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国当皇帝?不,我直接成圣 第29节

  张谦点点头,这和他在簿册上看到的,自家有牛交税五成,租官府的牛交税六成,是一致的。

  “那老人家,你们交完税,剩下的还够吃吗?”曹冲问道。

  老人家面露苦色,张谦明白,纯靠这些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更别说还要拿一部分粮食去换盐布等生活物资。看老人家身形佝偻的样子,绝对是粟麦夹着野菜树根煮在一起过日子。

  “老人家,你以前闹黄巾的时候是怎么过活的?和现在比起来如何?”张谦问道。

  “那时候,我们都躲到了山里,靠着草根树皮过活,比现在可艰难多了。”老人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黄巾之前呢?那时候日子比现在怎么样?”

  “那时候也没比现在好到哪去,虽然粮食税收只有一成,但是官吏一年要征收好几次,没到年底,家里的粮食肯定都被搬空了。”想到以前的困境,老人家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

  听到老人家这么说,张谦和曹冲都陷入深深的沉默。

  “老师,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到田里来了。”曹冲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鼻子酸酸的。

  其实张谦也没好到哪去,毕竟曹冲过的日子再好,能比的上后世的他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张谦小时候也出生在农村,从小也帮父母种过田,可是那时,一家一户根本没多少地,所以也谈不上辛苦,后来他上了初中之后,基本就没务过农了,家里的土地,也退耕还林了大半。

  “老师,你在想什么?”曹冲见张谦不回答,便问道。

  “我想起了一首诗!”张谦从遐思中恍过来,脱口而出。

  “啊,那冲儿可要记下来,到时候拿给四哥看!”小孩子的心情总是变得很快,曹冲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一下子又忘记了!”张谦看向曹冲,很遗憾的表示。

  这时,几人骑着快马快速朝着张谦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许褚。

  许褚见曹冲无恙,心中一松。

  他带人快步来到张谦面前,说道:“徐先生,主公请你回去!”

  “哦,今日不是沐日吗?”张谦问道。

  “在下不知,在下的任务便是请徐先生和小公子回司空府!”许褚一手搭在剑上,面不改色的说道。

  “既如此,那走吧!”张谦表示。

  这时,许褚招来田间的小吏,问道先前徐庶与哪些人有过接触,要把这些人一起带走。

  张谦听到,脸上一皱。

  “许褚将军莫不是把在下当成了通敌之人?在下不过是协带徒儿出城踏青,与人随便聊了几句,用得着这样做吗?”

  “在下只是为了主公询问好应对而已,与徐先生无关。”

  “怎么无关?若是因为与在下交流了几句话便要被将军抓走,那岂不是全是在下引起的!”

  此时许诸的行为已经引发了一些骚乱,许多人都看着这边,然后远远地避开。

  “许诸将军,在下以司空府主簿,大汉文昌侯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掉这些百姓。”张谦大声说道。

  “对不起了,徐先生,我是当兵的,无论是主簿的身份,还是文昌侯的身份都命令不了我,除非你拿出主公的手令来!”许褚也不满的表示道。

  张谦也不退让,说道:“司空早有明文,凡阻拦春耕者,杀无赦。许褚将军这是要以身试法吗?”

  许褚一愣,虽说他抓几个人耽误不了多少事,但是若有人拿此做文章,他还真不好办。毕竟曹操治军甚严,秋收之时,大军行过麦田都得扶着麦秆,不得践踏,否则便是人头落地。

  这时曹冲也说道:“许将军,老师与他人的问话我都记在心头,若是父亲问起,便由我来解释,你放了他们吧!”

  参考文献:

  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晁错《论贵粟疏》

  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亩,岁收亩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余百三十五石——《汉书.食货志》

  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为粟九十石——《汉书.食货志》

第52章 张谦谈减租 曹操识人心

  “元直啊,出城踏春怎么不邀请我一起啊!”

  由于已经从许褚口中得知,徐庶并非逃跑,只是去了田间,所以曹操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曹公事务繁忙,庶不敢打扰。”张谦打量了一眼程昱,恭敬的说道。

  “是吗,听说你去了田间,可对我的屯田治民有什么看法吗?”曹操一直以来,就把屯田当成自己最成功的施政之策,所以每攻下一处,必设屯田校尉。

  张谦斟酌了一会,回复道:“茫茫田野,只见牛马,未见曹公治下之民也!”

  曹操手一顿,脸上不由得露出一股愤慨。

  “大胆,竟敢说司空行的是暴政!”程昱脱口而出。

  “元直说话怨气颇重,可是觉得屯田收税过重?”曹操努力平静了一下内心说道。

  “在下听闻,高祖皇帝定天下税赋为十五税一,后文景二帝仍觉过重,改为三十税一,于是才有了文景盛世,后汉武帝对外用兵,田税最高也不过十收其一。今曹公治下,人言治世,却有田税过半者,岂不该让人反省?”

  “徐先生只是读了几本账本,知晓了几个税率,就敢在此口中狂言了吗?”程昱嘲讽道。

  “愿闻仲德先生高见!”徐庶拱手请教。

  “徐先生只言田租,可还知田租之外,还有赋算(人头税)和更赋(免去徭役交的钱),司空行屯田之策,吏治清明,除田租之外,再无收赋,此乃大仁大义也。”

  “此外,桓帝灵帝之时,税赋远在一半以上,便是十收其九,也是常见之事,后来黄巾猖獗,民不聊生,凡生产者,未及麦熟,便被强人夺去。若不是司空行屯田之策,招抚流民,恐怕百姓早已饿死,又哪来今日北方平定?”

  程昱用实情指责张谦的无知,可是张谦却不这么觉得。

  “我原以为仲德先生出仕多年,又曾执政一方,必怀经世济民之心,报国安邦之策。没想到今日论政,所言所行,皆是媚上而欺下,惑主而虐民。”张谦瞪着程昱说道。

  程昱见张谦先前还带着三分客气,此时却恶语相向,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只顾用手指着张谦。

  “仲德先生言屯田只收田租不收赋,可是这屯田之民,过冬之粮尚不能存下,谈何交赋?至于更赋,我见屯田之民多有苦色,可见耕种之余,徭役并不幸免。”

  “至于曹公行屯田而定北方,这不过是余者皆碌碌,所作所为尚比不及曹公罢了。”张谦本想说矮个子里面拔高个的,但是想想,还是说的委婉些好。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张谦也是做过功课的,袁绍当初不搞生产,后来军队出征没有粮食,只能依靠采食桑葚过活。汉朝最便宜的时候粮食一石三十钱,而当时袁绍在冀州的时候,粮食贵到了什么地步,那时拿着金银都买不到粮食。

  在此之后,大家才发现曹操屯田的好处,纷纷效仿。

  而屯田,实际上就是把无主的荒地租给无地的流民,曹操的做法相当于把招募的流民当成了曹家的家奴。

  老百姓比起战乱和贪官污吏压榨自然要好的多,但是要论吃饱喝足那是不可能的,至于幸福和自由,老百姓脑袋里不会有这个想法。

  曹操听张谦和程昱对话,心中也沉思了一会,一开始的怒气也消散了。

  “此国难之时,天下未定,所以田税自然要高一些的,等到我平定南方,灭了刘表孙权,到时候,田租自然就降下来了。”

  曹操解释道,可是只见张谦点头,眉头却仍然深锁,心知他必不服气,于是又问道:“兵戈未定,若没有屯田收起来的粮食,我拿什么奖赏将士,又拿什么供养士兵呢?”

  “我闻为将者爱其卒,则士兵不畏死;若为政者爱其民,民心所向,士气必然大增,如此,将士为曹公征战,必然悍不畏死;南方之民,闻曹公之政,亦无抵抗之心矣!”张谦拱手道。

  “此腐儒之见!圣人言,以仁义治天下,若圣人说的话管用,圣人何不自己夺了这天下呢?”

  “那曹公既言天下太平方可减租,如今北方已经平定,曹公为何不先施一部分恩惠呢?不说十五税一,三十税一,哪怕减一成田租,也能使得百姓多得几日口粮。”

  “还有,曹公待屯田之民如此苛刻,可据在下所知,北方尚有无数良田不在朝廷手中,这些良田主人不缴税,不纳赋,甚至不事生产,却稳坐庙堂之上,此何其不公也! ”

  张谦振振有词的话,引得曹操勃然大怒。

  “施不施恩,公不公平,乃是我一人之事,何须你一个小小主簿在此多嘴,既然今天是沐日,你还是在家好好呆着吧!”曹操说着,将手中的折报拍打在桌上,发出“嘭”的响声。

  “既如此,在下告退!”张谦也不管不顾,一甩衣袍,转身离去。

  “此气煞我也!”曹操坐在椅子上,怒然说道。

  程昱连忙安抚:“主公既已经说他是腐儒,又何须与他一般见识,或是主公待徐庶过厚,让他目中无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曹操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脸上却慢慢由怒转喜。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主公为何发笑啊!”

  “仲德,我现在才想明白,徐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先前冲儿将徐庶讲的故事讲于我听,后来又有南校场文试一事,让我觉得徐庶有辅佐冲儿的心意,为此甚至不惜讨好于我;可是后来徐庶敢不惜一切的得罪崔琰等世族子弟,让你我觉得他又有些不智,可是如此?”

  “确实如此!”

  “现在我想来,他之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么矛盾,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恪守着圣人之道。”

  “圣人之道?”程昱疑惑道。

  “是啊,天下为公,仁义爱人。他选择冲儿是因为他觉得可以把冲儿培养成一个仁义爱人的人,而他之所以无所畏惧敢得罪崔琰,是因为在他看来,崔琰等世家就是不事生产,恬居庙堂的大盗啊!”

  还有一点曹操没说,那就是,徐庶今日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为自己建言献策啊!

  嘿嘿!

第53章 民不患其寡,患与人不均

  “可是司空,这乱世真的还有恪守圣人之道的人吗?”程昱有些担心的问道。

  “或许有吧!”曹操也不敢确定。

  但是想到徐庶自小就能为友杀人;

  后来辅佐刘备未尝不是被其仁义之名所骗;

  其后又能为母舍弃一切富贵,甘心一言不发;

  几次三番谢绝自己的好意;

  大雪之日通过冲儿的口要自己善待灾民;

  成为文昌侯后仍甘居二进小院;

  还有当日街头被人投奔不应,崔琰犯事依然坚持守法,此不以名获利,乃真正心中有信念,刚正不阿也。

  曹操想到这些,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的手下无非两种人,一种人是坚持站在他那边,比如程昱以及许多武将,他们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哪怕自己要称王称帝,他们都会大力支持;还有就是世家子弟,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希望天下安定的同时,不要更改昔日的规矩,所以他们对曹操是一半支持,一半反对。

  但是现在出现了第三种,以徐庶为代表的坚持站在百姓一边的圣学子弟。

  “可惜了,如今是乱世,这圣学可不管用!”曹操心里想着,“但是等我一统了天下,等我百年之后,我的继承人必定能用上这圣人之学,施仁义于天下,徐庶啊徐庶,希望你到时候初心不改,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曹操现在有些后悔把曹植赶去许昌了,说不定让曹植拜师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冲儿年纪太小,立他为继承人阻碍重重,若不,让曹丕也去拜师?

  想明白了徐庶的为人,曹操突然冒出了许多想法,不过他觉得没必要这么急,他现在还谈不上年老力衰,毕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

  ……

  徐府。

  张谦正在练习书法。

  以前,他练习毛笔字只是爱好,现在穿越之后倒成了一大臂助。

  可惜了,他的软笔书法中规中矩,否则,就给能建安文人一点小小的“瘦金体”震撼!

  这时,下人墨禀报,说是曹冲来了,张谦摆摆手,示意直接招呼他进来就行。

  曹冲也很干脆,进屋后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张谦身边,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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