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杰朗?不要钱的***!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睡过就是我的人了?我睡过的女人多了!滚!”
“我错了,求您原谅我吧...”那女孩哀求着还在做着最后的尝试,但菲尔普特老爷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而是一脚将其蹬开。
女孩只能哭着跑了出去...一位爱慕她已久的商品推销员将其拦住。
“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吧。”
女孩点了点头,心想有个备胎也不错。瑿
只不过两人还没聊几句,推销员几杯酒下肚,话题又扯到了织工们的身上。
“我就好奇这群总是说没钱没钱,都吃不上饭的家伙。但是你看那些家伙死后的葬礼,那叫一个隆重。又是管弦乐队,本堂神父...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威廉四世的葬礼呢!”
脸上有些红肿的女孩认真地想了想。
“这些人的做法是有些过了,但也许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呢?
我就知道有一个国家的人死后亲人会为他们举行盛大的葬礼,就算没钱也要这样做,即使是欠债也在所不惜。
虽然我很欣赏这些人为死去亲人做的一切,但是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好,毕竟生活本来就很苦了。
还在死人身上花那么多钱,甚至背负上债务。那么活着的人该怎么做呢?我觉得有必要和他们的本堂神父说说这件事。”瑿
女孩的一段白莲花发言,引得对面的推销员连连称是。
一旁的酒客则是讥讽道。
“难怪您推销不出去商品,只能在这里喝闷酒,也难怪这姑娘倒贴还会挨打。”
“你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告诉你们,本堂神父就是罪魁祸首。你们都知道葬礼需要找神父主持,但是有没有想过神父们的钱从哪来?
没错正是举办葬礼,越是这种盛大的葬礼,神父们赚得就越多!”
说完并没有理会面面相觑的二人,酒客径直离开了酒馆。瑿
楼下则是“贱民”们的地方,几人谈论着最近发生的怪事。
“昨天有个织工被护林员冲进家里打死了。”
“我知道,是老皮特。他是个好人,没儿没女的,整天一门心思纺织,也从来不生病。”
“不是说他有精神病吗?”
“胡说,他疯了还能每天织东西?”
“放屁,没疯,谁能天天织东西?”
“喝酒!”几人一同干杯。瑿
“凭什么开枪打他啊?”
“据说是偷了男爵老爷林子的木头,还打伤了狗。”
“这就难怪了,毕竟是贼啊!”
“但是这也太严苛了!就为了几块木柴就开枪。”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人人都去偷,那世界不就乱了吗?”
“要是买得起的话,谁还去偷啊!?现在我们这些织工都要揭不开锅了!”
“哎,这水坝又决堤了,我家的房子,田地都毁了,我现在必须每日不停地工作,要不然银行就会把我的土地和房子都收走...”瑿
“这水坝怎么年年修,年年决堤?”
“胡说,他们修的是水坝吗?我亲眼看他们给伯爵家修了个泳池!”
“放屁,不修他们靠什么赚钱!”
“喝酒!”几人再次干杯。
“话说奥地利人的水坝怎么没见决堤?”
“你没看那水坝下面住的全是地方官和他们的亲属,每年都不用中央政府派人巡视,那些人自己就动起来了。”
“再看看我们普鲁士的大人们,来了就住在最奢侈的酒店里带着几个情人,再找几个***度个蜜月就回柏林去了。”瑿
一个旁边桌子喝酒的农夫看到这群自怨自艾的织工们感到十分烦躁便说道。
“你们这群家伙在这里抱怨有用吗?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生活不如意,还老是责怪别人,相信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年头好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
别就知道吃、喝、嫖、赌,如果你们那个时候好好努力攒下点钱,现在困难时也能拿来救急了!也用不着去偷木材被狗撵了!”
另一桌的织工们也不甘示弱。
“农夫就是农夫,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地里的麦子也会发芽,每天都可以早睡晚起,就像贵族老爷们一样!”
“是啊,是啊。”另一个织工迎合着。瑿
“这帮老爷会找个棚子租给没地方住的织工,然后收取高额的租金,还要将他当奴隶使,如果后者敢说半个不字,那下场可想而知。农夫都是一群势利鬼,谁强就向着谁说话!”
其实在这个时代的普鲁士农民生活确实还算可以。
毕竟奥地利和匈牙利之间有关税隔着,所以前者经常从后者大量进口谷物、饲料等农作物变相提高了农民的收入。
而曾经的西里西亚织工确实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也存在织工看不起农夫的情况,所以双方相互看不起由来已久。
不过那还得追溯到特蕾莎时代之前....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些没用的垃圾!你们会用犁拉沟吗?对!你们可能会拉出一道七扭八歪的沟,然后被自己的驴子踢屁股!
会把麦子捆好扔到马车上吗?瑿
你们就是一群废物,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在这里抱怨!”
农夫愤怒地说道。
他的观点代表了当时社会上对织工们的态度,楼上的菲尔普特老爷甚至还为他精彩的“演讲”吹起了口哨。
第二十三章 吃干抹净
弗兰茨自然知道西里西亚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能做的却是不多,可以说西里西亚贫穷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落后的生产方式和制度、传统观念、技术、国家政策、天灾人祸共同作用的结果。蒊
首先便是从腓特烈大帝时期一直延续至今的包税人制度,其次家庭手工业被近代工业冲击是无法避免的,技术的革新与机械的发明更加剧了如今的困境。
同时柏林方面对于西里西亚的索取过多,而补贴又太少,甚至还故意限制其发展。
这不只是因为这块土地是从奥地利夺来的,更因为上面生活着大量波兰人。
按照当时的估计,在十九世纪初的五十年里,普鲁士政府至少从西里西亚一地拿走了超过十亿法郎的钱款和物资。
这个数字是非常可怕的,相当于这个小小的省份每年上缴了相当于半个匈牙利的税收。
然后就是天灾致使普鲁士部分地区歉收,但只有西里西亚饿死的人数最多。其中1841年为2000人、1842年为3000人、1843年为6000人,到1844年再次歉收...
其中普鲁士政府和当地贵族也一直扮演着反派的角色;老爷们隐瞒了当地的实际情况,而柏林高层派来的巡视人员则是玩忽职守,并没有经过调查便草率地向上面提交了报告。蒊
赈济工作也是十分可笑,从1838年之后西里西亚的饥荒终于掩盖不住了。政府调拨钱款给当地贵族,后者直接用其来改种饲料,导致粮价进一步上涨。
之后还给受灾的民众送过种子、衣服和纸张。要知道当时的织工几乎都没有任何文化,手中更没有笔,而纸只能用来擦屁股,还被嫌弃太硬。
这里顺带提一句,真正近代意义上的厕纸是1857年才开始普及的。此时的欧洲在如厕后的工具可谓是千奇百怪,其中最离谱的一种应该就是鹅颈。
没错那些国王会用天鹅的脖子擦屁股,据说这会让屁股感受到一种非凡的快感。
“用其做厕纸既有绒毛的柔软,又有鹅身上的温度,这种温暖会通过大肠小肠,直达大脑和心脏。”——伊丽莎白一世时期权臣约翰·哈林顿。
弗兰茨自从知晓了这个故事之后,便再也无法直视天鹅颈这个词了。
回到正题,1843年有上万织工受灾,结果当地政府仅仅送来了146公斤冻坏的烂土豆,致使数千人饿死。蒊
此时的西里西亚比历史上好的一点是,奥地利身处德意志关税同盟之中,而弗兰茨又大力宣传移民政策,所以本该被饿死的人中一多半都去了奥地利。
相比这位未来的储君,此时还有他人更加关注这个普鲁士纺织业中心的动向,那就是英国首相罗伯特·皮尔和现任波兰复***首领兰德雷·普罗米。
前者关注这一点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要报矿工罢工事件时的一箭之仇。
毕竟此时的欧罗巴还处于“和平时期”,在大家没撕破脸之前只能是在背后搞一搞小动作。
不过既然有了搞法国人的经验,对付普鲁士人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再加上汉诺威方面暧昧的态度,这让英国人的行动事半功倍,很快就有大量的武器和弹药流入到西里西亚地区。
同时他们派遣的间谍也开始煽动织工们发动***,不过很快就发现那些处在破产边缘的人群根本连一颗火星都不需要。
吃不起饭活不下去的织工们早就是一座随时等待喷发的火山了,而且普鲁士当地政府显然没有做好应对之策。蒊
但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织工人数的群体太小,并且呈不断下降趋势,此时只有三万多人,就算能全部组织起来也不见得能对普鲁士王国造成多大影响。
而且这些人以小孩、妇女、老人居多,且其中三分之二的人身体存在不同程度的畸形
;几乎所有人都有肺部疾病,战斗力和破坏力都十分有限。
同时由于分属于很多领主,相互距离较远,所以难以组织。
波兰复***会盯上西里西亚自然是有伦敦的一份功劳,虽然英法同盟没有形成,但波兰却是成功搭上了英国这条线。
在大不列颠一方看来欧洲自然是越混乱越快乐,而波兰无疑是此时最适合的搅屎棍。
只不过在兰德雷·普罗米眼中,西里西亚的织工价值有限,他们没法捐钱捐物给波兰复***,同时也缺乏远大理想——复兴波兰。
而且此时波兰的复国运动正处于低潮,得罪普鲁士显然不是什么太明智的选择,至于英法的许诺他也看不到有什么诚意。蒊
于是乎兰德雷·普罗米不打算趟织工起义这趟浑水,他将精力更多用在了扶植当地亲波兰势力上。
此时柏林宫廷对于西里西亚正在酝酿的一切毫不知情,威廉四世还在等着他的财政大臣弗里德里希·李斯特胜利归来的消息。
毕竟垄断英国商品的经销权,曲线救国这条道路也不错。当时的德意志地区对英吉利的商品有一种迷之崇拜,而法国货则是奢侈的代名词。
奥地利货是廉价的工业品,本地货则是假冒伪劣的代名词。历史上的德国工业是靠仿制起家的,不过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但此时这个过程显然要慢得多,因为市场上到处都是奥国的工业品。
奥货又好又廉价,让制假收益不高,仿制的困难也非常大,更怕的是这个国家有跨国执法的能力。
不过对于贵族和民众来说却是好事,毕竟谁不想用最少的花费买到最好的商品呢?蒊
但从一个国家的角度来讲,却并非益事;因为这意味着它们不得不依赖奥地利的生产能力。
如果两国发生矛盾,自己将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上。
不过在贸易上的博弈与竞争对于小国的影响并不大,毕竟它们本身就是先天不足,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看人脸色的生活。
但是对于普鲁士、巴伐利亚..这类的强邦来说,则是十分痛苦和危险的。
不过大多数德意志地区的诸侯对奥地利可能会控制德意志关税同盟乃至整个德意志邦联并没有什么太大意见,毕竟此刻离神圣罗马帝国寿终正寝也不过五十年左右。
可普鲁士则不同,它太大了,且历史上与奥地利的过往恩怨导致它不得不想方设法来制衡这个南方的邻居。
此时的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在伦敦遭到了冷遇,这让他想不通。因为英普联手怎么看都是对前者更有利的局面。蒊
第二十四章 移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