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11节

至少比起当年只靠家族帮扶创业,要好得多,万步道路难,而今无非是脚步越发稳固罢了。

荀彧深感触动,双手拱起而下,朗声道:“多谢明公。”

“诶~”曹操凑到近前来,一直缓缓凑近了荀彧的身前,压低声音缓缓道:“君,若有朝一日能唤我一声主公,该当多好。”

荀彧啊,心还是太恋汉室了。

当然,也可能不是汉室,是囿于清誉,是自己的底线自尊,不会踏出来。

……

四月底,曹操将东郡、济北两地的屯田事宜安置好之后,得到了不计其数的良田。

随处可见童子放牧、更牛食草的场景,田土间的布衣百姓,或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或是脚步匆匆、忙碌赶往田地。

东郡境内一派欣欣向荣。

曹操花费了十日,率军前往陈留安营扎寨,推行屯田军制。

而他本人则是去往陈留途中先后拜访了居住于鲁阳县的毛玠,以及隐居在东阿县程昱。

和毛玠聊完之后,曹操对于兖州当前的局势更有把握,对治民政策已有了新的见识和想法,一番问询察见之后,征辟为治中,辅行军屯治军之策。

而和程昱聊完之后,曹操知晓此人乃是军政全才,于是请为行军司马,随行一同去陈留。

行军途中,曹操的车驾之内,难得的叫上了张韩同乘,在车内聊起了陈留的些许事宜。

本身行军就颇为无趣,因路途遥远,这些时间与其浪费,不如用来商议远近大事。

再加上张韩立功很多,举荐的两位人才一见深谈之后又极合曹操的心意,也有亲近之意。

“呵呵,伯常啊……”曹操拿出一份地图摊开在案牍上,“今次入陈留,你进言附近地图需详细刻画,我已派遣斥候去做此事。”

“各处伏兵要处、茂林、河流与山川等,都尽皆在此,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尽可告诉我。”

“伯常所言,我定是言听计从。”

曹操笑得颇为轻松,看向张韩满眼都是喜爱,本以为他只是一员冲锋陷阵的勇将,没想到竟有如此内治之大才!

有点天降之人的味道了。

张韩坐在另一侧,靠在车壁上,眉头紧锁着细细思考,“此来陈留,应当趁此时机,取地利,贤才,以及郡内辎重。”

“还有一事,从进入陈留开始,千万不可待民以薄,因以主公当年雄心壮志,涤清污浊,以法典为准,立赏罚分明之威,行仁德惠民之事,特别是日后军中有劫掠百姓者,以重罚约束。”

张韩心里很清楚,曹操是那种能一边写着缅怀逝者的诗文,一边屠城为己的狠心人。

属奸雄、枭雄一列,但他心里还存“征西志”的时候,是有一缕英雄气的。

如果能够有足够的粮草储备,有钱粮支援,可以广攒本钱,缓缓扩张。

那就能够避免那些屠城劫掠的事发生,甚至可以攻城后以开粮来安抚,这就会走向另一种枭雄的路子。

知而不行者,是常人。

不知而行者,是贤人。

知行合一者,就可以称之为心向圣贤之人,而走完一生都能有意识的知行合一,心向仁善之道,不以艰难避让,以利己取恶者,就可以称之为圣贤了。

此路很难,是以圣贤之路才是修行。

曹操是霸主,同样需要修圣贤之路,要尝试一下仁义的甘甜,受万民敬仰爱戴的滋味。

此时,曹操沉默了许久,他在军中没有约束过这一条军令,故而曹仁、曹洪这些宗亲,每每大战得胜都会劫掠。

但成军到现在,都是劫掠董贼治下的西凉贼,虽然这些贼的资产也是劫掠自百姓,但终究可以充做军粮军资。

现在张韩的这番话,显然深谙军中破城之后的规矩,普通士族之人不会明确深究这些事,而军中出身的人知道但不会提及。

“伯常,你这话……是为了你心中的仁义吗?”

他此刻才忽然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人,竟也是心怀天下者。

“不是啊,”张韩眨了眨眼笑道:“主公若是能做到仁义,百姓只会更加追随,这样日后行政令岂非是如臂使指,尽得拥戴?您有两把剑,其一青釭、其一倚天。何不看作雄主之道?一把叫做仁、一把叫做霸!”

“另一把叫什么?”曹操满脸震撼呆滞,无意识的问道。

“霸!”

“嗯,”曹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张韩:“……”

卧槽?为何忽然感觉心里很不得劲?!

你连女儿都没付出!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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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伯常所言,令我深有感触。”曹操长叹了一口气,眼光忽而悠远起来。

仿佛是心中有所触动,加之现在周围并无他人,路途遥远,曹操开始和张韩吐露了些许心迹。

聊起了这些年所见所想,从袁绍用计引虎驱狼开始,到后来讨董时看见诸侯彼此相争。

最后,聊到了一个叫做刘玄德的人。

引起了张韩的兴趣。

他奇怪的发现,这时候的曹老板,竟然非常欣赏刘备,而且最初联盟初起时,曹操到豫州老家,刘备自任高塘令被俟テ坪螅铰逖衾从胨墙崾叮乖阕潘煌饭ブ菡欣糠炊渥啊�

结果两人在豫州被当时的豫州牧黄琬揍得很惨,结果就是刘备回去找师兄公孙瓒,曹操差点没死在豫州。

一个是太监过继的家族后人,后又投靠了士族混得个高不成低不就;一个是满大街都有的汉室宗亲。

黄琬则是当时的豫州牧,靠刷黄巾刷出了无数名望。

而且还是依董政的军令“镇压”曹操等人,曹真那个倒霉的爹,就是死在这里,原本姓秦。

曹操收养了他的孩子,改姓曹,名为曹真,养在自己的家中,和曹操二子丕年纪相仿,都是刚在地上跑打的时候。

“那段时日,唯有刘玄德和我说过天下之乱,在人心离丧,若能聚心则能成事,当以仁义安世,令人心相聚。”

“我只认为,招揽非士族的人才方为重,应当进退有度、谋划有方,当以军略大势为重,如有势在手中,人心自会随行而来。”

“仁义易追随,而追随霸者则属于无奈。”张韩直接说道。

“可我却不似刘玄德,说不出至死不弃、为平定乱世、安置万民甘愿舍身这样的话,我自起事时开始,就该遇事冷静,凡事多思多虑以策万全,不会让追随我的人走到艰难境地。”

“换句话说,力求图胜,雄图霸业,不愿时局崩溃,需步履坚实。”

张韩深以为然的赞许点头。

还没等开口,曹操又笑道:“刘玄德当初心怀仁与德,而且行事绝对不会有半点迟疑,任何他要做的事,无惧旁人目光与讥笑,都会尽力去做。”

“譬如讨董会盟时,本没有邀请他,他却不请自来,天下诸侯无不对其此行各有评价。”

“哦?”这就让张韩觉得有些意外了,那个时候刘备名气不算大,汉室宗亲也不是什么高贵身份,应该不会有人评价他才对,“那时候,诸侯就已经对这位玄德公另眼相看了吗?”

“没有,”曹操摆了摆手,快速道:“诸侯都说他脸皮厚。”

哦,那还是符合我的认知的。

张韩哭笑不得。

曹操正色了下来,语气沉稳的道:“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心中有远大志向,所行不为旁人所惑,事前不畏艰难险阻,事后不为成败所困,这样的人很有魅力。”

“我也一样。”

这样的人其实也是世间少有,自省下来,张韩每每在人前做事、与人商议时均会不时的在乎他人目光。

偶尔有人关注时,心中会自问是否做事完善,是否说话到位。

“刘备,是诸侯中第一个曾与我话谈仁义的人,虽然我们相交时日甚短,所行之道也不尽相同,但你所说的话,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之处,是你这个人,你张伯常不在乎门第之故、不在乎德行如何,观念和寻常人不同,属异人也。”

曹操深看了他一眼,又道:“但从伱嘴里说出来的仁义,我却更喜欢。”

“操可以向伯常保证,今后逐步以军令约束麾下军士,攻城不掠取,以政安民心,治下政令推行富民,待人以诚不予猜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曹操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悠然自得的靠在了车壁上。

眼下局势尚好,试试张韩的方略也无妨。

戏志才的方略曾定下地域之取,张韩的方略可谓定人和之取。

天时不定,取地利人和以待之。

霸者行仁治,如能长此以往信服于他人,出行礼度、入则内省,坚持下去就是王道。

……

陈留郡内。

曹操兵马驻扎在陈留城外,依靠河流而扎营,这里曾经是张邈屯军的地点。

张邈军在陈留有六千余人,自讨董后守成有余,在逐渐平叛贼寇时,积攒名望,让陈留附近的壮丁乡勇大多参军跟随,以图建功立业、匡扶汉室。

当是时,张邈自小急公好义、政绩斐然的名声,得到了更大的宣扬。

陈留城之外,张邈率部亲自前往屯田,不予相迎曹操。

张孟卓个头不高,大腹便便,面上时常带和善笑容,两鬓已有白须,顺发缚于发髻,胡须修剪得短而密,于嘴唇两侧,下巴倒山。

与部将上马而去,临行前身旁有军师来问:“主公不去见曹公一面,或要遭致问责,我们已经查清了,他此次率军有两千左右,驻扎在小鞍山外,且引屯民数万,推行屯田垦荒之政。”

“嗯,不用去见他,各处敞开,为孟德行方便就好。”

张邈神色古怪的道。

从内心深处,他确是不太服气,以至于现在并不想和曹操立刻见面。

两人见面,不知道怎么渡过那一刻的场面。

讨董时,张邈已经八厨之一,与荆州刘表齐名,在士林之中,拥有着极高的名声与威望。

那时候,曹操军无地盘,还要靠归于他陈留太守张邈麾下,方才能进入盟军之列。

两人自小相交也一直都是张邈占据高位,现在却不一样了,曹操竟然自封为州牧,得鲍信支持,张邈从内心深处不服,可却依然遵循礼度,对曹操表示祝贺、臣服。

但若说要出迎十里去见曹操,行归心之礼,他却又很别扭,更别说曹操是为了推行军屯、携带青徐民而来,军屯同时也是为了安置青州民。

这对于本地的百姓来说,肯定是有厚此薄彼的不平衡。

张邈要收本地百姓的爱戴和心意,所以不想立刻去迎合曹操。

“走吧,忙我们自己的事,等忙完再去相见也不迟。”

张邈想到这,表情陡然而转冷,整个人都坚定了许多,上马率军离去。

……

陈留曹营。

曹操下令让军士带领屯民在陈留分出的荒土先行规划,分户、编队等事宜。

至于耕牛仍旧按照租借之法,来源分由陈留和东郡两处,都还在征集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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