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从一名刀客开始 第17节

胜南一惊,知道内力缺陷已经被他驾驭,深受这一掌之害,不知不觉便昏昏欲睡,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冥冥中再次听到玉泽亲切的声音:“林大哥。”他记得,眼前这片光亮是他们一起往地窖上走去,一起把黑暗弃在后面的那条路,当时玉泽刚刚和他表白心意,他的脑海里所有思绪都被冻结

,只听见玉泓曾问过她一句:“姐姐,这是为什么?难道不该是天骄么?”“不,我爱的是林大哥,天骄给不了这份爱。”她说她不后悔。

可是这个出现在眼前的高手,明显比从前任何一个都有威胁,因为他在万人之中立刻“听见”饮恨刀,而且对胜南开门见山地直击最弱点!

胜南知觉越来越模糊,以至于逻辑都开始混乱,隐隐约约耳边又响起宋贤的声音:“等等,我有事要告诉你1

宋贤这时候眼皮跳得异常厉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倒过来?”

“不碍事,我两只一起跳1吴越也紧张。

沈望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胜南一心只想着逃走,还说时间紧迫?这不是做贼心虚么?不被人怀疑才怪1

“依胜南个性来看,应该是为了不和那些士兵们纠缠不清吧。而且万一有个什么,也不会连累我们。”吴越猜测道,沈依然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还是逃掉了啊!这些士兵也就奉命游戏

游戏,追了一会都放弃了,应该是没事了。”

宋贤有些郁闷:“他逃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把玉泽姑娘的事同他讲呢!”

就在昨夜,宋贤不知何故睡不着,借兴出游,把江洋道逛了一番意犹未尽,就跑得更偏僻了一些,边欣赏冬季夜景边回想三兄弟在红袄寨里的事情,他三人当真是桃园结拜那样的兄弟,生死

患难全经历遍了,当时寨规森严,他们的生活也枯燥,艰苦的日子总能相互渗透,彼此习惯,原本他们三个都一样,武功高强,当定了少年领,可是为什么,要抓住胜南那个把柄?张安国…

…奸细……

宋贤叹气,坐下来靠树看天:唉,如果胜南不能出人头地,他们三个年少时候的心愿就不能算被彻底实现……

许久,才感到一阵冷风抚过脸颊,空气中还藏着一丝极淡却沁人心脾的香味,清新而自然,他精神为之一振,几乎要站起身来,当此时,耳边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依稀是掬水声,他警觉着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瘦削的白色背影在潭水边,似乎在洗脸,宋贤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女孩在洗脸啊!

不对,这么偏僻,不会有个单独的女子吧?不由得下意识去摸潺丝剑,那女子侧过头来看了看,起身叹了口气,似乎在啜泣,听她哭声凄切,宋贤心中莫名感动,又搀杂些惧怕:难道是鬼?

!对,鬼哭!

那女子转过身来,边拭泪边往这边走,宋贤心头一阵紧,本能抽剑防身,那女子被光亮一惊,急忙闪避,宋贤看她害怕,又跟上一剑,这女子也当即再躲,她似乎被惊吓过度,跌坐在地,宋

贤剑指她咽喉,两人齐问:“你是谁?1宋贤隔得如此近,吓傻了呆呆掣回剑来:“你你你,是人是鬼?”那女子没有动弹,一脸忧愁和不解,头有些散乱,几缕青丝贴在额上,一双眼睛

楚楚可怜地看着宋贤,朦胧月光下,她像被一层雾气环绕着,白衣裹在身上,显得十分瘦弱,一阵风吹过,她收起适才惊慌:“你是什么人?”

宋贤看她月光下有影子,心中抱歉不已:“对不起,姑娘,我……我……”他伸手来拉她,她不接,自己爬起来,宋贤只晓得呆在那里,就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这女子见他呆,柔声

问道:“你没事吧?”宋贤缓过神来,急忙说:“姑娘,我将你当成鬼啦!真是,我也太傻了1他率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女子嫣然一笑,宋贤登时手足无法协调,只得也傻傻回报笑

容:“这么晚了,姑娘为何还一人在此,不怕危险么?”

女子收敛了微笑,喃喃道:“危险?是啊,点苍山外表这么美,其实这么凶险,不过,玉会保持它的光泽,一定会等他回来……”她走了许久,宋贤才想起,这个女子十有**是蓝玉泽无疑!

想要去追,伊人无踪。

宋贤叙述完,赞道:“当时听胜南讲玉泽姑娘时,还未觉得这世上真有这般女子——美丽善良又坚定自己的感情,对胜南用情至深,胜南真是好运气。”吴越笑着打趣:“宋贤不会动真情了

吧,敢不敢跟胜南抢啊?”

沈依然赶紧道:“那怎么可能?红袄寨里的姑娘们都说,宋贤是木鱼脑子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和尚,事业一等一的重。”宋贤半开玩笑地说:“那不一定,仙女一样的女子,我到是可以考

虑考虑呢。”沈依然听罢哼了一声,夺门出去了。

却说当凤箫吟和胜南在祁连客栈作弄宋兵之时,6怡刚好也在某个窗口,痴痴看着,想笑却忍不住伤怀,江晗走过来,看了一眼就关上窗子,鄙夷道:“有什么好怀念!刚刚一个蓝玉泽,现在

又换了一个。”6怡冷道:“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你,就不会食言,你做出那种事来,对自己难道还没有信心?”江晗有些恼怒,没说话。6怡看他摔门走了,回到窗口去看,热闹已经散场。

胜南睁开眼,胸口郁闷减轻了很多,也不再有麻痹之感,一醒就听见凤箫吟兴奋的声音:“林胜南,你醒啦!”

胜南看看四周环境素雅,不知又至何处,正欲问,凤箫吟已喋喋不休地讲起来:“你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原来是大理有名的十四侠之一的东方琴东方大侠!”

胜南一愣:“原来是东方大侠,那么那个人呢?那个打伤我的人呢,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他说他是最了解双刀弱点的人,后来你昏迷之后,我试着去套他的本领,也没看出一点门路来,刚好遇见东方大侠,这边是他的地盘,那人不敢乱来,但肯定就在外面等你出去呢!”凤箫

吟道。

“若论单打独斗,怕连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这小女子?”一个老者携扇而入,他长得的确很象说书人口中的诸葛孔明,除了武功一流之外还擅长占卜星象,所以人送外号“妙算孔

明”。

胜南赶紧起身,东方琴以扇相拦,简单一个动作足见内劲深厚:“你不必起来,你内伤很重,还需要时日恢复。”

“东方前辈,那个人是谁?朝廷里何时多出了这一号高手?”箫吟问。

“他不是朝廷里的,他是金国鹰爪,而且和饮恨刀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你以后到江湖上去,最好不要和这个人硬碰,因为他所学的可能会专门克你!如果那个时候你明明可以躲过他偷

袭的一掌,就不必再接了。”

胜南一怔:“谨记东方前辈教诲。”

东方琴说了两句便离开,凤箫吟低头看见胜南仍旧不好的脸色,轻道:“真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只会傻在那里,也不会连累到你。”

胜南一笑:“那你就当是欠了我一命,什么时候还给我就好。”

夜晚的天空,诸多星星,闪烁不定又万古如一。

妻子走到身边来的脚步没有惊扰到东方琴的观察,她放下茶水,轻轻试探:“刀法天资,左右并用,正是练饮恨刀的两大条件,据说他全都有,而阡儿左右并用是很久才灵活的,而且当年楚

江出道的时候,也是一样,内力很浅……”东方琴停下看天,撇过头来:“你想说什么?”

她睿智地说:“我在想,饮恨刀恰好在他手里,或许是种天注定,不如先不要告诉楚江,当作是对这少年的考验。”

东方琴点头,继续说他观察的星象:“徐辕归来的那夜,我夜观星象,空中西南角的确是多出一颗明亮的星星,而这一次,林胜南的出现,天空里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了什么?一是他没

有能力,二是他将在灿烂后消亡,三是他本来就在天空里,第四点,他将对某一颗星星,取而代之1

等胜南恢复了体力那天,林凤二人终于听从东方琴吩咐,避开正面交锋,抄了条小路离开了峡谷,

一直在山坳中走,能体会到各种花卉盛开争斗的辛苦,离胜南步入这个喧闹江湖的时节已经三个多月,一年也接近尾声,事情没有变,但人却形形色色。一路走过观看过,就像身旁的流泉飞

瀑,急切地来,和自己生命碰撞过,又溅出老远,向各个方向。往上是一线天光,峡谷很窄,偶尔有野鹰掠过,出峡谷,依旧崇山峻岭,绵延不绝,胜南心情也不再沉重,决定和她一起翻山

过去,直向江洋道。

“那个人真是笨呀,如果他把东方谷全面包围了,我们还逃得出来么1凤箫吟得意地笑着。

林胜南一笑:“这里毕竟是大理,他能有多大的权力?话说回来,难道如果那人一直在外面守株待兔,我们就一辈子不出去,老死其中么?”

“那不一定了,你可以向东方琴学习内力心法,终有一天弥补好你的弱点。”凤箫吟疑惑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有这种致命的弱点?你的师父在教你刀法时没

有教过你内功心法吗?”

“我哪里有什么师父?”胜南苦笑,“这些刀法全是小时侯跟人家偷师来的,长大了之后才遇见一些指点迷津的高人。”

“原来如此啊。”凤箫吟恍然,“难怪了,这些年来没有一个高手出道时候内力很浅的,就算当年的林楚江,内力不甚厉害,也比你要好得多。到如今闯荡江湖了,你没有内力防身怎可以?

她思虑片刻,说:“饮恨刀到是有一本成的内力心法。据说这饮恨刀之所以被传言能统领江湖,完全是因为其上存有先前主人铸于其中的内力。只要结合那套心法把刀修炼到一定程度,将来

在练习或对敌的同时,就可以提升内力。”

胜南见她一脸欣赏的表情,笑道:“这简直是妄想,虽说现在饮恨刀在我手里,也终究不是我的,而且我和这饮恨刀好象八字相克。”

凤箫吟来了兴致:“如何相克法?”

胜南把那日在客栈后院对敌蓝玉涵时刚遇双刀就浮想联翩随后不济的事实和握住刀一刹那的幻觉讲述给她听,凤箫吟一脸诧异,听罢赶紧朝后退了退:“你别说了,我被吓坏了,需要振作一

下……”

第24章 命系刀锋1

同行数日,终于离开大理来到宋国的广南西路,这天夜里,林凤二人行至一片沙地,躺在细腻的沙土上,凤箫吟很快便入睡了,胜南没有,过去一直在脑海中不停地冲击澎湃,往事历历在目

——

那时他才七八岁大,正在练剑的时候忽然有一群童子嬉闹着跑过来打搅,最前面那个是地头蛇冯铁户的儿子冯有南,十几岁年纪,领着身后拖着鼻涕的小毛孩不怀好意地过来,冯有南随手抓

起一把石子便往胜南身上砸,那群小子自然跟着也来砸他,边砸边骂:“奸细后人!奸细后人!”

胜南有些惊慌,藏起剑来:“你们要干什么?!”冯有南轻蔑一笑:“叛徒、奸细的后人,长大了当然还是叛徒奸细了,咱们这里容不得你!赶快同你娘收拾了包袱离开泰安,否则休怪我们

不客气,孬种1

胜南被激怒:“你说什么?1冯有南讥笑着:“怎么着?想打一架?你敢么!我爹是冯铁户,你呢?你有爹么!你爹是人人唾弃的奸细叛徒,出卖义军罪有应得1胜南一怒之下冲上前去

将他推倒在地,一边揍他一边喊:“不准骂我爹!我爹是好人!”两人扭作一团,那帮童子名为劝架实则围攻,片刻胜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

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很小的时候,根本不懂也没有能力保护娘亲,那天冯铁户到他家里去,不知何故一直殴打他娘亲,最后将她一把推在墙角,鲜血从她额头一直流淌下来,直到多

年后的今夜依旧很刺眼。

一边回想,一边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切和荒凉。他枕着细沙,听见似乎正在流淌的沙声,手不自觉地触碰到腰间的饮恨刀。思及与之相关的江山刀剑缘,不可能想不到蓝玉泽,叹闯荡江湖数载

,美好幸福的日子竟稍纵即逝,忍不住有些抽痛。凤箫吟觉察出了什么,醒来问他:“怎么啦?”胜南忙掩饰说:“没什么,正在回忆往事。”

凤箫吟一愣:“往事?”胜南点点头:“在想我的父亲。”

凤箫吟哦了一声:“你是说张安国?”胜南微惊:“你也听说过?”

“显然知道,他是我师父平生最痛恨的人之一,不过这些天来和你同行,现你不会步他后尘。对了,张安国早已在三十年前死去,你应该不是他的儿子啊!”

胜南点头:“不错,我是娘在很多年前捡回的弃婴,亲生父母是谁,或许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凤箫吟眼中闪着泪花:“我也是啊,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也还不知道呢。”

说罢一阵死寂,两人非但没有开导对方反而令彼此更加难受,就这么度过一夜。

天刚刚微明,凤箫吟坐起身来,下意识地从地上捧起一把沙来,轻轻将沙撒在褥子上,沙从她指缝间滑落,在褥上清楚铭刻出五个大字:江山刀剑缘。很耀眼,凤箫吟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管

胜南有何反应,蓦地从一边提起,将褥子侧过来,这五字一撮一撮地往下流坠,这不过一刹那的事。胜南亲眼看着刚才那“江山刀剑缘”的毁灭,叹了口气:“我想起一句诗,折戟沉沙铁未

销。”

凤箫吟评道:“悲壮虽足,气势不够,何不用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胜南震惊于她的造诣,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终于也到了广南西路,杨宋贤吴越等人听说林楚江夺回双刀,兴致自然高涨,加上这次去云雾山参加比武争夺排名,两个少年年少轻狂,回到客栈把个见闻说得喋喋不休,易迈山在旁看着,

只是微笑不言语,而沈依然则托腮看着其中一个,暗自陶醉。

这时沈望从外面回来,打断了这种气氛,面色凝重地说:“前面镇上似乎有灾疫。”吴越提倡绕开这个地方走,沈望摇摇头:“只怕我们周围很多大小村镇都已传播了开来,绕不开。”宋贤

拍拍胸脯:“怕什么,咱们练武之人身强体壮,怕那些瘟疫作甚?”沈依然只一味附和着,姿势没变,吴越扑哧一笑,沈望咦了一声:“新屿,你笑什么?”吴越笑道:“我们这里有个人,

以前做什么事都很有主见,现在只会盲从,跟着一个人转悠了。”

沈依然不知在说自己,象征性地应了一声,还呆呆望着宋贤,碰巧宋贤无意回头笑着看见她,四目相对,这时看见吴越、父亲、易迈山都盯着自己,惊得啊了一声,脸上一阵绯红。

直到到了那小镇上,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街上人很少,偶尔一两个都来去如风,宋贤叹了口气:“也不知这灾异是什么引起的,压根儿没法子阻止,又根治不了,好端

端一个年初,被搅成这样。”吴越道:“正因为害怕恐慌,所以灾异才会蔓延开来,被逃走的村民带去别处,所以说灾难生在天,恶化在人。”边走边谈,却对身旁的生离死别不寒而栗。走

到镇外去,看田间一片狼藉,杂草抢去了麦田的位置,农具被杂乱无章地丢弃,静悄悄,连空气都污浊。

再到邻镇上去,看到被死寂笼罩裹挟着的短暂热闹,跳神祈福的巫婆开始流行来请走灾难,不绝于耳的鞭炮响彻耳畔以驱赶瘟神,低廉药材被高价垄断控制病情,经过的城多了,这种情况越

诡异,人心惶惶到了什么都信的地步。

沈望这几日偶染风寒,吃药也不见好转,几日过后病情更加严重,沈依然毕竟年小,慌得眼睛都哭肿了,宋贤一触沈望额头滚烫,尽在那儿说胡话,一怒之下拉起依然就去那药铺查个究竟,

吴越怕他俩冲动出事立刻追上去看,不知怎地,药铺前面围了一大圈人,不住拍手称快着,以为是宋贤依然惹事了,赶紧挤过去,才现是个白袍少年,手执长鞭狠狠地抽着一个衣着光鲜的老

夫,那老夫不住求饶,四围却是一片骂声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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