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操和刘备扶我登基 第111节

袁逢与颜良对视了一眼,一捋胡须,感慨道:“今年还没到时候吧?”

诚如袁逢所言。

许多氏族为了抓紧袁家这座大山,每年都会送来孝敬,可往往孝敬会在下半年送上,这上半年就送的,颜家倒是独一份。

“还是趁早送来,这样袁伯父放心,家父也放心。”颜良一改往昔的傲慢,在袁逢面前,始终保持着谦恭。

“老夫可听说,近来你们又伪装那胡骑劫掠商贾了?”袁逢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随口这么一问。

“这…”

颜良还想解释。

袁逢面色一冷。

“我跟你父亲说过多少次,伪装胡虏劫掠商贾,这种事情少做,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上面的注意,要压下去颇费功夫,你父亲却还是一意孤行,唉…让老夫说你什么好?”

“袁伯父…”颜良面露苦涩。“河东解良那边的百姓都被榨干了,没有油水可榨了,若是不动动商贾,那…”

讲到最后,颜良的余光瞟向院落中的一个个箱子。

意思再明白不过,不劫掠商贾,这些哪来呀?

袁逢摇了摇头。

外人看起来,他们袁家四世三公,光鲜亮丽,可事实上他们更缺钱。

“千万小心一些。”

劝了一句,袁逢就打算进屋。

颜良连忙补充道。“袁伯父,倒是遇到一件小事儿。”

唔…

袁逢脚步一顿,他想到了,否则…颜家也不会这么早的送来孝敬。

“什么麻烦?”

“是…是此前的‘胡虏’本打算劫下一名女子,怎奈有几个多管闲事之徒,将这女子救了,我们查到其中一人,将他给…”

不等颜良把话讲完。

“唉…”袁逢无奈叹息。“又做这等事儿!”

“袁伯父,我们也没办法呀。”颜良继续解释道。“可除了查到的这一人外,还有个黑脸的,他往司隶来了…”

“黑脸?”袁逢一怔,他想到了,今日下午巷子里,玉林观主柳羽身边的那个黑脸大汉。

不会这么巧吧?

面颊上露出一丝惊吓,可很快,袁逢又恢复了神色。

“咳咳…”

他轻咳一声,“这件事儿我会留意。”

“多谢袁伯父,侄儿告辞。”

颜良拱手行礼,旋即,快步走出了袁府。

就在这时,屋内的袁隗缓缓走出。

袁逢抬眼望向袁隗。“方才那颜良的话,次阳(袁隗)可听到了。”

袁隗颔首,“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他眼眸一冷,“方才尚书台还传来消息,陛下敕封荀彧为河东督邮掾,监察河东诸县,恰恰又碰到这件事儿,这可不是个巧合。”

“你的意思是?颜良口中那黑脸大汉找到了柳羽?”袁逢一下子变得警惕了起来。“次阳,你说那柳羽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不像!”袁隗摆手。“他哪里知道,咱们袁家与颜家的关系,只不过…不可不防。”

“我这就去告诉颜良。”袁逢慌忙道:“让他跟他爹在河东郡收敛一些,还有秦家、还有那文丑,特别是那假扮的胡骑。”

“还不够。”袁隗语气冰冷。“让他想办法堵住当地人的嘴!”

“当地人不是傻子?他们做的这些恶事,当地百姓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揭发罢了,而这种事儿要么不揭发,一旦揭发,根本就不可能捂住!”

呼…

袁逢重重的呼出口气,突觉责任重大。

他刚想迈步去追颜良,袁隗再度喊住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兄长,如若真的到万不得已,那该舍则舍!”

“依我之见,未必会到那一步!”袁逢转过身,“区区一个督邮、一个道人而已,难不成,就凭他们,还能把河东郡的天给捅翻了不成?”

留下这么一句话…

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 袁逢消失在了此间院落。

唯独剩下袁隗与一地的箱笼。

“唉!”

他叹出一口长气,一边看着这箱笼中的金银,一边感慨道。

“一切都是为了解除党锢!”

是啊…

袁家需要钱,需要钱去扶持起一个看似凶猛,可实际上羸弱不堪的“庞然大物”,他要借着这“庞然大物”,去反逼朝廷解除党锢!

这些…

这些哪一项能离开钱呢?

第一百零五章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河东解良县,郊外的一处农家,家境绝非殷实,但简陋中透出整洁,可见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一个六、七岁的毛头丫头靠着床边好奇的看着陌生人,另一个快周岁的娃娃已经会爬了。

张玉兰乔装一番后来到这里,他缓缓打量着房间,将几匹布绢放下。

一对老迈的夫妻赶忙迎上。

“姑娘就是在村里打听‘秦家’与‘胡人’劫掠的那位吧?”

张玉兰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她一手捂着肩口,似乎,今日已经有些疲倦。

她一边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那丫头与周岁的娃娃

“我听说,这孩子的父亲就是…”

“唉…”不等她把话讲完,农夫“唉”的一声长叹口气,“就是打抱不平,救了一伙儿胡狗劫掠的商贾,于是就…就…”

说到最后,农夫的语气哽咽,老妇人却是哽咽着张口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得罪了‘秦家’,惹上了官司,判的是流放,可…可出了这解良县还没有百里,就…就死在了一伙儿贼寇的手中,留下我们这…这一双孩儿,还有…还有我们这俩白发人。”

老妇人目眦欲裂…

张玉兰咬着牙…

这段时间,她闲来无事,便乔装一番,在解良县中暗中探访,去查查那“秦家”的底子。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许多人都知道,“秦家”与“胡狗”有所牵连,他们算是沆瀣一气。

特别是这处村落,因为距离县城最远,故而经常被“胡狗”劫掠,似乎人人口中都知道什么,但人人又不敢说。

打听到最后,许多人指着这件茅草屋,让张玉兰去这一家问。

原来…

这家的遭遇与关长生的一般无二,都是因为遇见不平,出手相助,从“胡虏”手中救下人,才被陷害,惹上官司。

“那…孩子的娘呢?”

张玉兰接着问。

可偏偏这一问,又问到了痛处…

“咚”的一拳,那年迈的农夫握紧拳头,一拳猛地砸在了桌案上,本就不结实的桌案整个摇晃了起来。

“孩儿他娘,被…被那秦家老爷给掳走了。”老妇人咬着牙,一副恨意满满的模样,可又…又无可奈何。

“这是怎么回事?”张玉兰接着问。

原来,是秦家将这农户家的儿子流放之后,那秦家老爷秦牛又看上了这家的媳妇,于是勾结官府,做出伪证,证明这农户家欠秦家十亩良田,这本是子虚乌有之事,可莫名的有许多人作证,还有那死去男人的画押。

这下假的也变成真的…

秦家给这农户两条路,要么欠债还钱,要么把那小媳妇卖给他为婢。

为了保全两个孩子,媳妇只能选择后者。

可…可又因为不堪秦府老爷那“非人”的“侮辱”,自缢而死…

哪怕是这样,秦家还不罢休,逼着农户家还得还钱,每年收成的七成,都给抢走。

如今这两个年迈的老者,既要背负着这“莫须有”的债务,还得养大两个孩子,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但…大家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去得罪秦家,谁也不敢去触官老爷的眉头。

张玉兰越听越是愤怒。

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

她原本以为,关大哥无辜下狱就已经够冤枉了,可…可没想到,这…这朗朗乾坤,河东解良县竟宛若一处法外之地,竟是贼人为非作歹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里就像是被盖上一层黑色的布,根本没人能看见…洛阳城距此太远了,天子的眼睛更是被蒙蔽住了。

“哇哇哇…”

突然,不满周岁的小孩子哇哇的哭出声来。

张玉兰连忙问道:“他娘不在了,那奶水怎么办?”

那朴实的老妇人无奈道:“村里有好心人资助了些羊奶,凑合着喝吧…再不济,还有一丁点米粥,也还能撑上几天。”

说着话,老妇人就将一些羊奶喂入小孩子的嘴里。

看着这小娃娃,老妇人终于露出一丝喜悦,像是苦难中的一丁丁慰藉,“你瞧,喝的多好。”

张玉兰感觉自己快要崩不住了,她下意识的从怀中又取出一袋钱币。

“这些留着,多给孩子买些吃的。”

“钱你拿回去吧,我们不要!”年迈的农夫却再度把钱袋交还给了张玉兰。“一年来都没人跟我们提起这事儿了,我跟老伴心里面憋得慌,你能来陪我们聊聊这事儿,也让我们心里舒坦一些,总好过漫漫长夜,睡不着觉。

张玉兰最后看了看孩子,“好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说到这儿,她不露声色的将钱袋藏进了床下。

与这一对老夫妇道别后,就快速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张玉兰感觉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她原本以为龙虎山那边的百姓过的就够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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