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坑在之后的日子里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命去填。
不过有一点没变的那就是弗兰茨这种不知是漫不经心还是成竹在胸的态度。
此时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奥地利的金融危机已经火烧眉毛了。
面对这种极端的异常现象,作为主心骨的弗兰茨居然还有闲心教训,或是调戏自己,这就让她觉得非常困惑。….
“您这是自暴自弃了吗?”阿佳妮不怀好意地问道,坏坏的表情犹如一只刚刚骗了乌鸦的狐狸。
“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往常胸有成竹的擎天之柱的未来继承人此刻却一副茫然的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关联。
“莫非您没有看到我发的求援信吗?”
“已经看完了。”
“那您为何不寻求一个对策?”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沉默片刻,阿佳妮接着问道:“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束手无策?”
“当然都不是。”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近些年来,您几乎无时无刻地都在为这个国家的前途费尽苦心。可是今天您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却大相径庭,难道不会是改变了对那些搞金融投机的蛀虫们的看法吧?”
“您这番肺腑之言令我感动,不过对于如何处理这件事我心中有数。”
就在谈话再一次陷入沉默之际,弗兰茨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良心”,一边注视着她的双目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佳妮小姐,下次充当双面间谍时请不要这么明显。这一次虽说所罗门·罗斯柴尔德干得不错,但过于自负的秉性早晚会让他栽大跟头的。而且我猜他并不会真正的信任任何人。”
“您不也是这样吗?”阿佳妮笑着反问道。
“别担心,我很有经验。如果我不这样又怎么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呢
?更何况根据我的调查这一次的策划者并不是所罗门,是一名叫索罗斯的年轻人。
此人是一名来自奥斯曼的犹太商人。但是据我的查证,他并非在当地土生土长,而是匈牙利的难民,当然这个身份也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有情报说,此人极有可能和之前的匈牙利贩奴事件有关,更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总之,这是一个十分难缠且需要重点关照的对手。
另外他们的目标价格是60弗洛林计划,并且在1842年8月18日前完成收割,就当是献给您的生日礼物。至少他们在内部会议时是这样说的。”
看来她调查得还算详细,只不过将自己都给卖了的行为让弗兰茨顿感有些气由心生。
“阿佳妮小姐,你这出卖得够彻底的。我躲了这么多年,算是白瞎了。”
“您知道有句谚语怎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阿佳妮歪头解释道。
“所以我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子吗?”弗兰茨半开玩笑半自嘲。
“以您的年龄来说不就是吗?”她反问道。
“好吧,你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吗?”
“还有一些我写在报告上了。是的,就在您书房的右边第三个抽屉里。”阿佳妮在弗兰茨身旁耳语道。
“就这些吗?”
“当然不只如此,他们还给了我十万英镑,并且在美国买了一处豪宅,以及10平方公里的牧场,地址就在波士顿。
如果你失败了,无颜面对你的家人和国家,可以考虑和我一起踏上新大陆。我会包养你。“阿佳妮笑着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美利坚比较好。”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自信地道。
“为什么?”她边问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那凋像般完美的面庞。
“那里不会一直太平下去的,未来可能会杀得血流成河。”.
第一百一十章 还有这种好事?
“那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阿佳妮还是能大概感受到弗兰茨的看法。
“那是当然。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还是笑得太早了。殊不知我已经让人提高了皇室商品转售的出口关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弗兰茨一副洋洋得意样子,不禁让这位跟在其身边许久的女下属大失所望。“这就是您成竹在胸的应对策略?”
“是的。”
“您不知道他们早就想好了相应的对策了吗?哪怕现在收手对于这些金融家来说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真正受伤的只会是那些跟风的平民。”阿佳妮对弗兰茨的无动于衷感到难以置信。
“那就任由他们将这个雪球滚大?”弗兰茨问道。
“至少您不戳破这件皇帝的新衣,表面上的繁荣还能得以维持。
否则一旦窗户被捅破,那么整个国家的经济会一泻千里,国民的财富会遭受巨大的损失,人民会对自身命运与前途失去希望。这就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
阿佳妮忧心忡忡地表示,毕竟越是了解这次危机越是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牵一发动全身的可怕之处。
“现在股价多少了。”弗兰茨突然转移话题。
“已经涨到了40弗洛林,市值已经达到了20亿。”不明所以的她还是如实答道。
“差不多了,因为帝国内根本拿不出价值30亿弗洛林的商品。”
弗兰茨的结论让阿佳妮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这些金融家们玩得很花,甚至允许以尚未生产的产品作为抵押进行分期付款。
市场中多了很多原本不存在的钱和商品,所以才能将股市推到如此高度。弗兰茨在提高专营商品转售的出口关税的同时,开始压低它们的国际价格。
因为经过几年时间的发展,奥地利的工业产能已经提高了不少,利用低价策略更好地打倒竞争对手是完全可行的。
而阿佳妮自然不懂这些道理,她只知道弗兰茨旗下的厂家这些年制造的商品都十分紧俏,完全可以作为一般等价物在商人手中拿到贷款。
1842年6月1日。
如前所述弗兰茨的两记重拳出击后,金融财团们的资金链立刻断裂,他们再也没法玩这种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的把戏了。
率先顶不住的是贝尔肯家族,他们的根基本来就不在奥地利,完全是受所罗门之邀来分一杯羹的。
既然已经赚到了钱就没有必要继续承担风险,所以率先不顾其他金融家们的反对,直接清空了股票套利离场。
当天这条重磅消息就从维也纳传开了,索罗斯和所罗门为了稳定军心连续召开几次会议商讨接下来的应对方针。
而报纸上充斥着对贝尔肯家族的指责和看好股票继续飘红的文章。….
然而从6月2日开始,各大主力争相逃跑,股价暴跌。其中带头冲锋的便是所罗门,大老一面喊着不要跑,一面自己清仓离场。
至于索罗斯早就在之前就已经套现成功,甚至已经完成了部分资产的转移。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熔断之后,6月13日星期一开盘,皇室和政府联合发布声明宣布救市。
紧接着股市仅仅是短暂上扬之后便一泻千里,再次以跌停收场。截至6月15日,内来塔尼亚第二期铁路工程的价格已经下降到原来的59.8%。
(之前因担忧股市危机,弗兰茨和手下商议后设定涨跌的上下限均为5%。所以经历十个跌停之后,仍维持在原来市值的59.8%。如果是10%的上下线,十个跌停之后市值只有38.64%。)
由于这些金融家早就利用自己的关系贿赂了大批证券业的从政人员,所以出逃的全都是有背景的大资本。
当然如果有大贵族或者是皇室成员想卖出,那些人也会为其开绿灯。只不过为了鼓舞人心,弗兰茨借索菲夫人和弗兰茨·卡尔大公之口重申了哈布斯堡家族不会坐视这个国家倒下的态度。
当然除了少部分死忠以外,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相信奥地利这剂“定心丸”的效力。
1842年6月15日的晚间。
政府和皇室还有第二期铁路工程建设管理局以及帝国铁路公司等四方发布一份联合声明将在西非的科特迪瓦、几内亚、多哥、喀麦隆、***五块属地与第二期铁路工程建设管理局合并成立奥地利皇室海外开发公司。
直接拿出这五块土地来,足可见维也纳方面的决心和态度。
那些本近乎绝望的股民突然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一般。同时新成立的该公司发布通告宣布从今往后会以西非属地利润的50%作为分红。
这个吸引力比任何经济刺激手段都更加“刺激”,由于金融家们近4个月的宣传,让第二期铁路的股票多了近400万散户。
虽然时下的帝国人口在3800多万左右,但此时一户人家平均有四到五口人;因此这400万几乎涵盖其全境各行各业的人群,尤其是在内来塔尼亚地区几乎人人都成为了皇室海外开发公司的股东。
众所周知殖民地开发首需的便是财力,所以这些金融家们恰巧为弗兰茨献上了一份大礼-聚拢财富。
由于奥地利的特殊国情,它的内部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用真金白银或商品抵押换来的预期钞。
除了索罗斯外没有人真正套现成功,他们出售股票所获不过是一些预期钞而已。这段时间,反倒是由于金融大亨们各显神通,让奥地利的贵金属一直处于流入状态。
但是弗兰茨并不打算在其信誉上做文章,所以那些金融家们不用担心自己会一无所有。
但是他们想用那些预期钞来换取真金白银带到其他国家的想法就需要耐心地等待了。这个过程可能三年五年,或许长达十年八年。
总之它们并不会变成废纸,但是如想要转移资产却是十分困难。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就是买商品承受高昂的专卖商品税。
奥地利皇室海外开发公司的成立还带来了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将国内对于殖民地发展的度提升好几个高度。
同时愿意到西非务工的人员也在不断增多。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成了可以享受分红的股东,自然就有了努力的动力。
这是弗兰茨与索罗斯的第二次交手,前者派出的“强盗”并没有成功捕获到后者。而后者的谋略也没能杀死前者的帝国,这仅仅只能算是一个平手。
至于其他的金融财团看似赚到了但又似乎没赚,还有一种亏到姥姥家的感觉挥之不去。当然少部分坚守的死忠分子,通过这件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信仰。
即哈布斯堡皇室是不会抛弃他的臣民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央银行
面对这场人为制造的滔天大浪,弗兰茨决定将计就计,用这些多出来的资金建立起一个有着皇室和国家双重背景的西非开发公司。
当然这里并没有忘记那些平民们的辛勤付出,所以让那500万户成为股东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全民所有制。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金融家们在这场经济风暴中也不是完全没干人事,至少他们客观上推动了奥地利方面聚拢散落民间财富过程的速度。
这事如果国家主动去做会十分麻烦,而且会引来相当程度的非议。当下正好有现成的背锅侠,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他们中成功逃顶的金融家们还是赚到了一些钱的。
这次的股票风波从另一方面讲其实对于帝国是有不小的帮助;那些投机者虽然获利,但是相对地也确实付出了真金白银。
按照这个年代的惯例,信誉货币依然无法完全取代贵金属的地位;也就是说,战争中谁手中掌握的金属货币数量越多谁就能坚持得更久。
当然从另一角度讲,这也给帝国敲响了警钟;是时候该让某个老古董退休了,而奥地利帝国国家特许银行也应该寿终正寝了。
此时此刻建立中央银行的时机已经成熟。在经历这次危机之后,中央政府对于金融管控的能力大大加强,而皇室海外开发公司的建立更是扫清最后的障碍让一切都水到渠成,剩下就缺一个身份合适的人正式提出这个问题了。
符合这个标准的不二人选自然是弗兰茨。
其实中央银行早已不属于纸面概念或者新鲜事物。早在1668年的瑞典便将克里斯银行改组成国家银行,它被公认为世界上最早的中央银行。
英格兰银行也诞生于1694年,从成立尹始便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发动机,为他们的对外战争和国策提供金融手段支持,其对英国历史的推动作用可谓是功不可没。
正像《货币战争》中的一句经典名句所述,“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就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虽然这句话既不符合逻辑又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确实说明货币发行对于一个国家的不可或缺。
中央银行在社会生活中正是积极地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它是中央政府居主导地位的金融中心机构还有干预和调控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工具;此外还独具货币发行权,负责制定并执行国家货币信用政策与实行金融监管。
具体运作方式是在经济不景气时,通过降准和降息等手段增加货币的流动性以提振经济。
在经济过热的时候,通过加息和提高准备金率来回笼资金以达到降低市场热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