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哗啦哗啦
此时突然天降大雨微风拂过不少雨点直接被吹到了奉天殿中
朱元璋摆摆手宋和赶忙让人将门关上
推广实学是既定的国策既然已经开始就绝不能瞻前顾后来回反复
否则必然步宋神宗的后尘
衍圣公...
洪武二年北伐之时为了收全国之心册封了这么个名号在曲阜安稳当你的牌面祭祀老祖宗就是了
现在却不知死活的要参与到国事当中
哼
朱元璋的面孔闪过一丝幽冷轻轻旋转手中的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宛若绕指流沙
很快一个月便过去了
应天城内在天街和朝阳门大街相交的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座酒楼
上下一共三层飞檐高耸色彩丰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门口悬着牌匾上面写着状元楼三字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落款乃是杨时
杨时就是程门立雪的主人公他在中状元后亲笔写下这三个字将开封城内自己下榻的那处酒楼改名叫做状元楼
后来靖康之变开封沦陷当初的掌柜便将牌匾收起跟随宋高宗南下定居在了合肥
一直到今年皇帝决定重开科举再加大明江山逐渐繁荣掌柜的后代将牌匾重新拿了出来在应天开起了状元楼
这酒店的掌柜也是颇有头脑竟然在三层楼上修了个画壁来往之宾朋当酒兴所致可以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墨笔供别人交流瞻仰
一来二去此处便成为了许多文人闲暇采风之地
三楼
宋濂沿着楼梯走了上来侍从将他领到了一个雅间面前:“贵人就是这里了
“嗯
“你先下去吧
“是
他整整自己的衣服轻轻叩门里面同样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请进
宋濂这才推门而入
雅间内坐着一位老者他面孔苍老胡须发白但是双眼清澈因此显得英气十足
“宋大学士
他起身作揖行礼调侃的叫了一声“自从升官之后老友想叫你吃一顿便饭都这么难啊
“不敢不敢
宋濂回了一礼:“皇命所下公事繁忙
“若是其他人相约我有可能拒绝可要是你刘三吾就算再过忙碌我却怎么的都要来见你一面
“哈哈哈
“快坐快坐
原来这个老者正是刘三吾也是一代文宗宋濂之前的好友为人淡薄名利洁身自好
宋濂几次相招请他入朝为官他都拒绝了
这次因为宋衲离去国子监祭酒之位便空缺了出来
宋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三吾本以为他还是不愿出山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说辞谁知这次竟欣然接纳
实在...
刘三吾先是举了三杯:“我接受你的邀请入朝做了那国子监祭酒可是已经将近两个月时间了
“这两个月中你作为东道主没来见我一次
“今日我做东请客你居然还迟到一刻...
“哦现在应该说十五分钟了
“该罚该罚
“好宋濂并未拒绝仰头便喝了三杯“说来真是我理亏
“老友所罚不敢辞也
“哈哈哈见他如此爽快刘三吾大笑三声说道“却没想到你这官越做越大酒量也是越来越高
三杯美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刘三吾关切问道:“大明会典修的怎么样了
“五府六部九卿通政司殿阁大学士各官各职已经全部修完剩下的就是些边边角角明年国庆之前应该便能结束
“我已然将会典的主体交给了礼部
“大学士定下考成礼部尚书正在确定明年正月大朝的排班顺序呢
刘三吾感慨说道:“好快的速度
宋濂回道:“陛下圣旨钦点又是新政之主体我不敢怠慢啊
“再加上有唐六典作为参考若有不懂之处也可询问聊斋先生
“修著大明会典也未曾遇到什么困难
“诶
“我还没问你呢这次怎么突然决定入朝为官了呢
刘三吾看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已经说出原因来了吗
“我刚刚...宋濂呓语片刻忽的恍然大悟“是因为聊斋
“嗯
刘三吾年近七十一心窝在草庐读书悟道却也知道这个
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动摇并且正在推翻自己之前所信仰的理学
要知聊斋只是个年轻人而已
程颐朱熹等人总结出理学主体的时候已经年过古稀了
说出去简直就和天方夜谭一般
如果说在草庐中还有些一叶障目在国子监教学的这两个月他便深刻体会到实学发展的速度有多么可怕
不少学生都已经转修了实学之前如同程门立雪那般在青田报社门口恭敬行礼的便有国子监之人
在监内聊斋的话本自然受到追捧出乎所有人意料最为火爆不是桃花扇也不是牡丹亭而是那本范进中举
有的人借此批判理学;
有的人则是通过皇上召回三百太学生担任文武官员看到了上进的机会于是便以范进中举展现自己
不管如何刘三吾清楚明白实学的大兴已然是不可逆转的了
他学习了七十年理学自然也曾想要驳倒过实学可诏狱论理后便全然没有这个想法了
当时聊斋直言不讳的点出理学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方法的空缺
它吸收了佛道的理论构造了世界产生的根本乃是因为太极天理可却并非给出探索真理的方法
聊斋说出了这个问题就代表他毫不惧怕理学的反扑
这是什么样的风度
这是什么样的胸襟
相比空洞的理学脚踏实地并且能改造人们生活的实学显然更容易让人接受
实事求是经世致用求道问心明仁至圣
修身齐家治国而平天下
聊斋...实学...
越是研究他就是越是心惊
“哎
刘三吾不禁有些失神叹息一声看向宋濂问道:“夫子你不是和聊斋关系很好吗
“给我讲讲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聊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正当他要回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
两人走到窗户边眺望看去“那似乎是青田报社的方向吧
“嗯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濂心中一动刘三吾同样如此对视一眼结清饭钱之后便向着报社方向而去
青田报社旁边是一处空地不少匠户正在动工搭建高台修建陈雍昨天在报纸上说的钟楼
此时这里却一片嘈杂很多人在外围观里面一个老朽穿着一席青衣洗的发白留着胡子满脸斯文看起来像是个秀才
只是头带着的...
居然是个道人的帽子而不是秀才的四方冠;
脚踩着和尚的僧鞋
这什么奇怪的扮相
他正站在人群里面指着工地的方向不停说道:“此乃奇淫巧技也
“乃是当初蛊惑商纣王昏庸无道残虐生灵的罪魁祸首
“是乱国之道
“是祸国之谋
“实学更是荒唐之物是舍本逐末
“所有人都在对着一群物事苦心钻研稍有收获便沾沾自喜全然忘记天理大义
“此乃礼乐崩坏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