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刷好感开始兴汉 第67节

刘禅留守江陵的人手,此时正指挥着商号的人,为即将到来的吕蒙准备一份大礼。

不多时,南城楼守兵来报。

“报——!使君,城外有大批吴军向江陵而来!兵力众多,连绵而来,至少当有万人以上!”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万人以上的大军……是此时抽调过守军的江陵城十倍还多。

只是一众官员得到过刘禅的嘱托,对此显得还算淡定,甚至颇有一些期待,只等依计而行。

“随我登上城楼一观。”糜芳率先带队登上了城楼。

果然,城外黑压压的都是吴军,此时正在迅速的对江陵城展开包围。

说是包围,但也不必四面围城,江陵东、北两面靠杨水,战事一旦出了差池无路可退,只需将西、南两侧围上即可。

但这也减小了守军守城的难度。

吴军中,只见一队士卒押着一名男子上前,此男子正是傅士仁,此时他并未被捆绑起来,也没有士兵对他推推搡搡,看上去受到了良好对待。

看几人渐渐走近,城楼上的守军已经开始张弓搭箭。

“莫要放箭!莫要放箭!糜使君,是我啊——!公安傅士仁!”傅士仁高声疾呼。

“先别放箭。”糜芳一挥手,城防军官便已令士兵将弓箭放下。

见弓箭收起,几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走到护城河前,傅士仁再次高呼道:“糜使君!如今关羽兵败,北魏虎视眈眈。

“今幸有东吴盟军至此接管防务,保境安民!我公安此时百姓安居,吴军未动城内财物分毫,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使君快开城门吧!”

糜芳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已经转凉的天气,额头上竟有汗珠滚落。

自徐州随兄举家追随刘备以来,东征西讨,颠沛流离二十五年。

苦了这么多年,投入终于有了回报,刘备也成了一方雄主。

打了这么多年仗,我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糜芳猛一闭眼,狠狠将家兄的身影遮去,吐出一口浊气。

关羽,是你不仁待我在先,莫要怪我。

糜芳再睁眼,已无迷茫:“我若开城,尔等当真可保城中百姓士绅不遭凌辱侵袭?”

此时一人越众而出,高声道:“糜使君!我乃江东虎威将军吕蒙,我东吴此来相助将军守城,防范魏军南下,自然不会侵害城中百姓!”

说罢吕蒙单手指天:“我吕蒙在此立誓为证,大军进城,若对百姓有欺凌侵害之举,定斩不赦!若违此誓,便叫我吕蒙不得好死!”

糜芳默然无语。

“使君,快开城门吧!”

“开城!”糜芳终于开口。

城防军官与周围官员皆未出声劝阻,士兵得令之后便放下护城河的吊桥,乖乖开了城门。

糜芳没想到,自己要开城献降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劝。

平日里关羽看上去恩信大行,人望极高,看起来他们大概也都和自己一样,假意应承罢了。

城门大开,糜芳率王郡丞等亲信属官出城,吕蒙率众快步上前,一把握住糜芳双手。

“使君,哈哈,糜使君此举,令无数百姓与军士得以保全,实在是大功一件呐!我当亲表孙将军,为使君请功。”

吕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江陵、公安双双陷落,南郡到手,随着后续大军开到,顺势夺取荆州指日可待!

兴高采烈的吕蒙,居然就要在城外沙丘开庆功大会。

随军的虞翻自从来了之后就觉得心中不安,太顺利了,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以至于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此时见吕蒙居然打算在城外先开庆功宴,立刻走上前去低声道:“将军,您能确定与我等同心者,只有糜芳。如今既已开城,还当遣大军即刻入城,迅速占领各处城门、武库等机要之地才是,以免夜长梦多啊!”

吕蒙闻言,被胜利冲昏的头脑立刻恢复了清明:“仲翔言之有理,某险些误了大事!大军立刻进城,庆功会待入城后再开不迟!”

先头部队随即进入城中,吕蒙提高警惕,提防着随时有可能自哪个角落杀出的伏兵。

但直到此时,依然进行的很顺利,城内并没有伏兵。

街上连只狗都没有。

吕蒙麾下的士卒并没有任何阻碍的控制了新城城门,原本的南城门守军都被控制了起来。

这也正常,每逢大军入城,惊恐的百姓往往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家中,祈求着不要被劫掠杀害,哪有人敢大喇喇站在街上。

“诸位父老!吾乃虎威将军吕蒙,此来是助大家守城,防范北方曹军的!我已与糜使君相约,绝不会掠夺各位乡亲的钱粮物品,更不会伤害各位,请放心吧!”

吕蒙本人,以及他提前安排好的宣传队,开始高声喊话,做起了百姓们的安置工作。

只是……仍然没有回应。

“将军!南北城之间的城门已闭,城楼上守军引弓以待,似乎是要坚守!”

“什么?”吕蒙疑惑的看向糜芳。

糜使君听说这个消息,脸上也满是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见糜芳的表情不似作伪,吕蒙这才安心,看来是城中一些负隅顽抗的下级官员而已。

“走,同我一起劝他们开城投降。”吕蒙一把抓住一脸懵逼的糜芳,带队往北城门而去。

第8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北城门的城楼上,此时仅剩的守军已尽数配齐皮甲弓箭,竟然还准备了檑木檑石、架火烧水、火炬火把等等……

就两个字,专业。

吕蒙当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打算抵抗的样子。

要不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守城,绝不会准备的如此齐全。

可要说是诈降,糜芳和几位重要属官,以及护卫他的亲兵现如今都在自己手中。

而且大军进城顺利,也未发现有设伏的情况啊。

一时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比他更纳闷的是糜芳。

这些人在干什么?!

吕蒙上前劝道:“诸位,我已说过多次,此来只为助你们……”

“放屁!”一位守军军侯不等吕蒙说完,便高声怒斥道,“你这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休再多言,吾等羞与你这豚犬不如之辈为伍!要战便战,吾等江陵子民深受关将军厚恩,岂能降汝!”

吕蒙郁闷了,怒瞪糜芳一眼。

伱这他娘办的什么事?投降都不会?

“尔等还不快开城门!吕将军已承诺不伤百姓、不掠民财,尔等这是何意?”糜芳上前急道。

要是献个城、投个降都惹出麻烦来,自己今后在东吴还怎么混得下去?

城楼上的沈忠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悄悄对那军侯耳语几句,军侯忽然朝糜芳高声大喊:“糜使君!快杀回来啊!你已引大军入城,不可罔顾自身安危啊糜使君!!”

其情其状,悲悯敬佩;其声其言,凄凄切切。

糜芳人傻了……

他在说什么?

忽然,城中各处均有民房冒起烟来,随后瞬息之间,火苗已是蹿得老高!

此时房屋皆是木质结构,如今转凉后空气较前干燥许多,被赵氏商号的人提前泼过灯油的房子那是一点就着。

“糜使君,此时不冲杀回城,更待何时?!”那军侯最后凄厉一喊,随后便朝左右摆手,“放箭、快放箭!”

城楼上的守城士兵纷纷拿出以浸油布绑好的箭矢,待引燃后向下方攒射而出!

一颗颗小小的飞火流星洒下,也不射人,专门朝那房屋建筑飞去。

霎时间,烟火腾腾而起。

糜芳身边的王郡丞突然脸色一变,颤抖着喊道:“保卫糜使君,冲杀回城!”

“杀——!”

糜芳身边的亲兵,见此形势架起他便往北城门冲。

原来如此,原来糜使君一直都在演戏啊!

一名亲兵架着糜芳,心下感动,忍不住脱口而出:“使君舍身取义,属下虽只是无名小卒,亦是心下感佩!今日便豁出性命,也定要保使君杀回北城!”

我不是?!我没有!

“好你个奸诈贼子!!”气急败坏的吕蒙砍杀了一名挥刀过来的糜芳亲兵,“杀!诛杀此贼者,赏金百斤!”

他已不想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了。

事已至此,糜芳是不是诈降都不重要了,对吕蒙来说糜芳已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还有之前的公安傅士仁,江陵如此,公安定也有诈!

吕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剑便刺入了同样傻眼的傅士仁胸口。

“呃……我……你?!”傅士仁到死,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糜芳身边那点人,怎么可能冲得回去?

很快亲兵便被一一刺倒在地。

“吕将军,你听我……呃啊!”糜芳朝吕蒙的方向伸着手,胸腹处被五杆长矛穿透,鲜血汩汩涌出。

荣华富贵终成过眼云烟,广厦几间也已付之一炬,娇妾美姬亦再无福消受。

糜芳眼前渐渐黑了下来,最后尚在眼前的,只有自己儿时兄长递过来的饴糖,还有妹妹在一旁乖巧可人的笑脸。

“糖,真甜……呐……”

建安二十四年,闰十月。

南郡太守糜芳,不惜己身,使计于江陵城中诈降东吴,卒于乱军之中。

“糜——使——君——!!放箭、快放箭!”那军侯同城楼上的其他官员齐声悲呼,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手中箭矢的射速……

吕蒙心知已不可能兵不血刃攻下江陵,恨得双目赤红:“攻城!给我攻城!”

为了以防万一,他军中自也带着攻城所需云梯、撞木等物,江陵旧城城墙不算太高,自己人多势众,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虞翻急了,一把拽过吕蒙:“将军!切莫冲动啊,我们还是先率军冲出城去,再做计议吧!”

“不可!”吕蒙甩开虞翻,“攻下此城门,江陵便在我手,大功告成只差一线,岂可功亏一篑!”

虞翻气得一声怒吼:“吕蒙!!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周围吧!”

吕蒙被这瘦弱文士少见的怒吼震住了,稍稍恢复理智的他回身望去,江陵新城此处已经四面火起,浓烟滚滚……

“啊——!”尚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士,推着堆满干草燃起大火的车,直朝几处城门冲去。

每处城门都有三四个人推着燃烧的大车冲去,这些人浑然不顾熊熊烈火灼烧得自己满脸黢黑,顺颊流泪,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悍不畏死的冲向城门。

只是东吴毕竟人多势众,大部分人还没推到城门,便被射死、刺死了。

他们到死也只是满脸不甘的望着远处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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