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罗娜不知该怎么劝自己不服输的丈夫,她只好点了点头。老实说几万弗罗林对她们来说并不能影响什么,但确实是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如果之前能在预期钞跌入谷底的时候抄底,想必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吧。
这场战斗没有硝烟,甚至鲜有人知晓,但是其惨烈程度却不逊于此前奥地利帝国参加的任何一场战争。
其实这也
是一次筛选。
那些并不看好奥地利的贵族和富人们,他们手中的钱,再一次向帝国的死忠分子转移。
社会财富的转移必然伴随着社会风气的变革,民族主义再次抬头,他们觉得让德意志民族团结在一起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奥地利来统一德意志。
秘密警察是奥地利最受诟病的一点,但是在民族主义者口中却成了维护“正义”与“秩序”的必要手段。
其他国家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更没有能力。因为其他国家根本无力保护德意志邦联,更不可能创造出一个让所有德意志人都感到安全和幸福的国家。
庞巴维克作为民族经济学家,他了解的事情远比平民要多得多。虽然不知道全部内容,但他清楚这次依然是皇室守护了奥地利。
民族主义者对于奥地利和哈布斯堡家族用尽了溢美之词,但是无论是梅特涅还是弗兰茨都对他们十分提防,依然是该抓抓,该办办。
贵族们则是强烈要求恢复神圣罗马帝国,他们怀念昔日的荣光(自己作威作福的日子),也相信哈布斯堡家族还能再次完成这一使命。
奥地利的贵族阶层一直都是和哈布斯堡家族绑在一起的,他们自然希望皇室越强大越好,这样不但能挡住新兴资产阶级的挑战,更能让他们也来分一杯羹。
然后由于奥地利的特殊环境,进步的民族主义者和想要开倒车的贵族们联合在了一起。
维也纳,皇家女子学院。
图书馆很大,但是并没有几个人。大盐杉音可能是第一个完成西方大学课业的日本女性,但是在弗兰茨的考核中,她依然是不合格。
不合格也就意味着她没有资格留在弗兰茨的身边,这对于大盐杉音来说实在是一件憾事。
如果这世上有任何其他人说她不合格,那她一定会不服气,但是唯有弗兰茨让大盐杉音心服口服。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用,弗兰茨打算交给大盐杉音一个任务。
征服日本。
这对于弗兰茨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仅仅可能是没时间或者是没兴趣而已。
大盐杉音如此想到,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复仇的火焰在她的胸中从未熄灭过,相比拯救她更喜欢毁灭。平时一副大和抚子的做派也完全是为了迎合弗兰茨的喜好而已。
大盐杉音还记得乡民们的惨状,被铁炮打死,被长枪戳死,被斩首,被关在屋子里活活烧死...
那些画面和声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清晰,她甚至还能叫得出那些人的名字。
但这都不重要了,大盐杉音此刻只想完成她的任务,为此用尽一切手段也可以,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只不过弗兰茨说“时机未到”,在此之前她要继续为征服日本做准备。
第七十七章 难兄难弟
此时奥地利在中欧地区的影响力正在持续扩大,虽然它的崛起并没有太多使用武力,甚至说是崛起都不太合适,应该称其为恢复。
但是此时的英法依然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其实任何一个想要称霸的国家都不会允许有一股横贯中欧的势力出现的。
不过此时的英法似乎并没有太多精力来对付奥地利...
***派在英国制造的混乱让罗伯特·皮尔焦头烂额,然而此时还有更让他头疼的事情。
从情报上看有人要对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不利,而且还不只是一方势力。现在究竟有多少刺客已经混入了英国,根本就没有人清楚。
保密局已经投入全部人手,但局面依然没有好转。
此时欧洲大陆上同样不太平,法国由于连年对外征战,再加上开发殖民地的巨额投入已经让国民们苦不堪言。
此时的法国宫廷以保守、沉闷、朴素,以及中产价值观闻名后世,这主要是因为国王路易·菲利普始终没有走出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的阴影。
他害怕享受和浪费,为了打造出一个亲民朴素的形象,路易·菲利普甚至不允许仆人为他打伞。
王后和他的孩子们更是不许穿得珠光宝气,必须以常服和简单的服饰示人。
作为国王路易·菲利普甚至在每次演讲之前,都会像日本躬匠们一样,先来一个90°的鞠躬。
但实际上这种做法并没有为他赢得好的名声,或者对七月王朝的统治产生任何正面作用。
政客们将其视为傀儡,商人把他当做玩物,而平民则觉得路易·菲利普是个软弱的白痴,鸭梨王等极尽讽刺的作品层出不穷。
在里昂惨桉的九年之后,法国的工人再次走上街头。其实单论惨的话,法国工人要比英国工人惨得多,后者仅仅是待遇低,地位低,而前者几乎是吃不上饭。
法国工人平均每天需要工作十四小时以上,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但由于当时法国的农业极其落后,导致粮食价格不稳定,可随着海外殖民地数量的增加,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还要运到殖民地去。
这就让法国工人更加难以忍受,与此同时法国的农民过得同样不好。
由于高比例的地租,让农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动力改进农业生产。
同样地主和资本家们也没兴趣搞这种高投资低回报的项目,他们更喜欢德克萨斯的养牛业,以及庄园种植业,那才是真正的低投资高回报。
除外工业的回报率也十分感人(主要是周期太长),相比之下投资金融和海外殖民事业就显得那么美好与正确了。
于是乎法国的农业比起法国大革命时期并没有明显的进步。以小麦为例,此时奥地利和德意志诸邦,以及意大利地区的亩产大约是130斤上下。
而法国绝大多数地区的亩产只有70-80斤,两者相差将近一倍。奥地利皇室庄园里使用的良种小麦更是能达到150斤,未来只要再突破几个关键点,亩产将很快突破200斤大关。
….
(当时的农业科技还十分落后,现代农业的产量在当时看来完全是天文数字。)
此时法国农民最常遇到的两个问题,没活干,吃不饱饭。
历史上由于基左的怀柔政策,让工人、农民与法国政府的矛盾没有那么激烈。但此时路易·菲利普已经在实际上罢免了基左,其所制定的政策大多也得不到执行。
于是乎这些矛盾又再一次涌到了台面之上....
法国,杜尹勒里宫。
“国王陛下,下令镇压吧!让那些泥腿子和煤黑子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极力主张镇压的居然是波拿巴派头子。
(泥腿子指种地的,煤黑子指在工厂务工的。)
其实此时波拿巴派已经和新兴工商业资产阶级联合在一起了,屁股决定脑袋。此时工人罢工影响的是他们的利益,波拿巴派自然要出头。
其实无论是对于波拿巴派、正统派、还是奥尔良派,那些泥腿子和煤黑子都是必须被镇压的对象。
但是三方却都心怀鬼胎,想借机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同时又打击对方的势力。
波拿巴派当然是想保护自己的利益,而正统派希望用这个来攻击路易·菲利普,想办法让法国恢复正统。
而路易·菲利普背后的奥尔良派,严格意义上讲不能被称之为政党,他们更像是一个精英阶层的松散俱乐部。
这些人并不关心政治,甚至不在乎路易·菲利普这位国王,他们想要的只有钱。
于是乎,为了协调三方的利益,最后波拿巴派只得到了“可以调遣地方警察部队前往镇压的许可。”
其实这次的规模并不比1834年的里昂工人罢工规模小,只不过此时尚未出现伤亡。
而正统派的理由便是“不该制造不必要的伤亡。”
这条理由对于奥尔良派很有吸引力,因为这群自诩社会精英的人上人,就是喜欢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这才能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反对直接出兵的正统派自然不是可怜那些平民也不是突然善心大发,他们需要的是让七月王朝丢人,然后再力挽狂澜以获取国内外的支持。
其实正统派中也非铁板一块,有人支持查理十世的儿子昂古列姆(史称路易十九),但更多的人愿意支持查理十世之孙尚博尔伯爵。
尤其是尚博尔伯爵的母亲多次潜回法国制造叛乱,包括此时贝利公爵夫人也在策划着一场叛乱。
所以正统派自然是希望法国越乱越好,当然此时的法国之所以能这么乱,这还要归功于它的好邻居们。
弗兰茨一直都是法国工人运动最大的赞助人,当然除了奥地利以外,其实英国人也在一直给他们输血。
此时为了破坏英法的关系,弗兰茨加大了投入,并且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些情报透露给英法双方。
他不相信到那个时候英法还能联手,即便是修复了关系也是虚与委蛇。
这个时代的暗杀其实非常普遍,但是即便如此。弗兰茨也不觉得暗杀的成功率能有多高,而且一旦被发现的代价实在太大。相比之下不如让英法两国都陷入内乱,再让它们相互猜忌来得稳妥。
至于支持工人运动,这种花费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商人什么都敢做,从法国买枪送给***派,从英国买枪送给法国工人党。
这种操作的难度不大,风险也不高,但是收益却是非同小可。即便是被发现也可以用慈善之名搪塞过去,真可谓是低风险,高回报。
第七十八章 最差的时代?最好的时代?
普鲁士,西里西亚。
其实相比西里西亚的织工们,里昂的工人和英国的***派过的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这里的织工不但要被工厂主刮一层,还要受包买商(行会时代的遗留)和地主贵族的剥削。织工们想要去工厂做工甚至还要交一种专门的“纺织税”。
层层压榨让这个曾经奥地利最富裕的地区变成了人间地狱,然而让其真正变成地狱的并不只是盘剥。
而是政府不顾当地人死活,一面默许工厂主不断大幅降低工人工资,一面默许商人提高粮食、物资价格。
西里西亚纺织业巅峰时期拥有超过十万名工人,到了1843年仅剩3.8万人。
历史上仅1842年一年便有上万名织工被活活饿死,其他由于盗窃、抢劫等行为入狱或死亡的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这一世奥地利加入了德意志关税同盟,同时还给出了十分优厚的移民和劳工政策。
所以1842年本该被活活饿死的织工们,大多数都选择了去奥地利求生,历史上的惨剧并没有发生。
但是由于和奥地利之间的交流增加,更加剧这群人的不满。他们觉得普鲁士政府并没有将他们看成是自己人。
然而更加尴尬的是,仅仅一河之隔的下西里西亚地区的奥地利人会经常拿着枪在河边巡逻,以防有上西里西亚的普鲁士人偷渡过来。
西里西亚曾经是奥地利帝国属地,但是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将上西里西亚丢给了普鲁士。
再加上三十年战争的经历,所以上、下西里西亚人相互敌视十分严重。虽然仅仅隔着一条奥德河,但是双方却老死不相往来。
尤其是在近些年来上西里西亚人过得不好的时候,作为曾经的同胞却是下手最狠的那个。
当然过去奥地利衰落的时候,上西里西亚人也是同样的做派。
所以当西里西亚人准备去奥地利讨生活的时候,都必须兜一个大圈子才行。
由于只能去奥地利打工,所以历史上的惨剧并没发生,但是西里西亚地区减少的赋税却是实打实的。
这让普鲁士高层很不满意,他们威胁当地的包买商和容克贵族们。如果赋税继续减少,那么将取消他们的特权。
其实当地的包买商和容克贵族们也在为收入减少这件事情发愁。
于是乎,这群人便向普鲁士政府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那就是西里西亚的织工们都跑去奥地利了。
其实这本身没什么,但是看怎么理解。
比如可以理解成,这些西里西亚人对普鲁士不忠,他们宁可去建设奥地利,也不愿意在普鲁士的土地上认真工作。
虽然是歪到不行的理解,但是偏偏就说到了威廉四世和普鲁士高层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