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的朱棣顾不得在拼杀，登时便骑在马上高喊道。
“也先已死！缴械不杀！”
跟在朱棣身后的樊忠也登时跟着朱棣用蒙语跟汉语高呼起也先战死的消息起来。
营帐中的瓦剌骑兵不明就里，朝着自家太师的方向眺望而去。
果然看到了方寸大乱的怯薛。
霎时间，瓦剌军大乱。
而英国公张辅也瞅准了机会。
带着麾下的各营展开了反击。
原本攻势凌厉的瓦剌军，终于逐渐露出了溃败之势。
被人搀扶起来的也先近乎本能厉声呵斥道
“都愣着作甚，你们也喊啊！”
“朱棣已死！”
身后的怯薛军压根就没过大脑。
登时也在明军的营中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朱棣已死！”
那一刻。
原本嘈杂的战场几乎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不管是明军还是瓦剌骑兵，都在百忙之中抽出了功夫白了也先的怯薛近卫一眼。
tm的朱棣死了还用你说？
别朱棣了。
朱棣的孙子都死了！
你们村刚通网？
双方的激战仍在持续，只不过有了这些小插曲之后，明军一转颓势。
在优势尽丧之后。
瓦剌的骑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跟明军脱离了接触。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朱棣神情不由得凝重了下来。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
瓦剌部怎么就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草原兵法，只有两个字。
那边是“灵活”。
玩的就是一个来去如风。
无论是当年的王保保，还是后来的乃儿不花。
虽然将领想的都是当年老祖宗的那一套敌进我退。
但是麾下被花花江山迷软了腿的草原骑兵，却早已不是当年纵横天下的那支草原骑兵了。
故而无论是攻还是守。
草原骑兵在面对大明时，几乎无时无刻不透着几分僵硬。
但是眼前的这支瓦剌骑兵，却已然完全没有了当年那些僵硬的影子。
灵活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跟自己老爹当年的那些老对手。
望着向远处遁去的瓦剌骑兵。
骑在马上的朱棣意味深长的长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让他们把当年看家的本事捡起来了。”
纵马回营的朱棣，在樊忠、张辅等人簇拥下。
大步流星的朝着中军帅帐中走去。
“张辅，各营收拢的兵马现在如何？”
跟在朱棣身后的张辅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登时便低头道
“禀陛下，三千营战死百门，各类火铳三千二百盏。”
朱棣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登时便厉声呵斥道
“放屁！”
“三大营的人是站在那让人砍的吗？”
“马上带人出去查，这一仗到底带出来多少人。”
“天子御驾亲征，他们跑这儿平账来了？！”
经过一夜的拼杀。
朱棣也大致了解明军的情况。
战斗力整体上其实下降并不多。
真正让朱棣惊诧的则是缺额。
各营的空额至少在三分之一以上！
朱棣当年靖难的第一笔军饷就是吃空饷吃出来的。
焉能不知道这些武将心里那点小九九。
张辅不由得的打了个寒颤。
登时便带着几十名锦衣卫冲到了各营之中。
起先之时，这些将领原本还比较嘴硬。
但是当见到中军营帐里的那个男人时。
登时便将明军的实际情况和盘托出。
听着这几块料的回报。
朱棣的脸色铁青。
连坐在一旁不敢吭声的朱祁镇也坐不住了。
“你们跟朕说有二十万天兵。”
“结果你们手上只有十五万人？”
“你们这是欺君之罪啊！”
“卑职该死……”
朱棣一脸鄙夷的盯着一旁的朱祁镇，厉声呵斥道
“他们直接跟你说就十五万人，你就不带人出来了？！”
话音刚落，方才还气势汹汹准备重振“皇威”的朱祁镇登时萎靡了下去。
别说十五万人了。
就是八万人，朱祁镇照样敢领出来。
没说的。
只要人多，就是优势在我！
朱棣的心中有怒气。
但是没办法。
军中的潜规则就是这样，当年朱棣、朱高煦都是这么起家的。
更何况。
现在想治罪朱棣也没办法直接把这些人都砍了。
不然中军跟下面各营的联系就被切断了。
临阵换帅也是大忌。
如果方才不拦着朱祁镇，估计这小子一声令下就把这几人给推出去砍了。
朱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众将领，低声道
“每人二十军棍，让你们戴罪立功。”
“就当是这么多年朕跟你们没见面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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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听着朱棣的形容。
面前的一众将领登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不知道朱棣是怎么来的。
但是这么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忽然蹦出来说这么一通话。
搁谁都得毛。
“卑职誓死追随陛下！”
听着外面军棍挥舞的声音。
张辅兀自上前禀报道
“无论如何，这次咱们带出来的粮秣已经损失了大半了。”
“战马跟牲畜也损失不少。”
“咱们现在已经算是站住脚了，还是赶紧准备撤回去吧。”
朱棣的面色阴沉。
打量了一眼身后的战报。
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道
“折了这么多的东西，就这么回去，不就给朝里的文臣落下口实了吗。”
朱祁镇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
“就是，给那些腐儒落下口实，将来朕怎么掌控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