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南明士兵就开始全城搜捕残敌的行动,至于那些躲到了船上的英国人还没来得及喘息就遇到了新问题。
由于剩下的水兵数量有限,而汉弗来·森豪斯中将又不想英国的船落入对方之手,所以除了他的旗舰以外每艘船上只有二三十个人。
森豪斯中将还幻想着能有更多的幸存者赶到码头,然后将所有的船全部开走。阑
可是一声惨叫惊醒了他,大量的南明士兵正衔着刀往他的军舰上爬,甚至有人已经跳上了船开始疯狂地追砍英军水手。
而且这些人不只有刀,有的人还有左轮手枪,汉弗来·森豪斯中将靠在船舷上,周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回头望去借着闪动的雷光,看到另一艘战列舰上已经爬满了或穿着黑衣,或打着赤膊的南明士兵,还有更多的人从黑色的水面钻出。
森豪斯中将瘫软在地,他感觉自己此刻正置身于地狱,而他的敌人完全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其实朱琼英在南洋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编了当地的华人海盗,只不过这些人平时都被派出去拦截那些运送猪仔的商船,以及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劫船正是他们的老本行,这些人以狠辣着称,且乘坐小船在挂着暴风雨的夜间偷袭战列舰这种事情,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真干不出来。
实际上这些海盗对付洋人的经验比南明军队多多了,他们在投靠朱琼英之前经常不得不和这些洋人打交道,跑得慢一点就会被打死或者抓回去领赏钱。阑
而一旦被对方追上,唯一能活命的方式就是跳邦战,所以此刻这些人都异常拼命。
英舰“海阿欣”号的船长,刚刚开枪击毙一名留着长胡子的南明士兵,就又有两名年轻士兵跳上了甲板....隔壁的“窝拉尹”号已经被完全攻克了,刚才还在顽抗的船长,此时头颅被割下,尸体被丢入了大海。
汉弗来·森豪斯的旗舰“孟加拉”号上,一名英军士兵一枪刺入一名南明士兵的身体,但后者在死前死抓着步枪不肯松手给同伴们创造了将前者碎尸万段的机会。
….
而对于汉弗来·森豪斯更要命的是,在船上发生骚乱之后,刚刚撤退的南明军队又杀了回来。
血腥的杀戮就这样持续着,这漫漫长夜就好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第二天,森豪斯颓然地靠在桅杆上,他的整支舰队就剩下了他的旗舰以及上面不到一百名官兵,而且连他本人在内个个带伤。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有几个勇敢的小伙子引爆了另外几艘战列舰的弹药室,那自己恐怕就将成为大英帝国的罪人了。阑
当然汉弗来·森豪斯也要感谢自己的副官,那个勇敢的威尔士小伙子,如果不是他将旗舰的缆绳噼断,恐怕没有一个英国人能活着离开麻拉港。
清晨大海上升起雾气,但瞭望手还是发现了一支舰队正在缓缓靠近。看到那高高悬起的米字旗他大喊道。
“舰长!是我们的船!”
“太好了!快向他们求援,就说有海盗袭击了我们,让他们帮我们夺回麻拉港!”
只不过汉弗来·森豪斯并没有能高兴太久,因为当那支舰队靠近的时候,他才发现领队的两艘战列舰虽然也打着英国国旗,但是船上却全是东方人,并且炮门已经提前打开。
站在船头穿着一身西式军服的朱琼英说了一声“开炮!”
两艘战列舰在抵近“孟加拉”号时一同齐射,一时间铁球击碎木制的船体,木屑漫天飞舞,船上的人要么被铁球直接打成两截,要么被四散的碎片扎死。阑
这是朱琼英最后的杀手锏,南明水师,两艘战列舰,三艘巡航舰,以及七艘护卫舰,她当初也正是靠着这些家伙才收服了南洋的海盗们,也是她的底气所在。
其中两艘战列舰是奥地利淘汰的,当初弗兰茨留给朱琼英的。三艘巡航舰是从英国人那里俘获的,而另外七艘护卫舰则是从
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手里买的,中间商自然是奥地利。
麻拉港,英国士兵的人头已经堆积得如小山一般高。
这些南明士兵可不懂什么国际法之类的东东,他们大多是农民或者苦力出身,要么是海盗、山贼或帮会分子。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读过书的,他们也只知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朱琼英战舰到达麻拉港,她一个人先走下军舰,手里还提着个东西,随手一抛便落在了刘大刀的手中。
是一颗人头,刘大刀仔细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因为在他眼中西方人都一个样。阑
“是汉弗来·森豪斯的人头,叫人把它送给休·高夫,告诉他投降,或者死。”
“天佑大明,万岁!”
“万岁!”
南明的士兵们高呼万岁,他们都异常地兴奋激动,因为他们做到了满清没能做到的事情,而且能斩下敌酋的首级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有的将领们都觉得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赢了八成,剩下的不过是剿灭残敌而已。
….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英国人除了在南洋的这支远征军以外,还有上百艘战列舰和几十万军队。
另一方面,休·高夫已经要被气死了,不知道是多么缺德的人,将道路破坏得如此严重。阑
人和马匹还可以凑合着过,但是那些辎重在这种道路上根本无法行进,尤其是那些重炮,休·高夫又舍不得丢弃,他只能让人一面填坑一面向麻拉港求援,希望对方能召集一些原住民来帮自己。
可是英国人这一路上不干人事,现在想让原住民帮自己那又怎么可能呢?
当地人一看到英国人来了全都逃进了山里不肯出去,后者也没什么好办法,尝试过放火烧山,但是在雨季烧山太难了,最后只能放弃。
休·高夫的传令兵刚到麻拉港就被抓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上千具英军的尸体正在港口中心集体焚化。
“先生,请不要介意。我们这里天气炎热、潮湿,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会产生瘟疫的。但我们可以将你们的骨灰转交给贵国。”
负责外交的罗向南用熟练的英语说道,他本是广州富商之子,在欧洲求学多年,想要回国大展拳脚。
但是天不遂人愿,罗向南自以为是那套在清朝的官场根本吃不开,反而是因为得罪了某位贵人被阉了丢在大街上。阑
其父为了保住家业,选择将罗向南逐出家门,但念在父子一场还是给了他一些银子去南洋。
罗向南是神机营主事,同时也是鸿胪寺卿(相当于外交大臣),还是南明唯一一个太监。
“你们?”那个英国士兵觉得这个基X老用词有些不准确。
“是的,你们。”
“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没用了,而我们这里没有给侵略者准备房间的习惯,所以请您死吧!”
罗向南一把将那个英国人推进了正在燃烧的火坑之中,他没有理会下面那个挣扎惨叫的人,只是向自己的身边人说。阑
“告诉陛下,休·高夫的队伍还有2700人,伤兵两百多人,其中有1200个印度人,这些人在其看来是不稳定因素。
不过你再告诉陛下,印度人可不是什么好鸟,而且我们也没有能打入对方内部的间谍,告诉止芸宰相,离间计对西方人不太好用。”
不过止芸还是弄了个西班牙人去休·高夫的军营里读圣旨。
大意便是“敦促休·高夫投降,并且明说麻拉港已经失陷,他们再也没有退路了。
同时还给休·高夫的人头开出了一万两的悬赏,每个英国兵的人头都有十两银子的悬赏,其他军官则是二十到一百不等。”
当夜军营里便发生了多起刺杀
事件,好几名士兵被人割了脑袋,死者中甚至还包括一些军官。
同时印度军营中逃兵也在不断增加,有人是拿着英国人的脑袋去领赏了,有的则是受不了英国人的虐待,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因为军纪败坏日常当逃兵而已。阑
但这对休·高夫军队的士气打击可太严重了,他很清楚这样不等他走到麻拉港,士兵们就都跑光了。
可让这位高傲的英国将军投降那也是不可能的,他相信“狮城”(新加坡)方面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不日便会派人来进行救援。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将部队带到麻拉港等待救援,为此有些东西便不得不舍弃了。
首先便是那些重伤员,这种地方缺医少药,地形又崎区难行,带着他们实在是累赘,便将其交给了随军牧师。
可那些牧师也不傻,直接将重伤员丢在路上各自逃命去了。
南明的军队自然不会去管这些人,但那些被英国人欺负惨了的土着可就不一样了,抓住这个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然后那些重武器也成了舍弃的目标,因为这些大家伙经常会陷入泥泞之中从而拖慢行军速度,所以也必须舍弃。阑
但休·高夫可不会将其留给敌人,所以便用泥巴堵住膛口再将其炸毁。在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辎重和几乎全部火炮之后,英军终于赶到了麻拉港。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则新闻
维也纳,美泉宫
弗兰茨并不知道遥远的东方正在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仔细阅读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今日份的“乐子”,伦敦爆发了鼠疫,法国则是颁布了非洲版本的《宅地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奥地利的刺激。
伦敦的鼠疫当时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在他的潜意识里,鼠疫是一种中世纪疾病;毕竟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里,这种疫病早已离人们远去。
而且当时伦敦的人口超过一百万,各种可怕的工业废水以及弥漫着的化学毒气还有食物中掺杂的各种不知名病菌和微生物随处可见...
当然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诅咒,比如塔斯马尼亚人、爱尔兰人以及非洲和亚洲还有大洋洲的土着...
弗兰茨的桌上每年都会有送上来的伦敦爆发的各种疫情比如伤寒、霍乱、鼠疫、痢疾等...所以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时的欧洲人甚至也普遍认为如果北极有一天融化了里面的远古病毒传播到文明世界,最后只有英国人活下来了也不奇怪。
至于法国人的《宅地法》早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因为法兰西为了征服阿尔及利亚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从1830年入侵阿尔及利亚开始,他们就从没手软过。全面战争和制造无人区的常规手段就不说了,单论法国人对阿尔及利亚平民的残暴政策就十分骇人听闻。
他们也建立了类似保甲制的地方管理制度,大意就是一人犯错全村升天。定期在市集和城镇中心处决叛军和扇动者,所采用的刑罚并不是欧洲地区常见的绞刑,而是枭首。
法国驻阿尔及利亚总督布格奥德则称这种行为是“入乡随俗”。
由于阿尔及利亚距离法兰西本土较近,所以巴黎当局一直是想从本土移民,而非同化与吸纳。这种思路让阿尔及利亚人深受其害。
不过当时法国人并不喜欢背井离乡,哪怕只有一海之隔也一样。
然后“聪明的”布格奥德又想到了新办法,关闭妓院鼓励法国士兵去***当地妇女,以此来增加人口。
法国人的残暴行为让欧洲大陆派去的新闻工作者们都感到震惊,弗兰茨旗下的报社《晚安,维也纳》也派出了记者。当然由于两国关系并不那么融洽,所以派去的记者大多是受雇的法国人或者是有法裔血统的奥地利人。这样做能尽量避免意外的发生....
这些记者们虽然既惊讶又愤怒,但是写出来的报道大多是今天或者最近法国人又杀了多少人,灭了几个村子,侮辱了多少妇女,甚至邀请他们这些文明人一起参与这场禽兽般的猎宴...
不过如此描述还并不够震撼。
有一组数据显示,自法国入侵阿尔及利亚之后,让当地人口从四百多万减少到了两百三十万,不到二十年间人口几乎腰斩。
….
此时法兰西殖民者搞出的这个《宅地法》也不只是为了吸引自家移民和增加政府收入,更是为了消灭阿尔及利亚人的反抗意志。
巴黎方面规定阿尔及利亚的荒地将被视为无主土地,法兰西开拓者们只要花极低的价格就能在此购买大片的土地。
实际上由于地理气候、技术的限制,再加上战乱和屠杀,导致阿尔及利亚很多土地都处于休耕和未开发状态。
这波操作直接让法国政府获得了阿尔及利亚70%的土地,同时那些拥有自己土地的阿尔及利亚本地人也不得不将自己的姓名、财产、家人信息,以及对反叛军的态度上报。
法国殖民当局将其登记造册,然后在每个村庄外公布这些人对反叛者的态度,更是颁发了所谓的“良民证”,让这些人不
得不成为法国人的走狗。
阿尔及利亚总督布格奥德为他的君主路易·菲利普献上了如此多的土地,这让后者龙颜大悦止不住夸奖起自己的爱将来,但前者只是谦虚地说道。
“阿尔及利亚人太懒惰,他们不配拥有这些土地,光荣属于法兰西!”
法国人虽然粮食产量不足,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用优质的农田继续种葡萄,毕竟种葡萄的收益要远高于种粮食。
实际上由于整个欧洲处于一个相对和平的上升期,人们的消费水平实际上有所提高,而法国的优质红葡萄酒一直处于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