上行下效,一众敢战士们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要匆匆在这里结阵;但是看到了一众上官的表情后,一个个本能之中也是严肃了起来。
很有些神奇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玄戈营’的战旗,有着类似于驱邪的效果。
在战旗被竖起之后,北风、冰雹、这些很快之后就全部停止了下来;可惜这一切,停止了还是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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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兵的出现,远远比起胡彪他们预料的时间,似乎还要更快一些。
又或者换上一个说法,大宋精锐的西军战士,溃败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更为快速了一些。
从冰雹落下时算起,时间最多也就是二十几分钟之后的样子。
好家伙!这么算起来,怕是冰雹落下了最多两三分钟的时间,那些断后的宋军,就是被打得大败。
问题是这样忽如其来的冰雹,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地砸了下来,不存在辽兵不受影响,可凭什么宋兵一方这么快就败了?
当时胡彪等人一行人,才是将将做好了所有的战斗准备。
忽然之间,身前方向上那些因为他们结阵,算是被拦下后就原地休息、躲藏着冰雹的宋军战士们,勐地就是向着车阵这一边乌压压地冲了过来。
好像在他们身后,有着巨大的恐怖正在袭来一样。
还能是什么恐怖?无非是溃兵们出现了,顺带着将老种相公战败,辽兵追杀过来的消息带了过来。
让这些人,也加入了溃兵的行列中。
眼见着这些人沿着土路、撒开了双腿,径直向着车阵正面冲了过来。
胡彪心中清楚地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冲乱了他们的阵型,不然这一仗没打就是输掉了。
拿起了手中的铁皮喇叭,嘴里就是对着外面大喊起来:
“右边、右边,都从右边的林子里走,有胆敢正面冲阵者、格杀勿论……”
第295章 得罪死了
胡彪嘴里,那一个‘格杀勿论’的声音才是落下。
杨东篱等人也是纷纷一起开口,对着这些溃兵们喊了起来;并且对着越从越近的这些人,挥手示意他们从右边的林子里走。
那里虽然灌木密集,骑马无法通行。
但是步行还是能勉强通过,无非是走得有些艰难,速度上也会慢了一些。
可是那些溃兵们,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跑,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逃离这里,逃出一条性命来。
明明阵中的喊声,不断清晰传进了耳朵里。
却是在不管不顾之中,依然一头向着车阵从了过去。
毕竟在他们看来,眼前车阵一路横过来的大车,他们在两两之间,还是有着能容纳一两人通过的一条空隙。
若是从那里钻过去,起码要快出好些、节省不少的时间。
眼见着自己嘴里的汉话,居然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胡彪只能是硬起了心肠后,在嘴里吼出了一句:
“放箭、先警告一下他们~”
在一阵‘梆梆~’的弓弦震动声中,二十几支利箭从车阵里飞了出去,落在了冲在一众溃兵们的身前,锋利的箭头深深插进了烂泥中。
又或者,不知道具体飞到了哪里去了。
瞬间之中,战队老鸟和菜鸟网友们在箭术上巨大的差异,清晰无疑地显露了出来。
因为除了一阵风,这一个漠南小哥之外,其他的菜鸟有一个算一个,貌似全部都是射偏掉了。
然而,胡彪他们这样一种警告一般射击,许是数量稍微少了一点的原因。
对于那些只想逃命的溃兵们,似乎没有一点作用,这些人依然是嘴里大叫着,向车中疯狂冲了过来。
见状之下,胡彪心中终于是杀心起了。
没办法!不是胡彪他狠心,居然是对着一众军中同袍起杀心了;而是知道在这样一种关键时刻,必须是硬起了头皮才行。
甚至这样的做法,反而是还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因为若是没有人给他们断后,这些人将很快就被辽兵精骑们追上,像是猎物一般地从背后轻易杀死。
这样的一个道理,战队的众人们自然都懂。
所以一个个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也是一个个射出了手中新的一支利箭;可是因为数量太少,在射翻了十几人后,效果依然不咋滴。
让溃兵们稍稍迟疑后,依然是继续冲了过来。
关键是营中的其他敢战士们,这些炮灰们现在有点不敢动手啊;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谋反。
见状之下,胡彪调转了铁皮喇叭,对着他们吼了起来:
“兄弟们,看样子是老种相公他们败了,辽狗精骑正冲杀了过来;若是任由这些溃兵冲破战阵,怕是大家都全完了。
人的双腿跑得再快,能跑过战马的四条腿?
大家想想家中的爹娘和姐妹、兄弟,你们难道任由这些辽兵祸害;昔日的血海深仇,难道也是就这样忘了?
还有想想看《白毛女》的时候,你们留着猫尿时,嘴里说了一些啥?
看到那一块白色石头了没有,大家给我速速放箭,超过石头的溃军全部杀了;事后若是朝廷追究此事,姓胡的我一并承担。”
在胡彪的吼声中,如今尚且有些稚嫩的岳爷爷,脸上虽然满是痛苦之色,依然表现出了慈不掌兵的优秀统兵素质。
一咬牙后,嘴里附和着吼出一句:
“胡指挥使说得没错,大家同我速速放箭~”
说话之间,手中的一张很是有些夸张的大弓,开弓之后就将一个已经冲到了阵前,大约三四十米外的溃兵,左边大腿直接射穿。
他这样的一个带头作用,当即就是取到了一个极好的效果。
阵中上一百五十几个,手中拿着步弓的箭手,纷纷对着那些冲过了溃兵开弓射箭,转眼间就是射翻了七八十人,让阵前的土路上倒了一地。
这样一个凶狠的杀伤效果,终于是让那些溃兵们清醒了过来。
他们眼中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嘴里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又或者是叫骂声中。
转身之后,就是向着右边的林子里跑了过去;任由林中的灌木和荆棘,将他们身上单衣挂烂、身体挂出一道道血痕的同时,踉跄着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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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这样一些情况,直到一部分的溃兵在慌乱中,很是有些艰难穿过了林子。
算是已经逃过了最危险的区域,有着更大可能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惊恐和慌乱才是平复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别样的情绪。
更为准确地说,当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那一道薄薄的防线后,不过寥寥数百人坚定的背影,智商多少恢复了一些的他们,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愧疚。
许是他们也在这一刻想起了很多的东西,比如说:
当初随着童太师的大军誓师,开始出动伐辽的时候,自己心中那一个想要立下大功,封妻荫子的美好想法。
又或者是那某个感动的瞬间,发下了与辽狗不共戴天的誓言。
其中绝大部分的人员,在这一份巨大愧疚中,不过是掩面继续狂奔而已,他们当前更大的愿望,还是希望可以活下来。
可是还有着极少数的人员,要么就是与辽狗有着血海深仇,要么就是心中的血尚未全部冷掉。
跑着、跑着,忽然就是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咬牙后,转身就是向着那一条单薄的防线跑了过去,准备加入到了其中;哪怕有着极大可能,今天就在战死在其中,但也是求得一个心中畅快。
看样子,最近这些天那么多场的《北宋版白毛女》,胡彪他们还真没白演。
而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胡彪他们依然在不断开弓射箭,将一些试图冲阵而过的人员当场射杀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林中的环境行动不便,现在那里同样是堵着一大群人,等待着能从林子里通过。
整个的林中通道,虽然是不至于彻底堵死,可是速度上很慢。
顿时,一些自问身份不同的一些军中武官,以为胡彪区区一个杂牌步军营的指挥使,根本就不敢对着自己动手的原因。
带着手下,数量或多或少的一些亲卫,纷纷就是拍马向着车阵这里,一边大喊着,报出了自己是XX身份,又或者某某人是自己亲戚的关系。
一边拍打着战马,径直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